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中年男子轉頭道:“孩他媽,拿出來吧,我們辛辛苦苦,勤勞節約,爲的是什麼,不就是爲了孩子麼?如今,孩子都保不住了,還要錢幹什麼。把錢都拿出來吧。全部都取出來。”
聽着男子的話語,中年婦女沒有任何的猶豫和不捨。摸索了一下,從褲子左側的一個三指寬的小兜裡,拿出了一個手絹包裹着着的小包。解開手絹,一層又一層。全部打開,手絹內,最下面,放着的是一張農業銀行的綠色銀行卡。最普通的金穗儲蓄卡。銀行卡上面,還有五六百塊錢。
看到這一幕,沈老有些感觸,唐崢此時,卻是有些心酸。看他們的相貌。應該是全家都在中海的工地打工的吧。可以想象,在夏日,在那酷暑之中。一家三口,在工地上汗流浹背的樣子。可以想象。在冬日裡,吹拂着凌冽北風,在那高架之上,忙碌的樣子。
這是血汗錢,一分一釐攥下來的血汗錢。看到他們,唐崢記起了自己的當初。
這時候,男子接過卡和錢,全部都放在了唐崢的面前,緩緩道:“唐教授,卡里面,有五萬多塊錢,原本是準備給娃兒蓋房子的。如今,娃兒都快沒了。這錢,留着也沒用。你全部拿着,算是我娃兒的醫藥費和治療費。我和她媽兩個人,我們這就回工地打工。不管用多少錢。只要有一線的希望,我們就治療。我馮大樹這個人,一輩子沒有做過虧心事,您儘可放心。我們不是那賴賬的人。哪怕是做牛做馬。我們也不會欠您一分錢的。”
唐崢此時卻是將銀行卡推了回來,推送到了男子的面前,緩緩道:“馮大哥,你誤會了。如果,您和嫂子答應試一下。我願意來治療。但是,不會收取任何的費用……”
話還沒說完。馮大樹就打斷了唐崢的話語,直接道:“那怎麼行。唐教授,沈教授,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可是,總不能讓你們虧本吧。即便不賺錢。這成本還是要收的,這卡。你們一定要收下,否則。我們寧願不治療了。”
男子的話語,無比的果決。卻也讓唐崢有些佩服。人雖窮。但是志卻不短。窮人也有窮人的堅持和原則,也有屬於他們的那一份傲骨。
唐崢緩緩道:“馮大哥,你誤會了。這麼說吧。狂犬病,這對每一個國家的醫生來說。這都是一個難題。因爲太少了。其實,您兒子,願意參與到我的治療裡面,這也算是一種試驗。而且,我還不負責生死呢,是不是。所以,這錢是一定不能收的。”
沈老在旁邊也幫腔道:“是啊。小馮。你這孩子這算是醫學實驗,按照常理,還要給錢呢。沒有收錢的道理。”
有些話,唐崢沒有說出來,說出來,不過是徒增馮大樹兩口子的壓力而已。就在剛纔,唐崢心中就已經做出了決定,只要自己手上有的。不管是什麼藥材,哪怕是三千年的玉參也好。其他也罷。哪怕是太歲草,都可以動用。不爲什麼。爲的,就是馮大樹夫婦兩的這一種樸實,爲的,就是馮大樹夫婦兩人對孩子的這一種愛和堅持。以他們的年紀,大約在四十一二歲的樣子。要是換成其他的人。或許。並不會這麼選擇。孩子已經沒有希望了,畢竟,這可是百分之百死亡率的狂犬病。留着這筆錢,回老家。蓋新房子,重新再生一個孩子,也未嘗不可。可是,他們卻願意爲了這沒有的希望而傾家蕩產。這種愛,值得任何人欽佩。
剛纔,馮大樹說,做牛做馬都要還債。真要是這麼算的話。光是玉參就不是馮大樹夫婦能賺到的天價。更何況,如果使用太歲草,那就是無價之寶了。從這孩子的情況來看,使用太歲草這是必然的。
沈老的話語,讓這兩人都冷靜了下來。旁邊,馮大樹的老婆有些不相信道:“沈教授,這是真的麼?”
