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元昊把古雨濛嚇了一跳,此時的古雨濛顯然沒有想到元昊又一次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並且是那麼的悄無聲息。
“啊!你做什麼?”
受了驚嚇的古雨濛條件發射地捂住了自己的胸.脯,睜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現的元昊。
元昊微微笑了笑:“我是來看看馬車有沒有固定好,若是馬兒半夜跑了,我們會很麻煩的。”
古雨濛左看右看:“哦,那你看好了嗎?”
元昊伸手摸了摸馬車,象徵性的拴緊了繩索:“你要睡了嗎?”
古雨濛點點頭,又搖搖頭:“還沒有,你有事嗎?”
古雨濛想起了那天夜裡在雪山之上時,和元昊二人站在雪山之上眺望着北齊北方的情景,想一想,已過去了一年了。時間過得真快,仿若白駒過隙,一切都在變,她和元昊之間的感情也在變,唯一不變的,是古雨濛對他的愛。
說起來,古雨濛也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究竟是愛還是如何,從出生到現在,她除了和元昊在一起,並沒有其他男人,這種唯一在她的心裡變成了永久性,即便是元昊再如何,她也不會放棄他。
時間長河之中留下了古雨濛的記憶,她的心裡有着元昊的模樣和聲音,眼前的人兒常讓她輾轉難眠,即便是有了眼淚的夜晚,可在白天依然能夠歡笑,可愛的人兒喲,你到底給她吃了什麼魔藥,讓她對他如此的死心塌地?
三年,將近三年的時間讓古雨濛的心裡永遠地住着元昊,即便是有幽蘭在,她也是如此。現在,再一次出現了和當初相似的場景,古雨濛的腦海裡頓時回憶起了當初的那些點點滴滴。
“你在想什麼?”
元昊的話把古雨濛從思緒中拉回到了現實,夜晚篝火下的古雨濛臉色紅潤,令元昊歡喜不已。問起話來的時候,元昊的聲音也變得柔和了很多很多。
“哦,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古雨濛低下頭,含羞着呢喃,“你呢?”
“我在想,你剛纔的馬車裡並沒有食物啊,怎麼會一次又一次地拿出那麼多的食物呢?”
哼!
古雨濛嗔了他一眼,難道他的心裡對這件事情就那麼好奇嗎,怎麼就抓着不放了呢,難道就沒有感覺到此時的場景是多麼的適合談戀愛嗎?
“你真的想知道這些?”古雨濛爲他的不解風情而生氣,但生氣歸生氣,她的心裡還是想着是不是要把這件事情如實地告訴他。轉念一想,丫蛋的話在她的腦海裡迴盪,所以最後決定還是不要說了。“之前的都吃完了,所以現在我又從孃親哪裡拿了一些零食過來。”
“哦。”元昊似乎相信了,但是接下來的話,差點讓古雨濛崩潰,“那幽蘭呢,你沒發覺幽蘭彷彿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古雨濛心裡在想,現如今的元昊話是越來越多了,倒不如以前沉默寡言的時候好,話多了就讓人煩,真是煩死了!
就不能說點別的嗎?
可是,她還是溫和地對元昊說:“是啊,我也覺得像是變了一個人。”
元昊終於聽到了肯定的答案:“那,到底是爲什麼呢?”
古雨濛盯着他的眼:“你是不是覺得她忽然對你不如以前那麼好了,不如以前那麼黏人了?”
“她畢竟是我的妻子。”元昊在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便已後悔,可是他今晚勢必要把自己心裡的疑問全部問清楚。
“對啊,她畢竟是你的妻子……”古雨濛彷彿是在喃喃自語,“可我不是,對嗎,所以你就不用關心我了,你有沒有發覺我和以前也不一樣了?”
元昊想起了那天在天牢裡和那位神秘人的對話,他說的話一直都印在元昊的腦海裡,每一個字他都記得。
和那天那位神秘人所說的話比起來,古雨濛確實變了,和幽蘭一樣,變得彷彿成了另外一個人。
元昊的心裡不確定在兩個人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所以,他帶這滿心的疑慮來到馬車裡看一看是否有什麼線索,然而,馬車裡沒有古雨濛所說的有很多食物,倒是換下來了幾件褻衣還藏在包袱裡。
聽見古雨濛的話,元昊詫異道:“是啊,你也不一樣了。”
古雨濛轉過身,來到了快要熄滅的篝火旁,在裡面添加了一根木頭:“我們其實都在變啊,你也變了我也變了,幽蘭也變了,就連大王也變了不是嗎,你覺得要是以前的大王能夠讓我們離開嗎?”
