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來回老着,忽然貨得好像少點什麼聲音,猛然想蝨口,拉開營帳的門叫道:“朱能!”
盛庸和鐵銷這一夜也沒睡。一下午的炮轟,使濟南城的南面城牆已經搖搖欲墜,照這樣轟下去,到不了第二天中午,濟南城就要易主了。
臨時指揮營帳中。鐵銷和盛庸一身疲倦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軍士網網送來的茶,雖然盡力修復了損壞的城牆。但其堅固程度自然不能指望太高。
“我盛庸有生之年能結識鐵布政使,十分幸運,盛庸以茶代酒。敬鐵布政使一杯盛庸舉起茶杯。向鐵銷遙遙舉杯。
“鐵某能結識盛大將軍這樣的英雄。也感到十分的榮幸。濟南城在盛大將軍地指揮下。能堅守三個月,已經是奇蹟了,鐵某也敬盛大將軍一杯鐵銷也舉起茶杯,遙敬盛庸。
“今天如若不是朱隸識破了我們的計謀。突然趕了回來,我們就能一舉刺殺燕王,唉,成敗往往在一線之間。如果朱隸晚來一點點盛庸的心中感到無比的遺憾。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燕王今次命不該絕,你我也無能爲力。
。鐵鎖平靜地搖搖頭。
“不知我那一箭,有沒有射殺朱隸。其實殺朱隸,我也挺不忍心的。”盛庸嘆息道。
“人生誰無一死。朱隸若死了,也不過比我們早走一步。早晚,我們也會跟他的腳步,去閻王那裡報道。”
“哈哈哈,鐵布政使如此看淡生死,盛庸佩服!盛庸再敬你一杯!”
鋒銷端起茶杯一謝,仰頭喝了:“很懷念跟朱隸拼酒,下次再想拼酒。只能去閻王老子那裡了了”
盛庸一笑,站起來看着外面:“天亮了。也許是我盛庸最後一次看到太陽升起盛庸說完。雙手整理了一下衣冠,恭恭敬敬地向南跪下。叩了一個頭。
起身方要出去。余光中發現鐵銷傻傻地坐着,出神地想着什麼。
“怎麼了?。盛庸轉過身,關心地問。
“別說話鐵銷打斷他。
停了一會,忽然又問道:“你剛纔在幹什麼?。
盛庸嘿嘿一笑:“不知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了,給皇上再口一個頭
鐵銷點點頭,忽然大叫一聲:“我想到了!!!”
盛庸嚇了一跳,詫異地看着他,若不是盛庸對鐵銷非常瞭解,還以爲鐵銷看到濟南城即將被破,嚇瘋了。
“我想到用什麼辦法守城了。去,把城裡所有會寫字的人都叫來,再找一些大的木板,紙、筆都找來?。鐵銷興奮地吩咐道。
“你耍幹什麼?。盛庸困惑地問。
“到時候你刻知道了,快去,快!”在鐵鎖一疊聲的催促中。盛庸帶着一臉的疑惑走了。
馬三寶緩緩舉起手掌,方耍一掌劈開燕飛,就聽門口有人叫道:“且慢”。
馬三寶忙收掌扭頭看去,見一位又高又瘦的老和尚正推門而進。立剪雙手合十道:“道衍大師
道衍和尚走到朱隸和燕飛面前。伸手探視兩人的脈搏,吁了口氣:“老衲來的真是及時
馬三寶聞言大喜:“大師。您的意思我四哥有救了?”
沈潔和蘇蕊也一起用期盼的目光看着道衍。
道衍從懷裡取出一個,錦盒。將內裝的兩粒丹丸分別塞進朱隸和燕飛口中。
“有沒有救還要看他自己。你先扶燕將軍去休息,老衲再爲朱將軍診診脈
燕飛的真氣已經到了底線。意思逐漸開始模糊,心中知道馬三寶想用強劈開他。卻已沒有能力反抗。連道衍和尚說了什麼都聽不清楚,道衍向他嘴裡塞了藥丸後,燕飛很快暈了過去。
“大師,燕大哥沒事吧?。馬三寶扶着暈倒的燕飛,擔心地問。
“燕將軍真氣耗盡,能不能恢復還要看他的造化
馬三寶將燕飛扶到門口,站在帳外的張輔和陳恭忙走過來。前者問道:“燕大俠怎麼樣?。
“大師說燕大哥真氣耗盡,需要休息
“交給我們吧;。張輔一躬身。將燕飛背在肩上,陳恭幫忙扶着,離開了朱隸的營帳。
馬三寶轉身進來。看到道衍已將朱隸放平躺下,朱隸的臉上仍然蒼白得毫無血色。
“大師,四哥怎麼樣?。馬三寶擔憂地問道。
“你在這裡守着,一個時辰後,老衲再來?。道衍放開朱隸的手,囑咐道。
“是。大師
“你們兩個,過來道衍拿出一張藥方。對沈潔和蘇蕊說:“照這張藥方,抓了藥煎了,一個時辰後老衲要用
沈潔和蘇蕊點頭應了,聯袂走了出去。
燕王開打門,高聲叫道:“朱能!”
朱能應聲跑了過來?
“怎麼打了兩聲炮又不打了?”燕王語氣粗暴地問道。
朱能跪下:“回稟王爺”沒法打了”。
“爲什麼沒法打了?”
