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嶺裡,怎麼會有人在汝裡送葬,送葬怎麼不旦人沁阿剛7
朱隸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名詞:趕屍。下馬悄悄隱藏在一塊大石後面,朱隸仔細觀察着前面的那一行人。
領頭的身穿紅色道袍,頭戴道冠,一手拿個招魂靈,另一隻手走一段路撒一些紙錢,嘴裡似乎不停地念叨什麼。
後面跟着的四咋。不知道是活人還是死人,都是一身的白衣,帶着又高又尖的白色大帽子,遮住了面孔,雙手下垂,一跟麻繩連接在四個人的腰間,朱隸仔細觀察四個人走路,雖然不像傳說中殭屍那樣一跳一跳地,但他們走路都有些說不出的怪。
聽到石小路和燕飛的馬蹄聲,朱隸悄悄迎了過去,見到二人先打了個噤聲的手勢,石小路機靈。知道燕飛看不見,在燕飛耳邊輕聲道:“朱大哥不讓出聲。”看到燕飛表情疑惑,又輕輕解釋一句:“可是現了什麼,沒說
燕飛和石小路翻身下了馬,朱隸走過來輕聲道:“前面好像是趕屍的。”
“什麼?”石小路沒聽清,追問了一句。
“趕屍,驅趕屍體
朱隸的手已經準備好了,只要石小路驚叫,朱隸就會立刻捂住她的嘴。可是石小路只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並沒有出朱隸想象中的尖叫。
燕飛的反映更平淡,只是皺皺眉頭。
“屍體真的會自己走路?。石小路驚奇地低聲問道。
“不知道,你自己去看。”沒有聽到想象中的尖叫,朱隸似乎有些失望,不安好心地慫恿着。
石小路猶豫了一下,悄悄向朱隸藏身的大石頭後面走去。
朱隸牽着燕飛的手跟在後面。
趕屍人走得雖然不快,也走出很遠了。石小路只隱隱約約地看了咋。大概。
看到朱隸和燕飛靠近,石小路伸伸舌頭:“真是趕屍的。”
“你以前見過?”朱隸問道。
“沒有,只是聽別人說過。”石小路打個激靈,頭搖得像撥浪鼓。
“走,追上去看看朱隸說着上了馬。
石小路緊緊抓住燕飛的手臂:“換一條路走行嗎?”
燕飛笑了一下:“別擔心,沒什麼好怕的
“是啊,不是過死人而已,我很看看他們怎麼讓死人走路的,你不快點,我先走了。”坐在馬上的朱隸催促道。
石小路無奈,只好同燕飛一起騎上馬,跟在朱隸後面。
片茲,他們已經追了上趕屍的人。
朱隸放緩馬,在趕屍的後面跟了一會,領頭的那個道人像沒看到他們一樣,仍然一手搖着召魂靈。一手撒着紙錢,口中唸唸有詞,朱隸聽了半天,也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但可以聽出他再重複着幾個比較簡單的音節,也許是咒語。
朱隸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跟在道士後面的所謂殭屍,走得近了,除了能看清每一個殭屍大大的帽子上都粘着黃紙硃砂畫的符,其他的依然什麼也看不到,只是覺得每一個“殭屍”都比普通人臃腫一些,因爲臃腫,袍子肥大,朱隸看不到正常人走路時膝關節碰到袍子的動作,所以覺得他們走路奇怪。
大概很少有人像朱隸這麼膽大地圍着趕屍人看個不停,領頭的道士明顯不滿了,不僅招魂靈的聲音越搖越大,嘴裡嘮叨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石小路嚇得閉上了眼睛,低聲哀求道:“朱大哥,快些走吧
朱隸心知再也看不出什麼了,除非把袍子扒掉,不過扒袍子似乎太過分了,遂心中一笑,拍馬先走了,石小路緊忙跟上。
出山谷沒多遠是個小鎮。朱隸等人到達小鎮時天色還早,但若是繼續趕路,夜裡必然要露宿野外,在山裡走了多天,燕飛的感冒也沒好徹底,朱隸決定休息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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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一家客棧,向店老闆詢問了一番。方知此處隸屬於永順。有咋。很好聽的名字,芙蓉鎮。
朱隸午聽這個名字,心中一動,好熟悉名字,似乎在那裡聽過,卻想不起來了。
要了兩間上房,囑咐店小二好好照顧三匹馬,老闆領着朱隸同燕飛、石小路進了房間。
芙蓉鎮上的民居多爲吊腳樓,客棧也是如此,石小路對這種房子非常好奇,瞪大了眼睛東張西望。客棧的吊腳樓坐北朝南,樓上加樓,是雙層吊腳樓,朱隸他們的馬就養在最下面的空欄處。
