見周定昌終於不再拖泥帶水地在自己的面前裝逼,一身黑色西裝的任萬敵不由得挺了挺腰板,看了一眼穿着一身寬鬆休閒衣服的周定昌後,就大步一踏,走到周定昌坐着的涼棚下的桌子前,伸出右手在桌子上的果盤裡摘了兩顆葡萄丟進嘴裡,這才說道: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此次來,是給周大少你送請柬的。”
“哦?”周定昌哦了一聲,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看着正咀嚼葡萄生津的任萬敵說道:“看來任家是有喜事啊?”
“那是自然。”
任萬敵吐了一個葡萄皮,“我爺爺的舊病被樑風醫治好了,現在已經是行動自如。所以,爲了慶賀我爺爺的病好,我任家特別邀請你周大少到我任家一賀。”
說完,任萬敵也不管周定昌反應如何,就向他身邊的野驢擺了擺手。
隨時候命的野驢立即就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一張請柬來,快走兩步,遞到了周定昌的手上。
周定昌接過請柬後就把那請柬放在了桌子上,擡頭看向任萬敵,笑道:
“任老久病痊癒,確實是一件讓人慶賀的事情。任大少請放心,我們周家到時一定前去慶賀。”
任萬敵也就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今天此來的事情也就做完了。”說着話的時候,任萬敵又伸手在周定昌面前的果盤裡摘了幾顆葡萄送進嘴裡,“吃你幾顆葡萄不介意吧?”
“不介意。”周定昌笑道。
任萬敵咧開嘴巴笑了笑,“你別說,你這葡萄還挺酸,酸得倒牙啊!”
“你——”
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猿猴也都已經聽出來了任萬敵這是含沙射影,不由得暴怒起來,動身就向任萬敵的身上招呼過去。
而任萬敵身後的野驢則已經是虎視眈眈地守護在任萬敵的身邊,只要猿猴攻來,他就會接招。
可是,在猿猴動手的那一刻,周定昌及時的伸出右手攔住了猿猴,不由得看向任萬敵微微一笑,對猿猴說道:
“今天任大少是我們周家的客人,不可怠慢了客人。”
猿猴那叫一個憋氣啊。心想人家都對你含沙射影指桑罵槐了,你怎麼就是無動於衷呢?有時候猿猴都覺得任萬敵說的話很對,自己家的公子有時候就是缺少一股子殺伐果斷的性子!提劍殺人,五步一血,這是何等的快意?可是……
可是縱是這樣憋屈,猿猴還是聽從周定昌的話收回了要大打出手的架勢。
見猿猴收勢,同樣身着黑色西裝的野驢也向後退了一步。
任萬敵似乎就像是沒有看到這樣的衝突似的,對周定昌笑道:
“走了。”
說完,就轉身離開。
“夏管家,送客人離開。”周定昌說道。
“是,少爺。”
夏愛國應了一聲,小跑兩步,追上任萬敵,送任萬敵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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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那個狗屁狂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他說出那樣的話來,爲什麼就不讓我教訓教訓一下他?”
猿猴還在忿忿不平。
“好了,猿猴,你不必再說了。有些事情沒必要發生衝突。我知道你看任萬敵不爽,我看他更不爽,可是,今天我就算是不攔你,讓你出手教訓他,你當真就能佔到便宜嗎?”
“……”猿猴倒是無語了一下,旋即又道:“任萬敵身邊的那個野驢,我是沒有和他真正交過手,也聽說他的身手很厲害,可是,我有信心打贏他!”
周定昌就笑了笑,“我也相信你能打贏他。但這絕不是最爽的教訓任萬敵的方法。”
“罷了罷了——公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我覺得用拳頭去教訓自己看着不爽的人,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站在一旁的周濤就是再次向發牢騷的猿猴投去鄙夷一眼,“說你以後會笨死,你還不信!”
“周濤,你要是聰明的話,就趕緊想個辦法教訓那個任萬敵,這個任萬敵真是太讓人不爽了!”猿猴沒好氣地看着周濤道。
周濤卻是不想理他了,看向周定昌說道:
“公子,這任家的請柬,明顯就是在佈一個局,這慶賀宴席也一定是一個鴻門宴!”
周定昌點了點頭,看向周濤,笑道:
“我的軍師,你是不是已經想到對策了?”
“是的。”周濤胸有成竹地笑道。
“說說是怎麼一個破局法?”
“借力打力,順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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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別墅。上身淺藍色吊帶衫,下身圍着一個白色圍裙的劉甘婷正在廚房內做飯,她的臉上情不自禁地掛着一抹淺笑,一看就知道是墜入幸福的笑容。
墜入什麼樣的幸福?
這個問題也只有她內心知道。
她時不時會透過廚房的窗戶朝劉家別墅的院子裡偷偷看上一眼,因爲在那裡,樑風這貨正在跟着劉國彬學習龍鳳針法。
劉國彬心臟病突發,病來得快,消得也快,只要讓他保持平和的心態,一切也就會風平浪靜。
所以,在劉國彬醒來,一直到他出院的時候,樑風和劉甘婷都沒有去詢問他是因爲什麼事情而突然心臟病發作。因爲樑風知道,能夠讓他心臟病突然發作,那一定是很刺激他的一件事。如果自己詢問的話,就會再次讓他受到刺激,這樣的情況,樑風可不想看到,和自己心中的好奇相比,他選擇不問。
可是樑風不問,並不代表劉國彬內心古井不波,從他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皺眉動作,樑風知道,他心裡還是在想着這件事。
“龍鳳針,顧名思義,龍鳳相濟,龍鳳呈祥之意。這第一針,叫‘龍擡頭’,樑風,你看仔細了,我現在給你示範一下。”
“好,師傅。”
劉國彬點了點頭,從針盒裡取出一根圓針,在一個人形模型的穴位上開始施展龍鳳針的針炙手法。
劉國彬的針法剛柔相濟,認穴極準。一提一進之間,倒是讓樑風覺得他在擺弄着這銀針在跳舞似的!樑風知道這哪裡是銀針跳舞,分明就是師傅的針法已經到了一種行雲流水,爐火純青的地步了,讓人看着,就像是在看着一位藝術大師在創造藝術品似的!
倏!
“龍擡頭”的最後一針,劉國彬拔針飄然。然後看向樑風,微微一笑說道:
“怎麼樣,看仔細沒有?”
今天穿着一件淺灰色中山裝的樑風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師傅,你剛纔的針法就像是跳舞似的,實在是太好看了,我光顧着看你‘表演’了,沒有注意你的針法……”
劉國彬不禁笑了笑,用右手食指指着樑風笑罵:
“你這小子,原來不止是醫術一流,就是這拍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啊!”
樑風倒是不由得徵了一徵,暗道自己沒有拍您馬屁啊?……但回想一下自己剛纔說的話,樑風不由得會心笑了一笑,剛纔自己說只顧着看師傅的銀針跳舞表演了,那可不就是潛意識地在說師傅的針法一流嗎?
既然一不小心就拍了師傅他老人家的馬屁,而且,這馬屁還拍得讓師傅聽着相當的舒服高興……
樑風也就不做什麼辯解,默認了,正要開口說話讓師傅再給自己示範一下針法的時候,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