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疑點,但又都不成立。
羊獻容和劉曜相互對了一下彼此知道的情況,也沒有論斷。
“到目前爲止,也看不出什麼。”劉曜摸了摸羊獻容的小臉,“睡吧,莫要再想了。”
“今日長安府衙審案,可見到什麼可疑的人麼?”羊獻容忽然又問道。
“這個……倒是不曾。”劉曜想了想,“我讓人關了大門,無關人等是進不來的。長安府衙因這件事情,也守衛森嚴,並沒有人敢多走動。”
“我只是在想,送那個耳墜的人會不會出現在府衙。”羊獻容的確是困了,拉着劉曜一起躺了下來,“算了,睡了。”
“好。”劉曜應了一聲,用掌風斬滅了燭火,黑暗之中一切都歸於了安靜,院子裡似乎有不知名的蟲兒低低鳴叫,只是隱隱綽綽並不明顯,反而像是催眠之音,劉曜很快就睡着了。
但羊獻容卻在此刻睜開了眼睛,根本無法入睡。因爲她一閉上眼睛,就會出現李秀英脖頸處的紅色痕跡。她想着活着,所以她不會去上吊自殺。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在不久之前掐住了她的脖頸,想要殺死她。
直到天亮時分,羊獻容才沉沉睡去,劉曜卻要出門去城南看看情況。他怕吵醒她,特別小心翼翼地起身,但還是驚醒了她。
羊獻容起身爲他穿好衣衫,只是說道:“今日晌午可否回來?”
“這怕是不成。”劉曜捨不得羊獻容這般睡眼惺忪的樣子還在爲他忙碌,就拉住了她的手,“畢竟是三四萬人的隊伍,我還是要過去看看的。還有,我其實在想,不如把我放在豐陽的一部分人也調過來……”
“暫時不要了,那部分人馬還有糧草,也暫時安全。”羊獻容搖頭,“大嫂現在是羊家的人,我倒是擔心劉越之前的部下也未必能夠再聽她的話。”
“其實,這倒也無須擔心,你那個大哥真的是治軍有方,挺厲害的。我之前見過那些之前誓死效忠劉越的人,對你大哥都很是敬重。”劉曜輕輕攏了攏羊獻容的長髮,“你們羊家的人啊,還是個個都很厲害的。”
“那是。”聽到這樣的稱讚,羊獻容自然也是開心的。
“我的三妹妹最厲害。”劉曜又低了頭,輕輕親了一下她的櫻脣,心情更愉快了。
“先別去城南了,我們再去一次那間出事的客棧吧。”羊獻容也摸了摸劉曜臉上新長出來的胡茬,有些扎人了。
“是有什麼?”劉曜問道。
“哎,你一個審案官,總應當到案發現場去轉一轉吧。”羊獻容橫了他一眼,有點不樂意了。
“這倒是。”劉曜點點頭,“但我看到卷宗裡也寫的很是明白……”
“我昨日去得匆忙,所以想再去看看的。”羊獻容嘆息了一聲,“那個老闆娘李秀英小產了,你也知道的,女人小產可是大事情,比生孩子還要虧身子的。”
“哦。”劉曜看着羊獻容,“那我跟着你去……”
“劉大哥,你是主審,是你去,不是跟着我去。”羊獻容“嘿嘿”笑着糾正他。
“哦,是是是。本將軍要去看看。”劉曜趕緊改口,但又低聲說了一句,“三妹妹,我覺得我也病了。”
“怎麼?”羊獻容一驚。
“我覺得吧,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變得特別笨……”他笑着又去親吻她的小臉,旖旎春光。
站在院子裡的翠喜端了一盆水準備進去的,但聽到這樣的聲響趕緊停下了腳步,也讓後面趕過來的羊獻康也放輕腳步。這兩人也是相視一笑,都明白的。
等到羊獻容和劉曜他們到了出事的客棧時,還真的都已經是晌午了。自然是劉曜作爲主審官站在了最前面,而得到消息的靳準和靳夕也趕緊跑了過來。
昨日給李秀英擦過身子的醫士婆子站在羊獻容的身邊,和她耳語了幾句。羊獻容只是點了點頭,因爲她們也是確定那脖頸的痕跡就是掐出來的,而李秀英身上還有幾處舊傷,不過時間推算應該不會超過一年。
劉曜到出事的房間裡轉了一圈,沒有看出什麼特別之處。
李秀英喝了藥正在昏睡,只有夥計拴柱站在一旁隨時等着問話。
距離案發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所以那日住店的客人在留下的口供以及聯繫方式之後各自離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所以,想要再問出什麼來,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劉曜站在客棧裡左看看右看看,沒有說話。不過,誰也看不出來他一點想法都沒有,而會因爲他英武的身形和麪相以爲他又有了什麼的新的想法。所以,靳家叔侄也都不敢說話,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劉曜看到羊獻容在兩個醫士婆子的攙扶下,已經坐了下來,心裡不由得笑了一下。現在她的肚子還沒有隆起,醫士婆子們倒是過於小心了。
“靳大人,這裡也是不需要您的。”劉曜開始趕人了。
“這個,大將軍若是查出了什麼,下官也會第一時間向皇上彙報的。”靳準很是客氣。
“目前也沒什麼,有新的線索,我也會進宮和皇上說的。”這兩人就這麼幾句話,暗中卻有刀光劍影在拉扯,都想表示出自己與皇帝的關係深厚。
“下官……這會兒也沒什麼事情,可以在這裡陪大將軍的。”靳準還真是挺執着的,畢竟他是害怕自己侄子太過年輕,萬一出了什麼紕漏,他會第一時間補漏的。
劉曜“哼”了一聲,也懶得再搭理他。只是又看了看客棧外,那裡有不少人在圍觀,因爲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也想看看熱鬧的。
此時的羊獻容卻已經出了聲:“既然當時住店的客人已經走了,那些鄰居們有沒有問過話呢?”
她端坐在客棧的大廳之中,竟然有種令人難以忽視的光芒,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
靳夕有一點結巴,低着頭回答道:“這個……衙役們做了走訪記錄,應當是問過的。”
“怎麼能說是應當問過呢?應當是確確實實全都問過一遍的吧?”羊獻容的聲音中有了些嚴厲,嚇得靳夕低了頭。
靳準可看不得自家侄子吃癟,立刻應道:“大將軍夫人也要斷案?”
“怎麼?我劉曜可是說過,我夫人說的話,等同於我說話,所以,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劉曜已經站在羊獻容的身邊,也將姿態拿捏得極爲到位。
有了他的撐腰,羊獻容的身姿也自然更加端莊優雅,嘴角還流露出淺淺的笑意,看得靳準想生氣,又不知道該如何生氣,一口氣憋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