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夫人怎麼突然來了呢?告訴我們一聲我們也好派人去接嘛。”一個官員賠笑,早就聽聞綰顏姑娘在墨府得寵,墨將軍又護得緊,連王妃都不允打擾,這麼個金貴的夫人自然該討好着纔是。
“說了各位可別見笑,妾身是擔心我們家將軍,他這幾日身體不好,大夫說了要在家靜養,可是我們將軍偏偏又公務繁忙,妾身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清顏的聲音輕柔,語氣也是緩而不急,娓娓道來,“大夫給將軍配了一副藥,要連喝五天,今日是最後一日,妾身見天色漸晚,想想不放心,便來給將軍送藥。”
聽了她這麼一番滿是情意的解釋,戶部官員紛紛點頭稱是。
“將軍,藥已經讓奕雲請樓下廚房去熱了,要不您先喝了藥,再與各位議事吧?”清顏淺笑盈盈,見他表情怔怔的,猜測他應該是喝多了有些微醺,所以反應也比平日遲緩了許多,柳眉輕挑,“將軍,您怎麼了?”
墨北晟撫了撫額頭,蹙眉說道,“有點頭疼。”
他這麼一說,戶部官員紛紛客氣起來,都說還是讓將軍回去休息吧,有事改日再議好了。
他們一人一句,說的墨北晟本就嗡嗡作響的額際,更是頭疼欲裂,他揮揮手,語氣不悅道,“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該說的我都說過了,做不做是你們的事,總之,我給的時間就是三天。”
說完,他便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清顏扶着他,喚來了小廝,一起扶着將軍出去上了馬車。
房內的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墨北晟的話是不是認真的。
過了一會兒,雕花大門又被推開,清顏走進來,見衆人微怔地望着她不由得輕笑,“我們將軍有些醉了,剛纔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各位見諒。”
原來是來賠禮道歉的,戶部官員紛紛挑眉,搖頭擺手表示沒有關係,其中一個青衣男子擡起頭來,意有所指地問道,“不知道將軍是否有什麼話要夫人代爲轉達?”
“我們將軍向來寡言,做事也是一絲不苟,皇上交代的事妾身略知一二,將軍爲了這些事好幾日都不曾睡好,還仰仗各位幫襯着將軍,不要讓他太過勞累了。”清顏說的很認真,言辭中也不乏對衆人的尊重,“妾身昨日倒是聽王妃說了一些事,不知道對各位會不會有些幫助。”
“顏夫人
請講。”青衣男子眼神一閃,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王妃自懷孕之後身子一直不太好,昨日原本陸大學士和陸夫人要來墨府探望王妃的,可是陸大學士昨日便離開了京城,聽說往宜城方向去了,我們都猜測陸大學士可能是聽說皇上讓將軍處理宜城的事,便先行一步想看看是不是能幫得上我們將軍的忙。”清顏眨了眨眼,依然是一副認真的模樣,“不過,王妃不讓告訴將軍,怕將軍覺得她是用陸大學士的幫忙向將軍邀寵。”
青衣男子沉吟一聲,輕聲問道,“夫人這事有告訴墨將軍嗎?”
“自然是沒有,將軍不喜我們婦道人家多議政事。妾身說的這些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將軍的忙,只是希望將軍顧念着自己的身子,哎,只可惜妾身什麼忙都幫不上。”清顏垂下眼簾,看起來有些沮喪。
戶部官員立刻擺手安慰,“顏夫人別這樣說,是我們慚愧。不過夫人放心,我們會盡力幫忙的。”
“有這句話,妾身也就放心了。”清顏微微一福,柔柔地頷首,“那麼就有勞各位了。將軍恐怕是等急了,妾身就先走了,各位慢用。”
等她離開,剛纔擰眉的青衣男子纔將酒杯重重地擲到桌上,冷聲哼道,“陸大學士可真是打的好算盤。”
另一名官員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沒錯,讓我們這羣出頭鳥去勸墨將軍,他自己倒好,把功夫做足了,到時候真的出了事他把錢往宜城一擱,還能撈個美名。不過,樑靖,你說,這個顏夫人說的是不是真的?難道我們真的被陸啓鬆那個老匹夫擺了一道?”
樑靖便是剛纔那青衣男子,他緩緩擡起頭,露出了斯文的臉龐,眼中射出一抹精光,“這件事還有待查證,不過陸啓鬆離開京城恐怕是鐵錚錚的事實,在這當口離開,倒是撇清了關係,把我們留在這裡,擺明了就是想讓我們當出頭鳥了。”
“沒錯,我看那個老匹夫就是不安好心,上了他的賊船,他倒是安心地撇清關係,到時候出事了麻煩的可是我們。你們可別小看那墨北晟,以爲他是個將軍就不懂朝廷上這一套,他之前辦的幾個案子可是處理了不少大臣,照我看,根本就是皇上的意思,他不過是個儈子手罷了。”
“石兄說的不錯,小弟也是這麼認爲的。”樑靖的目光掃過在座幾人,眉心微動
,壓低了聲音,“不如,我們來個將計就計?”
幾個人紛紛露出了興趣,詢問怎麼個將計就計法。他們這些人都是知道樑靖的,是個不顯山露水的人,但是卻十分聰明,這也是爲什麼他們可以聯手欺上瞞下貪了那麼多金銀珠寶的原因。
“咱們派人去查陸學士的動向,若是真的如顏夫人所言,那他可就是棄車保帥,那我們就來個釜底抽薪,他不仁我們不義,我們就如墨北晟所言將漏洞補齊,然後再把污水潑還給陸學士。”見衆人的表情帶着幾分擔憂和懼怕,樑靖脣邊一抹詭異的笑容浮起,“就算他察覺到什麼,也會以爲是墨北晟做的,這個黑麪將軍來幫我們背黑鍋,不是很好麼?”
這其實是個最好的方法,不用和陸啓鬆翻臉,也不用爲他背黑鍋,除了要將漏款補齊,他們也不用和墨北晟那個黑麪神對立。對他們來說,不論是陸啓鬆還是墨北晟,都是得罪不起的人,想要在他們之間的夾縫中生存,那便是需要運氣和技巧的,而樑靖提出的這個方法,很好地解決了目前的麻煩,扭轉了他們幾人被動的狀態。
“我同意。原本這些也不是我們想做的,要不是被陸啓鬆那個老匹夫拖下了水,我們也不用這麼如履薄冰的。”石氏點頭第一個拍案支持,他們不過是戶部的官員,官職並不算大,油水卻也不少,他們拿了一些小貪小惠的,皇上也不放在眼裡,這一次要不是因爲數額太大,皇上壓根就不會在意這些。
說起這個他們這幾人也覺得心裡很不舒服,明明陸大學士拿的最多,到頭來出事了卻是他們幾個擔責任,墨北晟和陸大學士的關係不言而喻,就算真的出了事,恐怕皇上也會保住他,最後替死鬼絕對就是他們這幾個同船的人。
如今這麼一來,他們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把東西送回去,理直氣壯地和陸大學士劃清界限,不用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幾人紛紛點頭,對樑靖所說的辦法很是肯定,接着又討論了一些具體佈置才離開了清風樓。
樑靖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離開之前,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門外角落的方向,脣邊再次揚起了輕笑,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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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