房間寬敞明亮,透過南面的窗戶,可以看到街上穿着鮮豔服裝的女子三三兩兩地走過,點綴在衣服上的刺繡非常美麗。
“出去吃飯吧朱隸看着石小路不住地向外張望,提議道。
“好啊好啊!”石小路立刻附議,話說出了口,才明朱隸和燕飛都笑了。
“在客棧吃吧,燕大哥累了石小路不好意思地笑笑,收回了網說過的話。
“不累,我也想出去走走。”燕飛說着率先站起,石小路趕忙過來。牽起燕飛的手。
…隸跟在他們後面。聽着石小路低聲說着!“左拐。下四,小心。還有一個臺階,”嘴角不禁浮起一絲微笑,除了沈潔幾人,燕飛對誰都很客氣,卻也很冷淡,但對石小路卻很順從,但願燕飛真能對石小小路敞開心扉。
“朱大哥,你磨磨蹭蹭地幹什麼呢?”樓下傳來石小路的叫聲,朱隸一笑,直接穿窗而出,落在燕飛和石小路面前。
“原來你也是樑上君子。”看着朱隸笑嘻嘻的面孔,石小路也開起了朱隸的玩笑。
“我是樑上君子他爹。”朱隸笑着瞥了石小路一眼,一步三晃悠閒地走了出去。
“朱隸佔你便宜呢。”感覺石小路沒什麼反映,燕飛善意地提醒道。
“佔便宜,什麼便宜?”石小路被燕飛說愣了。
“你說他“也。是樑上君子。說明你承認自己的樑上君子,他說他是粱上君子的爹”燕飛笑着解釋,朱隸這種佔便宜的話手到擒來,一般人不注意,吃虧了都不知道。
燕飛也是吃了幾次虧,才練就了一副“火眼金睛”
“朱大哥竟然”哼。”石小路氣的一跺腳,牽着燕飛追上了朱隸。
朱隸看到燕飛一副看笑話的表情,知道燕飛必然又幫了石小路,這個見色忘義的傢伙。
站在窗外看是一片鮮豔的海洋,走在街上細看,愈覺得姑娘們身上的秀錦手工精細,色彩搭配得和諧斑瀾,堪稱精品。
這種很具特色的裝飾朱隸認識,是土家族的服裝,土家族這個稱呼清末纔有,清末之前他們自稱畢茲卡,本地人的意思,漢族稱呼他們土族。
走進一家看上去很整潔的餐館,在二樓臨窗的桌旁坐下,朱隸揮手叫來了“你們小店有什麼招牌菜,給爺報報。”
“回爺,我們這裡的猛洞河盛產水鮮。有鯉魚、桂魚、河蚌、田螺,都是早上才送來的,新鮮得很,小店的師傅手藝也不錯,兩位爺和姑娘要不嚐嚐?”小二弓着身體,謙卑地問道。
“你們店裡的桂魚怎麼做?”
“小店有清蒸桂魚、芝麻桂魚和明珠桂魚。”
“要明珠桂魚,河肆要辣炒,再上兩道精緻的青菜。還有什麼特色的食物。”
小二的推銷水平很高明,把最貴的放在最後,菜名報得又快又好聽,朱隸記不住前面的,順口就要了最後一個。
“我們芙蓉鎮的特色米豆腐,爺要不要試試?”
米豆腐?!朱隸想起來了,怪不得覺得芙蓉鎮這個名字熟悉,劉曉,慶拍過一部電影就叫《芙蓉鎮》,在那裡飾演一個買米豆腐的漂亮女人,用魯迅的話說,豆腐西施。因爲那部片子是電影界第一次在銀幕上有一些暴露的鏡頭,所以朱隸記得。
這麼說這米豆腐還是傳統小吃了,就不知道這裡賣米豆腐的,是不是也是個西施。
“米豆腐是你們小店自己做的,還是在店外買的。”
“回爺,是小店自己做的。”
朱隸問完了就知道自己這話問得欠水平,誰會承認店裡的東西是從外面買回來的。
“來三碗。”
“得了!三號桌明珠桂魚一份、辣炒河蚌一份,米喜腐三碗。”拉着好聽的長音小二清晰地將菜單報了出去,果然很有一手。
二號桌也是靠窗位,相對坐了兩個人,着長相似乎是兄弟兩個。
朱隸沒覺得自己點的菜有什麼問題,二號桌的兩個人聽完小二報的菜名,對望了一眼,朱隸要的這桌菜,大概是這個小店很久以來最貴的一桌,光一道明珠桂魚。就夠一個普通老百姓一個月的花銷。聽口音很明顯示是從北方過來的,兩人心思一動,同時起身來到朱隸等人的餐桌旁。
“打擾了,請問你們是從北邊來的嗎?”朱隸左手邊年長的一個人開口問道。
朱隸起身頜道:“兩位兄臺請坐,我兄妹三人正是從北面來的,請問兄臺有何指教?”
朱隸一路上從不隱瞞自己是北方人的身份,他知道除非他不開口說話,一開口,傻子都能聽出他是北方人。
二人坐下,仍是年長的那位問道:“我們兩兄弟想到北方做點小買賣。聽說北方正在打仗,不知道道路還通不通?”
“雖然在打仗,但並未封鎖道路,買賣通商都還正常,只是物價飛漲,成本怕會高了很多。”朱隸爲兩人倒上了酒,這酒也是小二推薦的,叫“紅米酒”屬於米酒,入口綿醇,口感很好。
兩杯酒下肚,陌生感漸漸消失,年長的人情緒也上來了,與朱隸幹了一杯,豪爽地說道:“兄弟姓彭,小字勇烈,這位是我堂弟彭源,請問兄臺怎麼稱呼?”
正爲朱隸上菜的店小二聽到那人自報家門,驚得差點將手中的菜扣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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