沈老也點頭道:“是真的,千真萬確。”
這邊,馮大樹卻是跪了下來,西北漢子,什麼時候跪下過。但是,在此刻,爲了孩子,馮大樹跪了。這已經是進門第二次下跪了。
“孩他媽,說什麼呢?不要錢,這就已經是唐教授和沈教授的照顧了,哪裡還有拿錢的道理。拿錢了,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馮大樹大聲的說了起來。
沈老還有事情,送走了沈老之後,唐崢這邊,卻是對着馮大樹夫婦道:“馮大哥,你們也住下來吧。什麼事情,都不急於一時。我估計,你們孩子的事情,長久也就在這一兩天會有結果。萬一不行的話。你們也能送孩子最後一程。”
到這個時候,唐崢都是沒有任何的把握的,這是唐崢獲得岐伯的傳承之後。第一次遇到他都感覺到棘手的事情。蕭瀟那麼神奇的病症,對於唐崢來說,完全沒有問題。蕭老的續命、還有郭中華的事情,包括和降術相鬥。唐崢都沒有任何的恐懼。唯獨,對於狂犬病,唐崢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聽到唐崢這麼說,馮大樹夫婦稍一沉吟,就點頭答應下來。
走下了樓梯,唐崢開口道:“阿冥,你去後院收拾一下,就在方老的隔壁,收拾一個房間出來,先讓馮大哥他們一家安頓下來。”
阿冥,就是唐崢診所那一次收留的那個腦插鋼絲的犀利哥。康復之後。就留在了診所裡面當保安,住在餘洋他們樓下。
唐崢看得出來,阿冥不簡單,阿冥走路,步步生風,這不是一般人有的本事。阿冥的身手,並不弱。唐逸雖然也在這邊幫忙。可是,這小子談着戀愛也不可能長期駐紮。有阿冥在。幾個孩子的生活還是不需要擔心。
等馮大樹一家三口都安頓下來之後,唐崢也提着自己古樸的藥箱,開始了對這孩子的第一次治療。
具體的治療方案,唐崢也沒有,和沈濤商議了一下。狂犬病,最主要的就是狂犬病毒。這種病毒,致命的地方就是噬神經性。這一個特性,也是導致狂犬病人,恐水、怕光的最大原因。
和沈濤討論了半天,最終,確定的方案就是。要治療狂犬病,就必須要先阻斷狂犬病毒對神經系統的破壞。
在這個方面。唐崢和沈濤是完全沒有經驗的。恢復神經系統,促進神經系統發育。這沒有問題。腦癱就是這麼攻克的。但是。說到這個事情。卻是有些困難。
考慮了一下,唐崢決定,先用五行續命針法嘗試一下。不管如何。先保住了命再說。
這一次,用五行續命針法,卻比之前對蕭老使用的時候好多了。有五行金針在手。即便沒有輔助的藥物也有強烈的效果。
另外,唐崢還決定使用一些鎮靜和催眠的中藥,以靈芝爲主藥。配合七葉一枝花和白花蛇舌草,另外,再加上一些華山參和抗驚厥的蜈蚣。混合起來,熬製成湯藥。配合鍼灸一同使用。
五行金針拿了出來。五行聖獸的頭像,栩栩如生。這讓馮大樹夫婦有些期待。唐教授的東西都如此神奇。一定有希望。
這一個過程之中,沈濤、還有餘洋這些弟子們都是全程觀摩。既然已經入了醫門了。對於這些鍼灸之法,對於用藥的方法,唐崢是不會有任何保留的。有陰陽心經在手。唐崢就能保證自己永遠要比這些弟子們高出一籌。
一番治療下來,唐崢也感覺到有些勞累,這一段時間,唐崢可謂是一心二用。一方面,分出一份心來觀察患者的病情變化。另外,還要保證,整個鍼灸的過程不會有任何的失誤。
全部治療下來。唐崢的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微的汗水。緩緩收氣。唐崢站了起來,對着沈濤道:“濤子,你們幾個,輪流值班。每隔十分鐘,用彈針的手法,觸動一下金針,務必要保持金針的頻率。接下來,餘洋你用旋針的手法。華宇,你等下用撥針的方式。總之,如此輪流。在我抽針之前,都必須要保證,10分鐘一次。”
說完,唐崢站了起來,對着旁邊的馮大樹夫婦兩人道:“馮大哥,你和嫂子一起來一下。”
回到樓上,看着馮大樹夫婦緊張拘束的神態。唐崢微笑着道:“馮大哥,嫂子,不要這麼拘謹。這次找你們過來,我是想和你們商議一個事情。”
說到這裡,唐崢看着馮大樹夫婦道:“馮大哥,如果,孩子能康復的話,我想,你們是不是能夠離開中海。另外,我也希望你們能對這個事情絕對保密。當然了。這個前提是,孩子康復,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
這麼說,唐崢也是有自己的考慮的。真要是能治好。這是好事。但是,對唐崢來說,花銷太大了。
狂犬病,一般來說,以普通人家居多。因爲,往往得狂犬病的。都是忽視了疫苗的人。真要是傳開了。那唐崢不出三個月。別所診所了。全部都要破產。唐崢到哪裡去找這麼多的珍惜藥物。就一個,這是因爲馮大樹夫婦的這份愛。要求保密,這也不是自私,而是爲長遠考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