“回王爺。城上立滿了高皇帝的牌位。我們要打的話就會打到高皇帝。所以沒法打了朱能低聲解釋道。
“什麼高皇※
“他們將寫着:“大明太祖高皇帝神牌。的木牌插滿了城牆
燕王愣住了,高皇帝的牌位。他們竟然用高皇帝牌位阻止本王進攻。他以爲立滿了高皇帝的牌位本王就不敢打了?如果本王想當皇上,是不敢打,可是小四死了,本王還有什麼不敢打的。
“都是假的,有什麼好怕。給本王打,狠狠地打!”燕王眼睛裡都冒出了火。
“王爺!”
“打!給本王打!”。
“是,王爺!”朱能起身離開,差點撞上推門而進的道衍和尚。
“道衍大師朱能忙站住。
“朱將軍請留步道衍從朱能身邊經過時吩咐道。
“王爺。城牆上的高皇帝牌位不能打道衍合十道。
“道衍大師燕王雙手合十見禮,口氣淡淡地問道:“大師怎麼來了?”。
“老衲算出幕隸將軍有難,特前來幫他渡過劫難。”道衍和尚緩緩說道。
小四!大師小四還有救嗎?”燕王一改冷淡的神情,眼中露出期盼的目光。
“這要看王爺的決心。”道衍注視着燕王的眼睛,高深莫測地說道。
“決心?什麼決心?只要能救小四。要本王做什麼都行燕王急切地說道。
“燕王可有決心做皇帝?。
道衍這話問出口,連站在門口的朱能都愣住了,燕王起兵靖難。表面上是爲了清除朝廷的奸黨,雖然大家都知道其實是爲了皇位,可這話誰敢說。
“本王是否有決心做皇帝,與救小四有何關聯?”燕王語調平靜地問。
“老衲爲朱隸朱將軍配的藥。需要一副藥引,這藥引裡有兩樣東西,一個是龍之血,一個。是鳳之翎,王爺只有做了皇帝,您纔是真龍天子。您的血才能是龍之血,而蘇妃的頭髮,才能稱之爲鳳之翎。如果沒有這兩個。東西,老衲的藥沒有藥引,藥也起不到救人的作用
“本王有決心做皇帝。”燕王一字一頓地說。
朱隸的營帳中,燕王、沈潔、蘇蕊、朱能、馬三寶、張玉父子、陳亭父子都默默地站着,道衍和尚神情嚴肅地端着一個碗,碗內成了少許藥酒,走到燕王面前。燕王看了道衍一眼,翻手拿出隨身的匕首,對着自己的手腕輕輕一劃,鮮血立刻涌出,一滴一滴流入碗內,流了小半碗後,道衍點點頭,馬三寶立剪上前爲燕王止血包紮。
道衍又端着碗走到蘇葳面前,蘇蕊伸手在頭上拔下數根頭髮,道衍接過。藉着燭火燃成灰燼。倒入碗內。
“如果王爺是龍,蘇妃是鳳,這碗藥酒朱隸將軍喝下去後,就能將體內的淤血全部吐出,到時再用老衲的藥外敷內用,必能救回朱將軍的性命;如果王爺和蘇妃不是龍鳳,這藥酒也沒有什麼作用,朱將軍體內的淤血排不出去,老衲的藥也將無能爲力。”道衍說完,端着盛着燕王的鮮血和蘇蕊頭髮的藥酒走到朱隸牀邊,捏開朱隸的牙關,將藥酒慢慢灌了進去。
道衍說的清楚,這藥有沒有用,就看燕王是不是真龍。
朱隸喝下藥酒後,並沒有任何反應,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沒有人說話。所有人的目先,都注視着朱隸。
彷彿過了很久,朱隸依然一動不動,大家的信心在一點點動搖。如果燕王並不是真龍,那麼這場靖難,燕王必然也會以失敗告終。
燕王緩緩地走到朱隸身邊,輕輕地握着朱隸的手,沒有任何一刻,燕王比現在更希望自己是一條龍,他相信道衍和尚的話,只有龍才能救得了朱隸。
小四,醒一醒小四,不要走。不要扔下爺小四。你走了,爺怎麼向王妃交代
燕王心中一遍一遍唸叨着。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終於,一滴眼淚落在朱隸的臉上。兩滴、三滴”
朱隸似乎感受到了,手指輕輕動了一下。燕王一愣,懷疑地看着朱隸。試探地叫了一聲:“小四
朱隸的手指又動了一下。道衍和尚立玄上前,將朱隸翻過身面朝下,朱隸一張口。“哇”的一聲,一大口黑血吐了出來。
衆人終於鬆了口氣,室內的氣氛立刻活躍了起來。不僅因爲朱隸有救了。更因爲道衍的那句話。只有“龍。才救得了朱隸。
燕飛迷迷糊糊中。覺得朱隸的笑容越來越遠。心中一急,大喊一聲:“朱隸!”
“燕大俠,燕大俠?醒醒
燕飛睜開眼睛,見是阿德焦急的面孔。
看見燕飛醒來,阿德咧嘴一笑。
燕飛猛地坐起來:“朱隸呢?他有沒有
“燕大俠你別急。道衍大師救回了我家將軍阿德忙道。
“救回來了?我去看看燕飛說着急忙下牀,腳沒站穩忽然一個。趔趄,阿德忙扶住叫道:“燕大俠小心。
燕飛心中一驚,試着引導丹田之氣,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一個念頭倏地閃過腦海:武功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