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潘鳳倒是不知,原來崔州平還參加過十八路諸侯會盟,這倒是他所不知的,畢竟他到底也算不上什麼大人物,生平卒年都不詳,能在史書上記載寥寥數語已經算是很跟其面子了。
就在這時,跟崔州平一船的那嬌俏的小丫頭嘟着小嘴,稍有些不滿道:“哥哥,人家,人家有點餓了呢!”
一聽到她叫崔州平哥哥潘鳳就釋然了,原來人家是兄妹,同乘一船自然沒什麼不妥。剛纔還誤以爲崔州平是那種採陰補陽的*呢!
崔州平瞪了一眼她,而後略點歉意的道:“家妹不懂禮數,讓潘太守見笑了。”
“無妨,令妹餓了,我們先進城吃點東西。”潘鳳笑道。
張白騎吆喝船工駛至岸邊停泊,放下踏板,幾個人便進了南郡城內,崔州平算是本地人,他推薦了一家小店。這家小店果然別具風味兒,酒店竟是一座不大的酒舫。店內竟然還有一條嘩嘩流水的小溪,不時間裡面的魚兒還會跳出來,落水的瞬間水面盪漾細微的波紋。
當此地方,當此時節,要品風味當然是吃蟹。崔州平殷勤叫了兩壺溫酒,笑道:“西風起,蟹腳癢,如今秋高氣爽,正是吃蟹時節,潘太…潘兄,請品嚐一下此地風味”。
他到也是識趣,並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顯露出潘鳳的身份。潘鳳微微一笑,彷彿很滿意他的做法,此時潘鳳到也理解爲什麼才學遠遠不如諸葛亮的崔州平能成爲其心腹好友,如此知人識趣之人誰不喜歡。
九月吃雌蟹,十月吃雄蟹。那小二端上的都是大盤地雌蟹。潘鳳以前吃蟹,都是剁開了拿根筷子一通亂挑。哪裡懂得什麼技巧方法?眼見崔州平和蔡文姬拿着整隻蟹來吃地有條有理,不覺有些遲疑。
張白騎也看着幾人‘溫文爾雅’的吃法不由的兩眼發直,待和潘鳳的目光相碰後都紛紛露出無奈的苦笑。
蔡文姬心思縝密,瞧出大哥神態有異,立即乖巧地拿過一隻蟹來,打開蟹鬥,掰下只蟹腳,麻利地挑去蟹囊和腮,又用蟹尖剔去六角心和前腸,將那白嫩鮮潔的蟹肉剔到碗中,呈給潘鳳道:“大哥,此物不須蘸姜醋,原味更是濃郁香醇,請大哥品嚐一下”。
崔州平看了如此知情識趣地少女,不由感嘆道:“我怎麼就沒有善解人意,知情識趣的妹子呢?”不過他看到潘鳳眼帶笑意的樣子,彷彿明白了什麼:“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潘兄可是好一手金屋藏嬌呀!”
崔州平這話雖是讚美,卻把蔡文姬的身份弄得暖昧了些,蔡文姬聽着覺着有點兒輕薄味道,不禁俏臉兒一紅,有點慍怒。
潘鳳見了連忙岔過話題道:“方纔船上到沒覺得,現在頗覺口渴,小二,沏壺茶來?”
蔡文姬聽了輕輕地道:“大哥,這蟹雖然味美,卻是寒物,一會兒叫小二送上碗紅糖薑湯喝了纔好,又是解渴又是補身,還是不要喝茶了”。
崔州平卻笑道:“潘兄是北方人,也不好酒而好茶麼?少喝些也無妨”,他說着小心翼翼從懷中掏出個布包兒來,笑道:“這可是我珍藏呀!潘鳳嚐嚐這極品好茶,就這一袋茶葉不足一兩,便要四兩銀子,還是我七請八求才弄到手地,嘿嘿,可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啊!”
說着他喚過小二,叫他送過杯來,捏了一撮挨個放進杯中。
一兩銀子農人一家便可夠用一年生活,這一兩茶葉竟要四兩銀子,還是託告關係弄來的,那正常購買得需多少錢財?潘鳳聽的聳然動容,不覺問道:“這是甚麼茶葉,竟然這等昂貴?”
崔州平道:“這是西湖本山地雨前龍井,不瞞潘兄,我這也是在孔明家弄到的這茶葉,這樣極品好茶也是難求呢,想當初孔明可是肉痛了許久。”
潘鳳記得後世好象龍井茶滿街都是,難道現在栽植極少供求失衡才這麼貴麼?孔明也不是在草廬裡嘯傲風月呢嗎,怎麼也會弄到如此好茶?不過一想到孔明潘鳳喜形於色道:“此物可是栽植過少還是難以栽值?”
崔州平笑道:“就是荊州本地的富商,也十之*求之不得呢,呵呵,劉荊州派了人每日坐鎮茶園,一錢茶葉也不許外流,凡有偷摘茶葉者,一律五大十板枷銬三天示衆。您想想,誰還喝地到?”
