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許鶴年引導,衆人也不會將這座山看做是帽子。現在仔細看看,竟然像是一頂官帽。
葉學科嚇得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這難道是地府判官的官帽?”
衆人按照這個思路去看,果然發現這座山上窄下寬,高處的兩峰相對而立,像是錐子一般。這和戲文中地府判官的帽子極爲相似。而如今日暮已昏,山上又全是焦黑的樹木,更令人感到枯骨而立的悲涼之情。
“你們仔細看,那座山峰像什麼?”石半仙先不說怎麼回事,只讓他們看西南的山峰。馮天魁仔細一看,不禁臉色大變,驚詫不已道:“帽子!地府判官的帽子!”
那座山峰上窄下寬,高出兩峰相對聳立,錐子一般。平時並不注意,但仔細一看就能發現和戲文裡地府判官戴的帽子極爲相似。
許鶴年默唸了咒語之後,才放下了拂塵,轉身對他說道:“這座山峰酷似判官帽,山形又避陽取陰。你的宅子剛好在其籠罩之下,就相當是森羅殿前判官收冥錢的地方,這在風水上叫做判官聚財。你在陰宅冥府上建宅院,這就成了聚財陰陽宅,是個能得天下富貴的地方。所以你會財源滾滾,勢不可擋。但凡事有得有失,你活人住陰宅,縱然斂盡天下之財,可惜無福消受啊!”
“可是,羊家不是也在這裡麼?”葉學科不甘心自己受苦,還要拉羊家下水。
許鶴年眯起了眼睛,看着他,反問道:“你能和羊家相比麼?”
葉學科縮了縮身子,小聲說道:“那我們也是共用一個大宅的地基啊。”
“羊家有鳳命神女在,自然會有護佑。”許鶴年明顯不高興了,眼中甚至都有了兇光。一旁的毛鴻賓更是不樂意了,直接說道:“葉老闆,這是你的問題,和羊家有什麼關係?你看看,是你的正堂之上有殘血之光,而山的陰影只在你這片院子之中,半點都沒有映照在羊家的院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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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學科不敢再說話了,但表情也極爲不樂意。
“那日,我在帶着羊家孩子們在羊家院落中,察覺到牆外陰氣過重,便令孩子們向牆外行禮。當時我還在想,爲何會有這樣的陰氣卻沒有煞氣,且官氣十足。原來是這樣!”許鶴年和毛鴻賓說道,“一會兒要和羊家二郎說一聲,在院牆處種些綠植就好,無妨事的。”
“好的。”毛鴻賓立刻應道,“我之前買了不少,本來是想種在我那院子裡的。一會兒,我就讓人搬到羊家去。”
“嗯,我一會兒也過去再看看。”許鶴年又看了一眼下方,此時殘陽已落,沒有了任何“官帽”的痕跡,“這也真是奇怪,陰影竟然從來沒有映在羊家。還是女郎的鳳命,着實是神女。”
毛鴻賓立刻點頭。
但葉學科已經忍不住了,跪了下來開始磕頭,“許道長啊,小人錯了,小人不應當說羊家的,但是也請道長救救我們一家老小吧!無論花多少錢都成!我搬走也可以的。”
“你捨得麼?”許鶴年忽然問道,“這可是你花重金買的吧?還在這裡得了黃金不少,你如何捨得搬走?”
“這個……”葉學科猶豫了。
“另擇一個宅院,怕也是不會再有這樣財源滾滾的局面了。”葉學科低着頭,看不到許鶴年說這話的時候,嘴角處有譏笑的神情。現在,在他的心中已經是人神鬼在不斷的交鋒,一方面是捨不得這富貴,另一方面又覺得家人不寧,這日子過下去也很沒意思。
半晌,他才說道:“那……可否請道長給一個兩全的方法呢?”
許鶴年不理會他,只是看着日暮漸深有些發呆。
這景色已經沒有剛纔的怪異,反而有些平靜甚至是安穩和溫暖之意。葉家這邊的人都出去找人了,只留了幾名女眷在家中,也並未將院落中的燭火點燃,因此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是一片黑色,死氣沉沉。而另一邊的羊家到早已經燈火通明,隱約還有人提着燈籠走來走去。那條通往皇宮的水系上飄着盞盞水燈,看起來倒像是將河流點燃,光芒極美。
“今日是什麼日子?”毛鴻賓忽然問道,“是羊若兮帶着那幾個孩子在水邊麼?”
“冬至將至,若兮學做了水燈,正在試着放一些。”提起羊家的孩子,許鶴年的表情終於又柔和了一些。“過幾日,女郎是不是回來了?”
“是,應該很快了。今早收到的信是說冬至日前後就能到。”毛鴻賓也點點頭,“等着她回來,又可以喝酒了。”
“孩子們也會很高興的。”許鶴年的眼中又柔和了許多。
葉學科趁此時開始哐哐哐的磕頭,說道:“道長啊,救救我吧。”
毛鴻賓嘆了口氣,也向許鶴年說道:“你瞅瞅,這一邊好,一邊不好,雖說我也不是很懂風水,但似乎這個樣子也不太對,要是讓女郎知道了,以她的性子,還是要做些事情纔可以的。”
“嗯。”許鶴年點了點,又掐指算了算才說道:“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終究是逆天之行,怕也是不太妥當,並且應當很是難辦到的。”
“無事無事,只要有辦法就好。”葉學科立刻應答,“許道長若是救了我全家,我必然是以萬兩黃金相贈!”
“呵呵,我豈是貪圖你的錢財?”許鶴年橫了他一眼。
“是是是,我錯了。”葉學科又哐哐哐磕起了頭。
也就在此時,許鶴年手指之間忽然燃起了一簇火苗,轉瞬竟然將他們所在的山頭照亮,比那些親隨們手中的燈籠火把還要亮堂。與此同時,許鶴年彷彿是有分身一般,忽然整個人分裂出了兩個人,但轉瞬之間又合在了一起。
不過都是眨眼的功夫,但卻也是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他手指中的火簇熄滅,一切全都歸於昏暗之中。人的眼睛一時間不適應這樣的幽暗,都紛紛去揉了揉眼睛,而此刻卻忽然聽得許鶴年大喝了一聲:“鬼府點兵!可需五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