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有心無力
手指塞進顧鳳麟的口中，慕雲晗耐心地等他嗅到味兒自動醒來。
然而他始終無知無覺，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慕雲晗害怕起來，忙着讓小米去請鷹老。
鷹老就在外頭守着的，快步而入，拿起銀針飛快地在顧鳳麟的十八個穴位上連刺多下。
顧鳳麟連睫毛都沒動一下，仍是毫無生氣地在那躺着。
鷹老的眼裡露出恐慌的神色，不知所措地看向慕雲晗：“這種情況從來沒有出現過。”
每逢大事有靜氣。
慕雲晗深呼吸：“你們先出去，我再想想辦法。不許人偷窺。”
再將指尖戳破，擠出血液，滴入溫水之中，小心地一點點喂進他的嘴裡。
他沒有意識，不會吞嚥，等到一碗水喂完，她也精疲力竭。
她握着他的手，輕輕將頭靠在他的左胸上，聽他微弱的心跳聲一點點地變強。
不知是氈包裡的氣溫升高了，還是她的體溫溫暖了顧鳳麟的緣故，他的手和身體漸漸變得柔軟溫暖起來。
這是很可喜的變化。
慕雲晗準備再喂他喝一點血。
這次她把手指塞進了他嘴裡。
她聽見他的心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狂蹦起來，“咚咚咚……咚咚咚……”仿若戰鼓在擂。
她微笑着等他醒來，果然本能最強大啊。
可是他的心跳渡過最開始的激動之後，漸漸的又恢復了平靜。
他仍然沒有什麼動靜。
慕雲晗很失望，作用是一定起了的，但看樣子似乎恢復比較緩慢。
這樣不行的，他們昨天夜裡基本都跑來這裡了，現在天亮，鎮上的人發現他們全都不見了，多半會引起一些麻煩。
時間就是生命。
她吮了一下手指，低頭給顧鳳麟渡氣。
剛渡過第一口，她就被反咬住了。
他就像一隻兇猛的獸，恨不得將她的生命力全部吸走。
他的手也反握住她的手，像是想要抓緊她，卻又沒有力氣。
腳不安地動着，想做點什麼，卻苦於無能爲力。
慕雲晗笑了起來，什麼叫做有心無力，她現在是真的見到了。
她強迫他和她分開，然後看到了一雙幽黑的眼睛，即便是在昏暗、雜亂的氈包裡，這雙眼睛也是熠熠生輝。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彷彿是第一次認識她。
或者說，他第一次見到她，也沒有這樣看過她。
“你還活着。”慕雲晗輕聲說，“這很好。”
“我還活着。”顧鳳麟的聲音極其難聽，好像砂紙摩擦着瓷片，“能再次見到你，真好。”
能再次見到她，恍若隔世，讓人不敢相信之餘，又心生歡喜。
“嘖嘖……真難聽啊。”慕雲晗把自己的衣服頭髮整理清爽：“你要醒了嗎？”
他的主意自來極多，哪怕就是昏睡才醒來，她也怕打亂他的計劃。
“當然不。”顧鳳麟果然說：“我沒有力氣，需要休息。現在你聽好，我不管你們來時靠了什麼關係，做了些什麼事，帶來什麼人……此刻你要做的事就是，馬上出發離開這裡，往京城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