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在此,衆人還不下跪?!”還是秦朝歌這一嗓子最管用,那些舉着刀和棍的男人全都停了下來,面面相覷。
秦朝歌又吼了一嗓子:“皇后娘娘在此,衆人還不下跪?!”
羊獻康也跟着喊了起來:“皇后娘娘在此,衆人還不下跪?!”
張良鋤這個時候也醒過味來,大喊起來:“皇后娘娘在此,衆人還不下跪?!”
這三個人一起喊了起來,總算是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並且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
劉曜還舉着水桶,但已經悄悄站在了羊獻容的身邊。還有幾名相熟的武衛還湊了過來,爲她臨時站起了警戒線。
羊獻容有點尷尬,今日沒有梳妝打扮,因爲也沒料到會有這樣一出。但此時也容不得她多想了,只能硬着頭皮站在那裡清了清嗓子說道:“本宮只是出來微服,想着來看看……都起來吧。”
“多謝皇后娘娘!”衆人又烏壓壓地喊了起來。賀家來了幾十人,跪在那裡也有些氣勢。羊獻容仔細看了看,這些人衣着鮮亮,的確看起來很是有錢。就算是那些奴僕,衣服質地也是不錯的。
這是“女兒”的喪事,這些人也只是腰間纏了一條粗麻白布,表示一下。
跪在最前面的中年人是就是鹽運督察賀漢禹,身量不高,眼中有精光,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善類。他竟然還擡頭直視羊獻容,很是不敬。
張良鋤已經吼了起來:“大膽!”
他這才又低下了頭,說道:“臣,賀漢禹,不知皇后娘娘駕臨,有失遠迎,請皇后娘娘恕罪。”
“嗯。”羊獻容應了一聲,沒有繼續說,等着賀漢禹再說些什麼。
賀漢禹低着頭,看着眼前這一大片白雪,忽然嚎哭起來,“求皇后娘娘爲臣做主啊!”
這是發生了什麼?羊獻容皺了眉,看了一眼羊獻康,羊獻康則搖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算了,起來吧,有什麼事情,進去說吧。”看來這賀家也要是進去的,賀漢禹這是要爲“女兒”討命麼?或者,還是別的什麼的?
賀家,確切的說這是賀久年的家,乾淨簡單,除了必備的傢俱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就連桌椅板凳都不夠這麼多人坐下的。幸好,籠火一直燒着,還很是暖和。
羊獻容自然是坐在了主位上,羊獻康倒是特別自動自覺地站在了她的右邊,劉曜站在了羊獻康的身邊,張良鋤和翠喜只好站在左邊。
秦朝歌帶着另外幾個武衛站在了周邊維持秩序,總算沒有特別亂。
羊獻容讓賀漢禹坐了下來,賀家的其他人就都站得遠一些,省的人多,屋子裡的空氣不好。
“行了,現在說吧。”羊獻容板着臉,看着賀漢禹。
賀漢禹看到羊獻容身邊這麼多人,表情也拘謹了不少,但依然一幅哀慼之色,“小女久芝死得不明不白,懇請皇后娘娘一定要替我們賀家做主啊。”
“這事情,已經交給北軍府毛大人全權處理,你若是有冤屈,大可去找他喊冤就好。”羊獻容即便是想管,但她也只能過問孫家的事情,賀家和她半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
“皇后娘娘,您可不能只顧着孫曉荷的命,而不管我女兒的命啊!”賀漢禹這一嗓子引起了羊獻容的極大不滿,直接拍了桌子,“你要本宮怎麼做?”張良鋤也已經喝了他,“賀漢禹!這是皇后娘娘,你莫要不敬!”
“皇后娘娘,呵呵,還不是孫家推出來的傀儡皇后!”賀漢禹竟然很是直接地說了出來,即便這是事實,但也不應該這樣說的,簡直是反了。現在不僅張良鋤急了,就連秦朝歌和羊獻康直接走了過去,幾下就把賀漢禹扭翻在地,嘴角出血。
面對這一變故,羊獻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她冷笑道:“是啊,本宮是傀儡又如何?那本宮也是大晉的皇后!想要你的命,也是可以的!”
“你敢?!”賀漢禹喊了起來。
羊獻康可是完全不客氣,大力抽了他幾個大嘴巴,賀漢禹的臉立刻高腫了起來。
此時,羊獻容倒是看了賀久年一眼,發現他完全沒有反應,甚至扭過頭去。而那個貌似他生母的女人也沒有說話,甚至還往後站了站。
有意思了。羊獻容腹誹着,但看見劉曜已經遞補了羊獻康的位置,站在了她的身邊。
賀漢禹又喊了起來,“我是朝廷命官!”
“是啊,這個時候你想起你是大晉的官員了?那本宮的確是大晉的皇后呀。”羊獻容這個時候反而笑了起來,“所以呢?”
在口舌上,賀漢禹是不會佔到半分便宜的。他只好轉向了自己的兒子賀久年,“你不幫你爹麼?”
賀久年看了他一眼之後,就轉過頭去了。
現在只有另一個看起來應該是賀漢禹嫡子的男人張了張嘴,但最終沒有上前來。畢竟秦朝歌站在那裡,架勢也是很足的。
“行了,賀漢禹,現在要是有冤屈,你就找趙王去說吧。秦朝歌,這人直接送到趙王那邊吧,若是還有人不滿的,都帶走。”羊獻容看着賀家的幾十人,“本宮是大晉的皇后!不敬本宮,就是不敬皇上,不敬大晉!一律當斬!”
“殺!”忽然有隊人急速闖了進來,那架勢竟然比禁軍還要威武。
一瞬間,秦朝歌想抽刀。
劉曜和羊獻康都站在了羊獻容的身前,只有賀久年站起來,攔在了他們的最前面,低聲說:“趙王的金戈武衛。”
這是司馬倫的親兵,極爲厲害的親隨,一般也不會出來。除非是司馬倫遇到了極爲特殊的情況,他們這二十人才會齊齊亮相。要知道,這二十人都是以一敵百之人,像秦朝歌他們都根本打不過的。
“賀漢禹,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麼?這是大晉的皇后,你想做什麼?”這竟然是司馬倫的聲音。的確,司馬倫已經走了進來,並且氣勢洶洶地站在那裡,直指賀漢禹:“你想做什麼?你那點心思本王還不知道麼?殺了吧!”
一聲令下,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賀漢禹被長刀直接砍去了頭顱,他周圍的人全都被濺了一身的血。
劉曜轉身將羊獻容護在了懷中,還低聲道:“莫看!”
但怎麼看不到呢?是完全看了整個過程,真是要被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