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子,你給病人安排一下,明天早上,重新抽血化驗一下,並做一下病毒定量的檢測,看看具體的對比情況。現在看來,主要的方向,不能放在鍼灸上面了。這和腦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唐崢收拾了一下,走出了病房,對着身後的沈濤吩咐起來。
沈濤、徐立和周浩淼三人跟在後面,再後面就是傳染科的醫生了。唐崢教授過來整個傳染科都轟動了。哪怕就是傳染科主任石榮濤都有種跟過來學習的想法。醫學界,學無先後,達者爲師。雖然他也是知名專家,可是,和唐崢相比,差了不止一點。
徐立有些疑惑道:“老大,爲什麼不能在鍼灸上做文章呢?”
唐崢對於自家兄弟還是要比對其他人有耐心的。不是說唐崢有歧視,這也是屬於人之常情,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治療腦癱的方式,採用的陰陽針法,這種鍼灸對神經發育有促進作用。腦癱也不是因爲病毒而引起的病症。這是最大的區別。所以,用原來的方式治療乙肝,效果並不好。乙肝是病毒引起的,HBV病毒的作用機理還不是很明確,我們只能從中藥的方面去想辦法。如果能找到一種對症的中藥。我相信,攻克乙肝將不再是難題。”
一羣人,浩浩蕩蕩,走出傳染科,這時候,唐崢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微笑着道:“各位醫師,今天的查房暫時就到這裡了,大家都回吧,以後,我們打交道的時間還長,大家不必這麼熱情。”
唐崢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剛纔,這些人都聽着唐崢的解釋入迷了,不知不覺就跟着走了出來了。不是唐崢說,他們恐怕還以爲在繼續查房呢。
此時。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和唐崢接觸之後,這才知道,大名鼎鼎的唐崢教授,並不是想象之中的那麼嚴肅。還很幽默。
這些人轉身返回病區之後。唐崢這才轉身道:“濤子,你去你爺爺那裡一趟,找一下他那邊的文獻資料。乙肝這種病是後來纔有的。以前的中醫裡可沒有這種病。這是後續的研究,他那裡的文獻多一些。找過來我們看看。研究一下。”
話音落下,正準備下樓,此刻在樓梯口旁邊,突然站在旁邊的一個年輕少婦卻是轉過身,噗通一下跪在了唐崢的前面。同時開口道:“唐教授,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吧。”
少婦突然的舉動,讓唐崢也嚇了一跳。這樣的事情,在腦癱專科推廣開之後,已經很少發生了。打量着這個女人,大約三十歲的年紀,身高很突出大約一米七的樣子。五官談不上絕美,但是很協調耐看。雙眼皮,眼神有些憔悴和無助,卻帶有一種妖媚。讓唐崢震撼的是,少婦胸前那絕對是可以用洶涌來形容。至少是G杯。寬鬆的短袖格子襯衫,還是五六年之前的老款式。腰身看起來不像是生過小孩的人。
纖細腰身往下。臀部顯得很肥碩。這是很正常的,一般生育過的女人,盆骨都會撐開不少。修長的雙腿,此時。一種楚楚可憐的姿態跪着。在少婦的旁邊,一個年約六歲左右的小女孩。躺在地上。下面僅僅隔了一層衣服。
少婦的口音帶有一種楚南省靖州市的腔調。這讓唐崢有種莫名的親切感,立刻用家鄉的方言道:“大姐,別這樣,有什麼話,起來再說。大姐你也是靖州人嗎?”
扶起了這個少婦,此時,唐崢纔看到了少婦的全貌。修長的雙腿,腿型十分的完美。肥碩的臀部卻顯得異常的挺翹,側面看去,即便是不彎腰,也可以看到一個明顯的弧度。
唐崢心中暗自讚歎,卻是對着少婦道:“大姐,這樣吧,先去我辦公室坐一坐。說說情況吧。你孩子也是腦癱麼?”
少婦一聽到這個話,卻是連連搖頭道:“不,不是,不是,唐教授。我孩子不是腦癱,她是重度的肝腹水。”
說到這裡,少婦又要跪下來了。這讓唐崢趕忙扶住了少婦的手臂。雙手在無意之中,還偶然觸碰了一下少婦的豐盈。那彈性十足的觸感,讓唐崢有些異樣的感覺。
趕忙鬆開手,唐崢轉身道:“濤子,你去安排一下病房,開住院證,讓這個孩子先住進來吧。”
中海一醫的傳染科,病房是十分緊張的,這還是媒體沒有能掌握唐崢確切研究乙肝的情況之下,如果唐崢親口承認,恐怕這裡的住院病人會更多。之前,媒體報道這個事情,也是從傳染科傳出去的,有醫生把這個事情傳到了網上。但是,時候,唐崢並沒有站出來承認。時間長了,也就平息了。
這邊,少婦一聽到這個話,卻是扭捏起來,看着唐崢道:“唐,唐教授。我不能住院,我沒錢。”
沒錢,那還大老遠的趕來中海乾什麼?唐崢有種好氣的感覺,真是把自己當成慈善機構了麼?
