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你可願意接受大哥的挑戰?”徐輝祖趾高氣揚地揚聲叫着,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朱隸身上。.
對着朱能扮個鬼臉,朱隸垂頭喪氣地走到徐輝祖面前:“大哥,外面的傳言怎能當真,小弟什麼水平你還不知道,哪有什麼才智,不過是耍點小聰明罷。小弟認輸了,大哥直接把禮物送給沈姑娘吧。”
“誒,男子還大丈夫,怎麼能不戰而降,兩軍對壘,就算實力不如對方,也要運用計謀,暫時迷惑對方,是打是撤,給自己爭取個時間,未戰先怯,豈是大丈夫所爲。如果你解得開大哥的謎題,得了禮物再送給沈姑娘,不是更好。”徐輝祖侃侃而談,果然將門虎子,可是大家都聽得出,這禮物解不開謎題是沈姑娘的,解開了謎題,不過是接了朱隸的手送給沈姑娘,還是沈姑娘的,不知道徐輝祖到底打算送沈姑娘什麼禮物。
朱隸鼻子一哼,心道:合着這禮物壓根就沒打算送給我,你這是不好意思直接送沈潔禮物,繞着彎接着我的手送,我今天還就不讓你得逞了,有什麼陰招儘管放馬過來,大爺我不怕你。
“大哥教訓的是,小弟受教了,請大哥出題,小弟一定竭力破解。”
“這就對了,這纔是我們徐門的子孫。”
朱隸心裡不服氣,鼻子卻也不敢哼,王妃和徐增壽在一旁看着呢。
嘿嘿一笑,朱隸道:“大哥請出題。”
徐輝祖讓兩個捧着箱子的僕人站在他的前面:“其實問題也不難,小四弟聽好了,這兩個一模一樣的錦盒中,只有一個錦盒裝着我送給你的禮物,另一個錦盒是空的。這兩個人,知道哪個盒子裡有禮物,但是一個人只說假話,另一個人只說真話,你只能問他們一人一句話,然後根據他們的回答,判斷那個錦盒裡有禮物。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
徐輝祖一說完,衆人就議論開了,站在朱隸一旁的徐增壽悄悄道:“這是三天前佛郎機使節來朝拜皇上時,給皇上講的一個小故事,說五天後過來揭曉答案,皇上下了聖旨,滿朝文武,能解答這個問題的,重賞。”佛郎機?佛郎機是什麼地方?這個名字好像聽說過。朱隸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葡萄牙!古稱葡萄牙佛朗機,這還是朱隸在大學時,趕上澳門迴歸,排練小品時做的功課。沒想到這個時候用上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看來徐輝祖是肯定我回答不出了。
遺憾啊遺憾,我要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題,這麼短的時間還真答不上來,可惜,老子見過。去看看小說網?。
“大哥這道謎題真是心思巧妙,小弟我……”
“小四弟答不上來也無妨,只是禮物卻要送給沈姑娘了。哈哈哈。”徐輝祖十分得意地笑了。
朱隸等他笑完,開口道:“小弟想試一試,不過試之前,小弟有個小小的要求。”
“哦?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徐輝祖一副大度的樣子。
“小弟的要求是,如果小弟僥倖答對了,就算是四哥答出來的,皇上的賞賜,請四哥去領。”
衆聲譁然。
徐輝祖的臉色則變了數變。
嘿嘿,我就猜你想到了,想今天當場亮個彩,然後在去皇上那裡把賞賜領了,好事都讓你佔了,那我怎麼辦?
坦白說,三天你能把這個謎題解了,你也算非常聰明瞭,可是你不該拿我做綠葉襯托你這朵紅花,你大爺我這朵花比你那朵大多了,你拿我襯托,還能顯出你嗎?
徐輝祖猜測地看着朱隸,朱隸算上今天才來三天,他清楚地聽到四弟徐增壽低聲告訴他此題來龍去脈,看錶情他應該不知道這件事,這麼短的時間,他能揭開這個謎題嗎?
嘿嘿,我差點上了這個小子的當,如果我不同意他的條件,這個題也就算作廢了,他也就不用答了。
小子,你太嫩了,騙你家徐爺爺。
徐輝祖看着朱隸微微顫抖的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看法。
朱隸暗暗觀察這徐輝祖,心裡暗笑,我裝,我繼續裝,我再裝得心虛一些,不怕裝過了。
朱隸端起身旁桌子上的水,剛想喝,卻因爲顫抖的手灑了一身。“哎呦。”
一旁早有機靈的下人拿出手絹替朱隸擦拭。
所有人都看出朱隸心虛了,徐妙錦更是露出擔憂的表情。
“好,我同意,如果你猜對了,這個答案就是四弟的,皇上的賞賜也歸四弟所有。”徐輝祖毅然說道。
“謝謝大哥,那小弟就斗膽一試。去看看小說網?。”朱隸說着一改心虛的模樣,胸有成竹地走向前,站在兩個捧着一模一樣錦盒的左邊人面前。
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
“請問,他會說禮物在你手裡的這個錦盒裡嗎?”朱隸指着右邊的人,問左邊的人。
左邊的人思考了片刻,答道:“不會。”
“請問,他會說禮物在他手裡的那個錦盒裡嗎?”朱隸轉到右邊人面前,指着左邊的人問。
右邊的人也思考了片刻,答道:“不會。”
朱隸微微一笑,仍舊指着左邊人手裡的錦盒:“禮物在這個錦盒裡。”
仍然是一片寂靜,徐輝祖的臉卻“刷”得變白了。
朱隸見徐輝祖沒有說話,又加了一句:“大哥不介意我自己動手把錦盒打開吧。”說着打開了錦盒。
一套晶瑩剔透的綠色玉飾躺在猩紅的絲緞上,泛着不真實的熒光。
朱隸輕輕取出,一個吊墜,一副耳環,一個手鐲。
周圍響起一片噓聲,接着是異常熱烈的掌聲。
“好漂亮哦!”