“既然如此孔明是如何弄到的呢?”潘鳳略顯疑惑的問道。
“我這好友諸葛孔明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岳母是荊州最大豪族蔡諷的女兒,如果論輩分劉荊州還是諸葛亮妻子的姨夫,都是自家人,取點茶葉劉荊州也就全當看不見了。”隨後崔州平得意地道:“龍井本山茶生產地茶園,產於仙人衝、黃溪澗、烏梅尖、蒙渡灣幾處山區,一共只有那麼十幾畝山地,一年出產不了三四百斤,市面上的龍井都是杭州附近幾縣的產品,冒充龍井本山茶,這滋味兒可就差了許多。
潘鳳淡淡一笑,心中不甚在意。聽他說的這般玄虛,好似世間難求似的,曾經在現代社會的時候去各地應酬,可沒少喝皇尖兒的極品雨前茶,比這茶葉可更高了一等了,不過這些話自然沒有向崔州平炫耀的必要,
他不在意地接過一盞茶來,揭開蓋兒,燈光下只見水色澄清,色澤翠綠,裡邊飄着幾片茶葉,一股淡淡幽香飄然而出直沁心脾,那清香初而覺的淡雅,既而又覺那幽香綿綿不絕,雖不強烈,卻象三春原野的花草清香一般,久久徘徊不去。
這粗杯陋水中的茶葉茶色雖和以前所見的極品雀舌一般無二,可那香氣竟是根本無法相比,潘鳳手捧茶杯,不覺怔在那兒。
崔州平見潘鳳捧着茶杯若有所思,忙忐忑不安地探問道:“潘兄,可是可是這茶葉不合您的口味兒?”
“啊?哦!哪裡哪裡,這等極品好茶,我也是從未品嚐過,馨香撲鼻、渾身舒泰啊!”
潘鳳見他詢問,忙從懷中摸出一方錦帕攤在桌上,一副垂涎玉滴的模樣說道:“崔兄可否將這極品好茶勻給本督一些,喝了你這茶水,我這口味被吊起來了,尋常的茶葉實在是淡而無味呀”。
他說着向張白騎遞個眼色,張白騎到也機靈多了,忙掏出一錠足足十兩的小銀元寶來遞過去。
崔州平聽他讚美不覺受寵若驚,他欣然掏出那小袋茶葉雙手奉過道:“瞧兄臺說的,兄臺喜歡這茶,做爲荊州人,小的是與有榮焉吶。呵呵,這點茶葉小小心意不成敬禮,請潘兄笑納,路上暫且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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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鳳這優哉遊哉的,反觀汝南袁術就忙的腳尖都不着地了。如果要問什麼事情能讓袁紹忙成這樣,其實事情也並不複雜。只不過是袁術忙着要稱帝,現在傳國玉璽已經到手,他更渾然不懼了,認爲自己順應天命,就應該稱帝。
捧着手中的玉璽,袁術那個美呀!彷彿登上了皇帝寶座,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了。
看着袁術的樣子,走進來的甘子道不僅暗暗嘆氣,他自詡是一個人忠臣,何爲忠臣?就是應該在主公腦袋犯渾的時候給予重擊,不過一看自家主公樂成這樣了,他這心裡也就涼了一大半。他問心自問:“難道一個虛名真就這麼重要嗎?”
“先生來了?坐吧。”袁術很隨意的說道,他對甘子道是很敬重的,沒有人的時候他不願很甘子道擺主公的架子,“先生呀,你看現在漢室沒落,皇室衰微,這天下大亂。你說是不是該有一個人站出來順應天命,重振皇威呀?”
“不會吧!這麼心急?”原本甘子道認爲自家主公也就是有稱帝之心,不過從這話裡他彷彿聽出了十分急迫的意味。
“主公說的對,是應該有人結束這亂世,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甘子道順着袁術的話往下說,他到想看看袁術怎麼說的。
袁術一聽甘子道這麼說,立刻就正襟危坐,放下玉璽,清清嗓子義正言辭的說道:“想我袁家四世三公,聲名顯赫,在恆靈兩帝的時候就有民謠‘代漢者,當塗高。’這是何意,當今天下誰家,門第最高?就是我袁家,我想好了,一旦我登上帝位,先生就是我的開國丞相。”
甘子道捋了捋花白的鬍鬚,他一把年紀了,對什麼開國丞相的地位身份並不是很看重。唯一令他牽掛的就是自家這個略顯幼稚的主公,雖然知道勸阻不一定有用,但是作爲一個忠臣,甘子道還是決定開口。
“主公,有稱帝之志,建立萬世不拔之基石。其雄心壯志極爲可贊,但臣希望主公還應該放緩腳步呀!今時今日,羣雄割據,實在不是稱帝的時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