此時,少婦卻是緩緩道:“唐教授,我孩子命苦,她爸爸就是乙肝患者,生她的時候,我們也沒有注意,在孩子一個月的時候,就染上了她爸爸的乙肝。去年,她爸爸肝癌去世了。她的病也惡化了。這些年,爲了給他們父女兩治病,家裡的房子都賣了。孩子這麼小,我也沒法工作。我是實在沒辦法了,聽說您開始研究肝病了。所以…所以我才帶孩子過來,碰碰運氣。”
說到這裡,少婦卻是再次跪了下來,臉上充滿了哀求的神情:“唐教授,您行行好,看在家鄉人的份上,請您救救孩子,我們可以籤協議。自願參與您的研究。出了任何的問題,我們都不要您負責,另外,您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可以當保姆,當衛生員,什麼都行。我是楚南財經大學畢業的,我學習的金融專業。我可以打工還債。”
唐崢有些震撼,眼前的少婦,如果不考慮身材和相貌的話,只看穿着打扮,就和老家那邊的平常家庭婦女沒有兩樣,很難相信。竟然會是財經大學的高材生。這樣的人,不應該是風度翩翩的白領麗人麼?怎麼會搞成這樣?唐崢難以置信。
沉吟了一下,對着旁邊的沈濤道:“濤子,你去安排一下吧,孩子的費用,全部掛在我的賬上。能夠走科研的走科研,不能走的,我私人來支付。”
說着,唐崢對着少婦道:“大姐,別擔心了。孩子已經住進來了,先看看情況吧。孩子就讓沈醫生帶着,先去做一些全面的檢查,你跟我來一下,我詢問一些病情。”
再次返回傳染科這邊,在這裡,唐崢是有專門的單獨辦公室的。當然了。找這個少婦談話並不是單獨的,在旁邊,還有周浩淼和徐立兩人在。
坐下之後,唐崢看着少婦,緩緩道:“大姐你貴姓?具體是什麼樣的情況,孩子的父親的病情是怎麼回事,你和我們具體說說,這樣對了解孩子的病情有好處。”
通過這一番交流,唐崢這才知道,少婦名叫柳琴,楚南省浩山市桃江人。孩子叫朱婉怡。柳琴和孩子的父親朱利軍是大學同學。兩人在大學期間就確定了戀愛關係。
後來,兩人雙雙考入了靖州市的銀行系統,但是,朱利軍因爲乙肝的緣故而落選,然後,朱利軍在證券公司找了一份投資顧問的工作,儘管柳琴孃家對這門婚事不同意,但是也沒有過多的阻擾,只不過,從此之後不管不問了。
柳琴24歲的時候,兩人奉子成婚。組建了幸福家庭。但是,沒有想到,這就是噩夢的開始。
朱婉怡出生之後,無意中染上了朱利軍的乙肝,柳琴辭去了工作,帶着孩子四處求醫問藥,四年下來,沒有任何的效果,而朱利軍因爲長期營養不良和勞累,乙肝也惡化,轉變成了肝癌。不到三個月,一命嗚呼。家裡剛買的房子也賣了。朱家人覺得,柳琴是掃把星。剋夫克女。對這母女也不再理會。
柳琴也不想回孃家受白眼,在靖州租了一個單間母女兩相依爲命。柳琴給一些私人企業做一些會計上的零活度日。沒有想到,孩子的病因爲得不到藥物治療也開始惡化。轉變成了肝腹水。
聽到這裡,唐崢也沉默下來,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樣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很難相信,如此多的苦難會在這一個家庭上演。如果不是這樣,柳琴,恐怕也是一名風情萬種的上班白領吧。孩子如果健康,如果朱利軍不這麼拼命,這是一個多麼幸福的家庭。
沉吟了一下,唐崢點了點頭道:“柳姐,這樣,你帶着孩子先住院下來,孩子的費用,你不用擔心。就像你說的,你們自願成爲實驗人員,這方面可以減免一些費用,至於需要付費的部分,全部由我來安排吧,現在,你也不急着找事情做。孩子需要你來照顧,一切等以後再說。婉怡的病情,我只能說,我會盡我的全力來幫助你們。”
說完,唐崢站起來道:“浩淼,你去安排一下,給柳姐母女安排一個單人病房出來。石主任問起來,你就說是我安排的。另外,你和柳姐簽署一下科研協議。走完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