“真神奇,他竟然猜對了!”
“蒙的吧。”
“……”
“小四弟果然不負智勇雙全的威名,大哥佩服。”徐輝祖一張臉終於回覆了顏色,故作平靜地說。
“大哥過譽了,小弟只是碰巧。”朱隸知道徐輝祖不服氣,故意自己先說出來。
“嘿嘿嘿,我看老四也是碰巧了,再試一遍未必對。”朱能傻笑着湊過來。
你這個傻子,我謙虛你還當真了,就算當真也不能說出來呀,真是有什麼說什麼的實惠人。
朱隸無奈地搖搖頭,故意道:“要不在試一次?”
“好!好!,再試一次。”朱能絕對是個煽風點火的人。
朱隸小心地把玉器放回錦盒,轉過身走出十步,背對着大家:“你們準備好了就叫我。”
片刻,朱能喊道:“好了,過來吧。”
朱隸見一羣人都看着他,好傢伙,看來大家都知道答案,就他一個人不知道。
還是那兩個下人捧着錦盒,只是左右換了一下。
朱隸覺得問的必要都沒有,就知道玉器還在剛纔那個人捧得錦盒裡,只是從左邊站到了右邊,因爲包括朱能在內,有不少人都很緊張地偷偷看着右邊的那人的錦盒。
不過朱隸還是問了,不問,一定還有第三次。
可他沒想到,問了也有第三次。
站在右邊人面前:“如果我問你旁邊那個人,他手中的錦盒裡有玉器嗎?他會怎麼回答?”
右邊人回答:“有”
再問左邊的人:“如果我問你旁邊那個人,你手中的錦盒裡有玉器嗎?他會怎麼回答?”
左邊人回答:“有”
朱隸敲敲右邊人手中的錦盒:“在這裡。”
“哇,真神了,原來你不是蒙的,再來一次,這次我拿盒子,你來問我。”朱能瞪着他牛鈴般的大眼睛,一把搶過錦盒,“過去過去,那邊站着去。”
朱隸嘆口氣,只好走了。
“行了,過來吧。”朱隸轉過身,見朱能緊張第抱着錦盒,與兩個下人中的一個並排站着,“走近點,你來問我。”
朱隸笑笑,走到朱能面前:“請問,你的錦盒裡有玉器嗎?”
朱能瞪着大眼睛,翻愣翻愣地看着朱隸:“不對,你剛纔不是這樣問的。”
“好,我重問,請問,你旁邊那人的錦盒裡有玉器嗎?”朱隸笑笑又問道。
朱能看看旁邊人的錦盒,再看看自己的錦盒,想了一下,道:“不對,你剛纔也不是這樣問的。”
朱隸哈哈大笑:“我還問什麼呀,玉器明顯不在你這個錦盒裡。”
“爲什麼呀?”朱能把錦盒抱得更緊。
“因爲你雖然緊緊地抱着錦盒,眼睛卻總是在看着另一個錦盒。”朱隸說着從下人手裡拿過錦盒,“還用我打開蓋看嗎?”
“不用,哥哥服了你了,論智謀,你確實是這個。”朱能放下空的錦盒,豎起大拇指。
朱允炆也送上敬佩的目光,徐增壽笑眯眯地站在朱隸身旁,像是所有的讚賞都是自己的。
人羣中,徐妙錦飄向朱隸的目光也充滿了讚賞,連李景隆對她話說都沒注意。
趁着大家欣賞錦盒中的玉器,朱隸偷空擠了出來,雖然衆星捧月的感覺很受用,不過也就表演的那麼一會,要是總被別人注視,朱隸就會感到不自在了。
一個人坐在迴廊上剛剛舒口氣,徐輝祖走了過來:“小四弟,大哥很佩服你的智慧和觀察力,母親果然給徐家招進了一塊寶回來。”
“大哥謬讚了,跟大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比起來,我這只是小聰明。”朱隸趕緊謙虛兩句,既然進了一家門了,爲了四哥徐增壽,他也不想跟徐輝祖關係太緊張。
“那裡,我和老將軍們比起來還差的遠呢。大哥送給你的禮物可還喜歡?”朱隸的高帽子徐輝祖到時很受用,態度和藹了很多。
原來是爲禮物而來,朱隸心中一笑:“非常喜歡,太精緻了,謝謝大哥。”
“大哥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這幾塊玉飾還算過得去,本打算送與弟妹,只是小四弟尚未娶親。其實小四弟年齡也不小了,如過看上了誰家姑娘。就跟大哥說,大哥給你討回來。”徐輝祖一副長兄爲父的樣子,很擔待地拍拍胸口。
不就是還是想把那套玉飾送給沈潔嗎,行,成全你。朱隸心中一笑,裝出感激樣子道:“謝謝大哥關心,小弟天天忙於軍務,暫時還沒想成家,那套玉飾放着也可惜了,小弟想送給沈姑娘,不知大哥有何意見?”
“玉飾送給你了,就是你的東西,當然由你做主,你想留着還是送人,你決定就是,不用問大哥。”徐輝祖拍拍朱隸的肩膀,“大哥沒你們這麼有精神頭了,你們玩,大哥先回去了。”
“大哥慢走。”朱隸衝着徐輝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朱隸本就打算仍然送給沈潔,正好做個順水人情,卻沒想此舉爲自己在徐輝祖心中贏得了一定的地位,日後居然也得到了徐輝祖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