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被封爲了莊嬪。
這個消息在陶君蘭知曉後,叫陶君蘭幾乎驚訝得合不攏嘴了;。莊嬪,那是九嬪之位,算是十分高了。至少對於一個剛進宮的女子來說是如此。可是最要緊的是,既然是九嬪之位,那就是皇帝的女人了。
顧惜居然就成了皇帝的女人。
怎麼會?陶君蘭下意識的就將這個疑惑問了出來:“這怎麼可能?”
八公主肅穆搖頭:“這話可能當做兒戲?你真當我不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顧惜原本是太后要給端親王府的人,這事兒雖說沒說開了,可是又有多少人心知肚明瞭?”
別說她們這些人心知肚明,就是皇帝——只怕也是心知肚明。而正是因爲這份心知肚明,所以才更加叫人覺得驚訝憤怒以及難堪。
自古以來,雖說也有過這樣的例子,可是哪一個卻又是被是人傳頌覺得好了?無一例外都是罵名。如今唯一慶幸的,也就只有這事兒好在還沒過了明路,算是保住了皇帝和李鄴臉面。不然的話,這父子兩個的臉面都沒地方擱了。
尤其是李鄴的。奪妻之恨自然是不共戴天的,可對方偏偏卻是他的父親。這讓他縱然惱怒都沒地方去述說這事兒,更別談說是報仇了。
當然,皇帝臉面也好看不到哪裡去。縱然誰也不敢在明面上說什麼。可是背地裡誰不議論?就是後人肯定也會批判。
陶君蘭好不容易接受了這件事情,卻是又有一個疑惑冒上來:“那太后是什麼反應?羣臣又是什麼反應?那些文臣,一個個難道都不開口了?”
說真的,她雖然不想讓顧惜進府,卻也不想以這種方式來達成目的。這樣一來,端親王府的臉面,只怕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要被人踩在腳底下了。
偏偏這人還是皇帝,他們端親王府面對這樣的屈辱,不僅不能報復,還得做出笑臉來裝沒事兒人一樣。甚至說不得還要恭喜皇帝得了新的美人。
陶君蘭一想到這個,心裡都覺得像是被人強塞了一團火進去,頓時整個人都暴躁煩悶了起來。
八公主嘆了一口氣,輕聲答道:“太后得了消息,當場就昏了過去。至於文臣,剛有上諫者,就被父皇以這是後宮私事,與朝政無關打了回去。又以不辦實事,只知盯着宮中不知道體恤明情爲由,將那文臣打了二十板子。還是脫了褲子當庭打的,當着許多大臣的面兒打的。這樣一來,如何還有人敢進言?”
陶君蘭頓時也是苦笑了一回——如今朝中本來諫臣就少,不怕死的更是沒有兩個。皇帝來了這麼一出,自然是誰也不願意做這個要捱打的出頭鳥了。
二十板子,對於瘦弱身板的文臣來說,幾乎是要了半條命了。再加上當庭扒了褲子打,更是連斯文都掃地了……
身子疼了,面子沒了,誰還願意冒這個不諱?況且就如皇帝說的,這本是後宮的事兒,着實也與朝政無關。
陶君蘭此時想見李鄴一面想得發瘋。出了這樣的事兒,縱然再不喜歡顧惜,李鄴心裡必然也不會好受。不爲顧惜,只爲皇帝這樣的舉動……
李鄴本就因爲當年的事情心裡多少對皇帝有些埋怨。如今再加上這事兒,只怕僅剩下的父子情分都會沒了罷?
“這事兒是昨兒下午發生的;
。今天就傳遍了。”八公主籠着眉頭,將手放在爐子上烤了烤,覺得暖了才端起杯子來抿了一口茶水:“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只怕這事兒得傳上一陣子了。”
陶君蘭苦笑一聲;“沒做好準備也得好一陣子都不消停了。”別看那些貴婦們一個個的端莊有禮,可是實質上一樣是十分長舌八卦的。明面上不好說,就是拐着彎也得說上一說。
甚至有不識趣的,說不得還要上來問一問才肯罷休。
想想那些,陶君蘭只覺得頭疼得厲害。
“以後碰了頭,那才尷尬呢。”八公主一面說一面搖頭,同情的看了陶君蘭一眼。忽然又搖搖頭:“太后以後看着才鬧心呢。”
皇帝這樣做,算得上是忤逆不孝了。明知道太后的意思,還非要留下顧惜攏在自己後宮之中。惹了太后生氣。
只是那是皇帝,誰又敢真去指摘什麼?嫌命不夠長了?
