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君蘭喝藥的時候,不少人卻都在議論昨兒的事情。
昨兒陶君蘭被李鄴抱出來時候那滿臉的血都是被人看得一清二楚的,所以,此時倒是有不少人在猜測陶君蘭這次會怎麼樣;甚至,還有不少人覺得陶君蘭可能是受傷頗重,說不得就要丟了性命。
其中,就有王側夫人。
王側夫人神神秘秘的和王夫人悄悄的說道:“姐姐想必不知道,據說太子妃已是不行了!”
王夫人自然是嚇了一跳:“不能吧?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動靜啊”雖說滿腹懷疑,可是心裡到底還是打個了突突。
王側夫人冷笑一聲了:“還能有什麼動靜?昨兒太醫在端本宮裡呆了那麼久,我猜肯定是因爲陶氏的傷勢嚴重了。畢竟傷在了頭上,哪裡真就能那麼輕鬆?”
王側夫人這話說得很有道理,頓時王夫人的心思就更亂了。
“死了纔好呢。”王側夫人惡毒的詛咒:“我就看不慣她那副趾高氣揚還做出淡然大度的樣子。不就是會生孩子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也不知道太子到底是怎麼瞎了眼,竟是她當成寶貝似的。”
王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到底沒開口訓斥什麼。只是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好了,以後別再說這些話了。讓人聽去了,可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頓了頓,王夫人又站起身來:“不行,我得去見見皇后娘娘”
王側夫人忙跟上:“我也去。”只是對着王夫人的後背,她卻是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來。
王夫人直接被擋在了門外,倒是王側夫人被放了進去。王夫人站在門口,說不出的尷尬,心情更是晦澀沉重:她當然知道皇后爲什麼不肯見她。無非就是因爲上一次她去找了陶君蘭的緣故。
王夫人苦笑了一聲,也沒有再做努力便是轉身慢慢的往回走了。對於找陶君蘭,她倒是也不後悔,畢竟她就那麼兩個女兒,爲了女兒她是什麼都願意去做的。
至於皇后這頭見了王側夫人,卻也不見得多熱情,甚至頗有些冷淡的意思;“怎麼了?”
王側夫人撒嬌的攀住皇后的胳膊,道:“姑母,您難道不高興?討厭的陶氏這次可是倒黴了。”
皇后冷冷的看了一眼王側夫人,只一眼就讓往側夫人徹底老實了下來。
王側夫人幾乎是訕訕的鬆開了手,不過卻還是一臉的迷惑:“姑母怎麼了?”
“動點腦子罷。”皇后揉了揉眉心,卻也懶得點破,直接就將王側妃夫人打發走了。心裡嘆了一口氣:王家的姑娘,怎麼一個不如一個了?
王側夫人自然是一頭霧水,跟了皇后多年的一個老嬤嬤終於是看不過眼了,垂了眼皮提點:“如今只怕不知多少人懷疑皇后娘娘呢,又有什麼可值得高興的?”
不過比起王側夫人這樣只是揣測的,也有因爲擔心直接上門來探望的。比如英妃和八公主以及懿貴妃。
懿貴妃是先去看了七皇子,而後來的端本宮;。至於是特地跑一趟,還是順變過來看看,自然除了懿貴妃也沒人知道。
不過懿貴妃卻送了不少東西過來吃的用的是沒敢送,送了一塊未經雕琢的玉石,還有一匣子寶石。
至於英嬪和八公主倒是什麼都沒送,不過八公主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她懷孕了。
陶君蘭自然是又驚又喜,半晌纔想起來恭喜八公主:”恭喜你了,只盼着你一舉得男纔好呢。”
八公主笑盈盈的,倒是半點不扭捏的收下了陶君蘭的恭喜:“那就承太子妃的吉言了。若真一舉得男,到時候少不得還得請太子幫着取個名字呢。”
陶君蘭“哈哈”大笑,大包大攬的將這事兒一口應承下來:“好。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駙馬可別不樂意就好。”
“他怎麼會不樂意?”八公主笑道:“他只有高興的,絕不會不樂意。”
“那可說不清楚,這可是他的長子。”陶君蘭只是笑,又看了一眼英妃:“英妃娘娘如今可謂是雙喜臨門了。怎麼都捨不得拿出些好東西分給我?真真是小氣。”
英妃這頭剛晉升了妃位,那頭八公主又懷孕了,可不是雙喜臨門。
面對陶君蘭的打趣,英妃倒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我能有什麼好東西?你都是太子妃了,怎麼還想着我的東西。再說了,送東西總歸也沒多大用處寶石這些你也不缺,別的我也不敢送。就不浪費那個功夫了。”
陶君蘭哭笑不得的搖頭:“罷了罷了,英妃娘娘這是要將好東西都留給外孫呢。”
幾人玩鬧一陣子,八公主這纔開口問起了陶君蘭的傷勢:“你額上的傷,不打緊罷?我聽說倒是有些嚇人?”