元昊在思考着古雨濛的話,的確,若是以前的大王,是不會讓他和古雨濛活着離開的,從他平定靜王叛亂的時候就知道大王有着鐵血手腕,但在這一回事情的處理上卻是溫和得多,似乎這不像是大王的風格,但卻又能從中看到大王處事風格的影子。
難道真如古雨濛所說,一切都在變?
元昊跟着坐了下來,看着眼前又開始熊熊燃燒的篝火,彷彿在回憶起自己的往事:“我出生在大齊,長在大齊,我的父親是王城護佑將軍,然而卻在靜王叛亂的那一年被當成是同黨而被大王殺了,我的母親積鬱成疾撒手人寰,家中只剩下了我一個人,後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也許是天神憐憫,繞過了我,在我二十歲那年襲了我父親的護佑將軍一職,去了雁歸關當了一名守將。”
元昊的故事好像要說很久。他連續往火堆裡扔了好多木頭。
“我發誓,一定要查出我爹到底是因爲什麼被污衊爲同黨的,我蓄着鬍鬚,等到我查出我爹的被殺的真正原因之後纔可以去須。後來才知道是因爲大王一時聽信讒言,錯殺了我爹。我世襲了護佑將軍,只是大王對我的補償。我知道勝驊在我身邊只是大王爲了監視我而擺設的一把鋼刀,但我拿他當前輩,當兄弟,當朋友,勝驊也沒有拿我當外人……”元昊停頓了一下,彷彿想起了陳年往事,“突然有一天,我接到大王的聖旨,讓我去大周接一位公主,我拿着國書帶這紅羽營出發了,去的時候風平浪靜,回來的時候卻被一隊比我們強大得多的軍隊搶走了我們本來足夠走過鷹愁谷回到雁歸關的乾糧和淡水,卻不殺我們,而是把我們逼進了鷹愁谷,那時候我才注意到你,想起當初你的樣子,和現在比起來,真的有很大的不同。”
“哪裡不同了?”古雨濛聽得入迷了,“你跟我講一講吧。”
元昊拿起了一根一頭燒得正旺的木頭:“神態,氣質,包括你的眼神,都和當時有很大的不同……”
“哦,從什麼時候你發現的?”
元昊又把那根木頭放下:“從我們找到你開始……當時我們被逼進鷹愁谷的時候,鷹愁谷正好颳起了一陣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你可能是因爲受到了驚嚇而躲了起來,當我們找到你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你的語氣和你的神態,已是完全不同了。還有……”元昊復又把那根一頭依然在發出紅色火焰的木頭拿了起來,在火堆裡捅了捅,讓火燒得更旺,“還有,我在你所在的那塊大石頭旁邊,看見了一大攤血跡……而我們的人,沒有一個人受傷,包括餘音和繞樑……你當時,殺人了嗎?”
古雨濛微微一怔,這纔想起當時的諸多細節都沒有處理好。比如,之前的古雨濛到底是怎麼死的,是被嚇死的還是被風吹死的。
當然,被風吹死的可能性並不大,那麼,到底是怎麼死的?
“那,那你還發現了什麼?”
“那一灘血還沒有完全乾,在旁邊的石頭上也有血跡,所以我猜測,肯定是有人被石頭砸中,或者說被風吹倒在了地上,摔在了石頭上,但是我們中間沒有人受傷啊,那麼多的血,足以讓一個人去見天神了……”
古雨濛勉強地笑了笑:“也許是野兔或者別的什麼的,你聽說過守株待兔的故事嗎?就是一個人看見一隻野兔狂奔之後撞死在了樹上,之後他就一隻在樹旁邊等待,希望有第二隻野兔撞死,好讓他撿便宜,這就是守株待兔,也有可能是兔子狂奔之後撞死在了石頭上也說不定,這年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可是,鷹愁谷除了上空的鷹,是沒有其他鳥獸的,那是一片不毛之地,比落鷹大道還要荒涼。”元昊看着古雨濛,“所以,我想問你的是,你到底是誰?是不是你受的傷,既然你受傷了,爲什麼一點傷痕都沒有?”
古雨濛心想,那是美團修復了我身上的傷,就像美團修復了幽蘭身體的疾病然後讓丫蛋附體一樣。
可古雨濛不能說這些,只好回答:“我也不知道,我那一次是昏迷了,並沒有撞到石頭上,也許那攤血是老鷹抓了什麼東西在那裡吃,吃完了之後就留下了一灘血。”
古雨濛認爲這個答案是最符合當時的情況的。她總不能說是自己撞死在了石頭上,然後讓前世的她穿越了。
元昊點點頭:“也許是的。但,這樣東西你怎麼解釋呢?”
說着,元昊從身上拿出了一個指南針。
古雨濛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