八公主忽然壓低了聲音,伏在陶君蘭耳邊道:“其實這事兒我母妃說有些蹊蹺。顧惜雖說進宮一趟,可是按說卻是碰不到皇帝的,可是卻不知哪個不長眼的小太監將顧惜領到了皇上必經之路上,一來二去的這纔給碰上了。”
陶君蘭只覺得不可思議:“就算碰上了,知道顧惜是什麼身份,皇上也不至於就失了理智——”
“反正這事兒蹊蹺得緊。只是當時在場服侍的人,一個個嘴巴都跟蚌殼似的緊。什麼也問不出來。”八公主似乎很在意這事兒,一直疑惑的皺着眉頭:“所以,我母妃便說,必然還有什麼是咱們不知道的,而且不能說出來的。”
陶君蘭點點頭,“想來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了。”只是她卻不欲再猜什麼。這畢竟是家醜,若是可以,她是真連知道都不想。
不過,八公主與她說這番話也是好心好意,便是又勉強笑着對八公主道謝:“今兒還要多謝你專門跑一趟來告訴我這事兒了。不然,倒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知道,說不得就讓人看了笑話。”
八公主擺擺手,只道:“咱們是什麼關係?”
陶君蘭感激一笑,卻是又道:“我此時得吩咐下府中衆人,就不多留八公主你了。待到改日得空了,我再去尋你說話。”
八公主也是正有此意,當下便是乾脆的起身告辭了。
送走了八公主,陶君蘭立刻讓紅螺去將府中的管事都叫了來,同樣還有幾位主子。就是病弱的姜玉蓮,也是一併請來了。
待到人齊了,陶君蘭卻是隻吩咐了一句話:“以後,誰也不許再提起顧惜小姐,還有新收拾出來的那個院子。違令者,立刻發賣出府!”
這話一出,頓時衆人都噤若寒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一句大氣也不敢說了。
陶君蘭畢竟鮮少有這樣威嚴凝重的時候,如今這麼一來,頓時就將這些人都給嚇住了。
最後還是姜玉蓮問了出來:“這是怎麼了?”
陶君蘭卻是不肯仔細解釋,只淡淡吩咐:“照着我說的去做就行了;。至於別的,你們也不必多想。好了,除了幾位主子之外,其他人都散了吧。”
一時之間衆人帶着滿腹疑惑散去,陶君蘭這才巡視一圈,將衆人的擔憂和好奇以及焦慮都收在眼底後,這才緩緩開口:“顧惜被皇上封爲了莊嬪。以後便是宮中之人了。和咱們端親王府,再無什麼關係!就算有,那也只是王爺的表親這一層關係!”
顧惜要進府的事兒,起先陶君蘭也並未太瞞着,所以她心裡這會子其實也是鬧不準到底有多少人知道這事兒的。所以此時也只能全都敲打一遍。
看着衆人驚疑不定的樣子,陶君蘭再繼續開口言道:“此事兒茲事體大,你等切記不可胡說什麼。更不可傳了出去。否則,一樣得不了好果子吃!另外,更是不能提起來,叫王爺想起這回事兒!誰若不聽,那可別怪我不給她留情面!”
靜靈率先開口表態:“此事兒我知道輕重,絕不敢亂說一個字。底下人我也會好好約束,絕不叫她們嚼舌頭!”
陶君蘭聽了這話,便是滿意的點點頭。嘉許的看了靜靈一眼——她偏愛靜靈,不是沒有道理的。
接着其他人都表了態。就是姜玉蓮這次也沒敢拿喬,甚至態度還十分誠懇。不過看着她那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陶君蘭心知肚明只怕姜玉蓮是歡喜多過擔憂和驚詫。
當下她在心裡便是不由得搖搖頭——就付出這麼一點兒真心,只處處想着自己的利益,李鄴又憑什麼付出真心呢?她是李鄴,她也不喜姜玉蓮。
在人散了之後,陶君蘭剛閉目養了養神,隨後卻是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倏地坐直了身子,連聲叫紅螺。
紅螺忙進屋來,“側妃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吩咐?”
陶君蘭臉色難看:“這屋子收拾出來了,總不好不住人就這麼空着。叫人看了也難免亂想,我琢磨着,總要想個法子將此事兒遮掩過去纔好。”
紅螺仔細的琢磨了一下陶君蘭這話,也是覺得有道理。只是她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只能爲難道:“我卻也沒什麼好主意。”頓了頓,又遲疑道:“而且,是否問過王爺再說?”
陶君蘭點點頭:“是要問過王爺,不過王爺卻也沒多少工夫來考慮這些,我先想個法子,到時候與他說說,他要是覺得妥當咱們就直接辦。也省的他去想。”
這事兒本就是煩心,再讓李鄴考慮這些,她只覺得太不忍心。
這頭正和紅螺說着話,那頭王如就在外頭求見了。一進來便是道:“一會兒王爺回來,側妃還要勸勸王爺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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