英嬪昨兒是在場的,自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當下嘆了一口氣;“可不是嚇人?當時我都嚇得有些呆住了。我在宮裡這麼多年,倒是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搞的。”
陶君蘭笑了笑:“好在也沒什麼大事兒,摔了一下也不算嚴重,倒也算是不錯了。再說了,興許遭逢這次劫難,以後都順風順水了呢?”
英嬪連連點頭:“正是這個道理。”
八公主卻還是擔心:“不會留疤罷?”
陶君蘭頓了一下,苦笑了一聲:“留疤是肯定了。不過宮裡不少好藥,總也有些效果。縱然留疤也不會太明顯,脂粉應該能蓋得住。再說了,我也不是黃花閨女了,留個疤也不打緊。”
八公主聽陶君蘭說得雲淡風輕,便是瞪了她一眼:“哪有女子不在乎自己容貌的?你就裝罷,回頭可別躲起來偷偷的哭!”
陶君蘭哭笑不得:“那不然還能怎麼辦?我這會子就是使勁哭鬧,該留疤不還得留疤?”
八公主登時無言以對,許久搖頭;“你倒是看得開。”
“看不開也得看開。”陶君蘭笑了笑:“不過我本身也不是什麼傾城絕色,更不靠姿色侍人,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其實知道這個傷口會留疤,李鄴都比她更緊張些;。當然李鄴緊張也是因爲怕她難受罷了,倒不是真怕她以後不好看了。
李鄴也逼着太醫盡最大努力,配最好的祛疤膏了,她自然也就沒什麼可折騰的了。
“我聽說,莊妃臉也傷了。”英妃攏了攏袖子,然後壓低了聲音說了這麼一句:“聽說可能也會留疤,皇上聽了之後大爲惱怒。又十分憐惜,如今倒是想再給她升一升分位呢。”
陶君蘭登時就驚了一驚:“莊妃臉也傷了?怎麼傷的?”
英妃一怔:“你不知道?”
陶君蘭自然是一頭霧水:“我該知道什麼?”
英妃頓時反應過來,只怕這事兒是有人故意要瞞着陶君蘭的。她這麼一說,反而是多嘴了。只是話都出口,顯然也不可能收回來,所以她也只能繼續說下去。不過也沒敢細說,只是大概描述了一下昨兒晚上的情形,最後才道:“聽說就是那個時候受的傷,還是爲了救皇上。”
英妃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沒覺察到她其實是有些嘲諷的笑了一笑。不過,陶君蘭卻是看見了。
陶君蘭覺得,英妃之所以覺得嘲諷,大約是認爲這根本就是做戲罷了要說顧惜真有那麼喜歡皇帝,願意爲了皇帝以身犯險?只怕也未必。
不過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旁人怎麼覺得,只要皇帝自己覺得感動也就行了。也和別人沒什麼關係。
真正讓陶君蘭在意的還是英妃那一句“皇上還想升一升顧惜的分位。”
顧惜已經是四妃之一了,再繼續升就是貴妃了。可是貴妃總不能同時有兩個吧?自開朝以來,就沒有過這樣的規矩。
陶君蘭皺了皺眉頭:“這個消息可信嗎?”
英妃笑了笑:“是莊妃宮裡傳出來的消息。”
陶君蘭眉頭皺得更緊了:既然是顧惜宮裡傳出來的,那麼至少有六七成可能是真的,皇帝是真這麼承諾了,或者是動了這個心思。
當然,皇帝要升顧惜的位份,其實和她也沒多大的關係。不過想起顧惜的那些手段,陶君蘭卻是覺得這事兒不能任由這麼發展下去了顧惜位份越高,就越容易搗鼓出事情來。至少光憑她想壓制顧惜,那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不過這事兒也不必太着急,一時半會的我估摸着也成不了。且不說皇后那頭同意不同意,只說外頭羣臣只怕就不會同意。這一場官司,且有得打呢。”英妃笑了笑,故意說這樣的話寬慰陶君蘭。末了又道:“說這些事情原本不過是想打發無聊時間罷了,你若是還在意擔憂發愁起來,那可是我的罪過了。我以後可不敢再和你說話了。”
英妃這話一出,陶君蘭登時就被逗笑了。不過她卻也不得不承認,英妃這話的確是很對的。當即她心頭也是豁達起來,笑道:“也是我的不是,天生就是個多思的。罷了,如今咱們也不說這個了,說說別的有趣的事情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