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河的水的水位下降?”潘鳳喃喃自語的唸叨了一遍,在這位士兵的提示下,他好像想起了什麼,靈感突然曇花一現,但是具體的有什麼不對,他還是沒有想到。
“你是說平時在這個時候護城河的水從來不下降?”
那名士兵摸摸腦袋,很憨厚的說道:“護城河的水位下降,不過不是在這個時候,一般在十二月左右纔開始,俺也不知道爲啥今年比往常早。”
瞬間潘鳳一拍腦袋,他一下想起什麼不對了。
他突然回憶起在三國時期,一個著名的戰例。曹操圍困下邳的呂布,下邳城防堅實,城內又有百日屯糧,跟現在的庸城倒是很相像。曹操數次不破,此時曹操北有袁紹之憂,東有劉表、張繡之患。幾家諸侯看曹操大軍被呂布牽制住,都在兗州四方蠢蠢欲動,這可把曹操急壞了。
這時候他麾下的軍師郭嘉給曹操出了一個計策。此時正趕上雨季,下邳不遠處的泗水河水位暴漲,於是曹操派人堵住河口,加劇了水位上漲的速度。最後一舉挖來泗水河,洪水蔓延到下邳,輕鬆的攻下了下邳城。
但是此舉卻禍害了數十萬下邳軍民,因此曹操在後世也飽受爭議。
如果護城河的水位無緣無故下降,是不是張魯在作怪呢?如果玉帶河決堤,那庸城三縣,張魯不費一兵一卒就輕鬆攻下,就算那時潘鳳退回了陽平關,那是一座軍用要塞,裡面可沒有百姓,沒有了百姓的基礎,豈能在那裡站住腳?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想想潘鳳就後怕,小跑離開城牆,去找田豐。
士兵們都奇怪的看着自家將軍,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匆匆忙忙的就離開了呢?
不過這段插曲並沒有影響到士兵們吃飯的心情,他們不過是一小卒,思考的自然也不多,將軍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所以多想不通的事情很快就不去想了,大家又一邊談笑,一邊吃飯。
潘鳳很快就回到了城主府,此時的田豐正坐在案前,手裡擺弄着幾顆象棋棋子,眉頭緊皺好像是在十分費神思考什麼一樣。
潘鳳推門聲,倒是打斷了他的思路,一看潘鳳回來了他神色凝重的對其說道:“將軍,你剛纔說的有道理,我思慮許久,感覺張魯確實有陰謀,但是我暫時還不能判斷他的意圖,我看我們還是先以不變應萬變,看看他有什麼舉動,後發制人。”
“軍師,等咱們猜出他的意圖的時候恐怕都晚了。”潘鳳因爲回來時候跑的過急,現在氣喘吁吁,剛毅的面孔也漲的通紅。
田豐有些不解,他疑惑看着潘鳳問道:“怎麼,將軍已經猜出來張魯的計劃了?”
潘鳳深吸一口氣,平復了激動的情緒。而後緩緩吐出,急促的氣息這才逐漸變的平穩。
“我剛纔去了一下城牆上,有士兵在無意間聊天,你猜我聽到了什麼。”
“別賣關子,主公,倒是你知道了什麼?”田豐急促的問道。
被田豐一說,潘鳳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是在現代時候跟朋友聊天時候習慣的這個談話方式。
“有本地的士兵說,咱們護城河的水位在下降,護城河的水是從離庸縣不遠處的玉帶河引來的。”
“等等。”田豐打斷了潘鳳,眯着眼睛的他好像想到了什麼,隨後喃喃自語的唸叨了一句:“水位下降,難道張魯要……”
潘鳳感嘆這田豐不愧是聰明人,自己只是這麼稍微一提醒,他就想通了一切。
“沒錯,元皓我也是懷疑,張魯要水淹庸城。”潘鳳點點頭說道。
“啪。”田豐拍了一下手掌,眯着眼睛有些感嘆道:“此計好不惡毒,張魯很可能是在謀劃這個,還好主公及時的發現了。”
“我們已經猜到了張魯的意圖,不知元皓有沒有什麼破解之法。”潘鳳詢問道。
田豐思慮許久,嘆氣了搖了搖頭。
“主公,我不是說他此計策惡毒嗎!除非我們能在近幾日一舉擊潰張魯,要不然我們只能退出漢中。”
“我小看了張魯。”潘鳳冷笑道。
……
此時,城外的張魯大營。
中軍大帳,數位美人在不斷的跳舞,性感的身軀在不斷扭動,甚至爲這悶熱的大帳內都帶來了幾分清涼。
“來,龐統先生,我敬你一杯。”張魯大笑的說道。
一個相貌奇醜,五官比例十分不協調的人拿起酒杯回敬道:“客氣了。”他的表情不悲不喜,一郡太守給他敬酒,他沒有一絲興奮樣子,很是平淡。
同樣在側的楊松看着龐統的神態很是不滿。他不僅僅是對龐統高傲的態度不滿,他不滿的是因爲龐統的到來動搖了他漢中第一軍師的尊位。
古代傳統是以左側爲尊位,此時在軍中大擺筵席,左側都是清一色的謀士,讀書人。在右側則是一干武將。而張魯則坐在主位上,本來按照以往的傳統,都是楊松坐在左側第一個位置上。不過今天張魯有意提拔龐統,把他安排在了左側第一個位置上。
“龐統先生一計水淹庸城真是雪中送炭,等我大破他潘鳳,定要取下他和魏延狗賊的頭顱祭奠陣前戰死的三位楊將軍。”不過,隨後張魯的神色有些哀傷,他語氣略微有些不捨道:“可惜我那親弟弟張衛了。”
龐統在三國有鳳雛的稱號,曾經就有人贊言過,“臥龍,鳳雛得一即可安天下。”他是前日來到的張魯軍營,因爲相貌醜陋,甚至被衛兵給趕了出去。不過在衛兵趕他走的時候,他高呼自己有破潘鳳之策。被無意間經過的張魯聽到了,因此才邀約到帳中。此時,困擾田豐和潘鳳的水淹庸城之策正是出自龐統之手。
張魯此言一出,很多想巴結討好他這位‘天師’的文人雅士,頓時是哀傷一片。甚至有些人都痛哭流涕,好像此時被潘鳳擒住的不是張魯的弟弟,到好像他們的親弟弟一樣。
“哼。”龐統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他在內心裡就鄙視這些徒有其表的無能之徒。拿起酒杯,他又自酌自飲了一杯,雖然臉上他不動聲色,不過他在內心裡感嘆:“張魯和他這些無能的手下,人不怎麼樣,不過這梨花酒倒是少有的好酒。”
端着酒杯,他不斷打量着眼前這青銅酒樽,彷彿從這裡已經看到幾日後水漫金山的場景。他在心裡暗暗感嘆:“潘鳳呀!潘鳳!希望你別讓我失望,想成爲我龐統的主公,你就得拿出些真本事讓我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