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署內,張白騎領着數百人羣涌而入。
田豐一人靜靜的坐在那裡,身邊跟着他在庸城新收的徒弟,巴西名士陳壽。陳壽自認爲才識過人,又聽聞田豐滿腹經綸,爲潘鳳重用。自認才學不在田豐之下,因此來到庸城,跟田豐論儒學,謀術。自甘拜下風,後拜田豐爲師。
陳壽倒了一杯熱茶,恭敬的遞到田豐身邊。田豐看了看羣涌而入的冀州軍,只是靜靜的拿過茶,抿了一口。
“你們來了?”
張白騎把金背大砍刀往地上,‘砰’的一插,然後對田豐拱手道:“還請軍師出兵北上。”雖然禮數週全,但是樣子很倨傲,言語中也透着一絲堅定。看來,如果田豐不下令,他是誓不罷休了。
田豐捋了捋鬍子,嘆了一口氣。
“白騎,我知道你心憂主公,其實我比你還着急。但是我們不能冒失呀!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如今這隊伍已經不是剛出冀州時候那一千人的小隊伍了,而是一隻近萬人的大軍。是戰,是和,是進攻,還是防守。都得按規矩來。再說廖化,我認爲你是一個有謀略的將軍,你怎麼此番也和白騎一起,義氣用事?”
張白騎不屑一顧,抖了一下身後的披風,怒視着田豐說道:“哼,不論是有多少兵馬,都是主公一手帶出來的。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想主公永遠別回來,這樣你就能據有漢中,我說的是也不是。”
一旁的廖化聽完張白騎的話後,神色略微的有些動容。他放下手中的戰刀,對田豐拱手道:“軍師,我知道您滿腹經綸,計謀超羣,末將雖然愚鈍,但是認爲如果爲人臣子,就要忠心耿耿。如今看着主公身陷長安,危在旦夕,難道我們就坐視不管?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其中隱藏的話鋒,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出來了,這是在譴責田豐不忠呀!
“你們對主公忠心耿耿,我對主公的忠心天日可鑑。不過打仗不能憑着義氣用事,要有謀略,要能忍耐。”田豐淡淡的說道。
“好一天日可鑑。”突然張白騎哈哈大笑,而後眼如銅鈴,目光直視田豐道:“那我問你,你爲何突然調集廖化和魏延的人馬?是不是想吧主公從冀州帶來的兵馬全收拾了,然後坐擁漢中呀!不過,你想錯了,廖將軍雖然跟隨主公時間不長,但是也是忠心耿耿之人,今日我倆,就是要問個究竟。”
陳壽也看不下去這倆武夫如此欺負自己師傅,他突然走上前來,神色激動的說道:“你們都誤會軍師了,剛纔軍師和龐統先生在這裡下棋的時候,就猜到你們今天要起事,於是軍師把兵符交給龐統先生,讓他馬上把魏延和廖將軍的兵馬調集到城外。”
廖化一聽,神色不免動容。
剛纔張白騎正和他神情激憤的談論這件事情,龐統的調兵令就來了。廖化也沒管什麼命令,三七二十一就把傳令兵給綁了。如果按照這說法,那豈不是錯怪了軍師。
“你說的可是實話?”廖化盯着陳壽問道。
陳壽用手指着門外,而後說道:“如果你們不信,自己出去看看,現在庸城內還能看到一個漢中兵嗎?”
廖化倒也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誤會軍師了。現在細想想,軍師跟隨主公時間最長,而且一直任勞任怨,對主公忠心耿耿,豈能背叛主公。
不過張白騎有些被憤怒迷昏了本性,他雖然知道這是實情,但是還忍不住道:“冀州的弟兄們,田豐帶的漢中兵不可靠,要靠也靠咱這幾百個老兄弟,跟我殺上長安,救出主公。”
明白過來的廖化,知道不能讓張白騎如此胡鬧,於是在張白騎身後的他,突然趁着張白騎不注意,一個箭步衝出來,一手刀砍在了張白騎的脖頸處。
當即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就像打蔫的秧苗,軟趴趴的倒了下去。
“哎!帶着白騎好好下去休息吧!我在想想怎麼救主公。”田豐嘆息道。
……
長安外烽火連天,潘鳳駕着汗血寶馬就奔馳出去。西城門內外基本上已經沒有了西涼軍,大多數的士卒都進城去搶劫,在城外駐守的士兵到也不是很多。
剛剛奔馳到城外,在城外還是有一部分守夜的西涼軍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潘鳳的身上。
兩個什長領着二十幾名西涼騎兵就圍了過來。
看了看懷裡還在昏睡的貂蟬,面前奔馳來的敵兵。潘鳳知道,爲了蟬兒,自己避無可避。而且此戰要必須勝利,可以想象,以貂蟬的姿色,如果落入這些西涼武夫的手裡,那將回受到什麼樣的折磨。
“刺啦”一聲,潘鳳從褲腿上撕下一大塊長條布,把蟬兒結結實實的綁在了腰間。怕一會交戰的時候,她掉到馬下去。可能是因爲危險在即,潘鳳毛手毛腳的有些粗魯。懷中的佳人感覺到不適,皺了皺可愛的眉頭後,而悠悠轉醒。
剛剛一睜開眼睛,就是潘大哥那熟悉剛毅面孔。她當即就抱住了潘鳳的腰身,伏在潘鳳結實的臂膀裡,痛哭了起來。在夢裡,她感覺潘大哥即將離自己而去,她害怕,生怕一睜開眼睛,再次看到就是潘大哥屍體。
看着越來越近的西涼騎兵,潘鳳並沒有理會蟬兒,他左手抽出了馬刀,右手持着寶劍。
“蟬兒,抱緊我。”說完,他斷喝一聲,衝着人羣,就衝了過去。
“上,給我宰了他。”一名什長,面露兇色的咆哮道。
這二十名西涼騎兵,訓練有素,得到命令後並沒有慌亂的衝上去,而是五人一組,把潘鳳圍在了中間。潘鳳戰馬雖好,但是此時也不敢胡亂衝鋒,如果他攻擊一面,必然受到其餘三面的攻擊,如果扎中要害,必然是死無葬身之地。
潘鳳就看懂了他們的陣勢,這是五人一組,四個方向輪流攻擊,這讓會他陷入無數的刀光劍影中,疲於奔命,等到自己力盡,輕易就能取下自己的性命。
東面的五名士兵叫囂着率先發起了攻擊,潘鳳知道自己避無可避,只有一戰。提着刀劍,他竟然主動的迎了上去。置之死地而後生,在這一刻他發出了驚人的戰力,刀劍上的力道不可想象。
“咔嚓”一聲,潘鳳手中的寶劍,竟然砍斷了一名士兵的*,然後向切瓜一樣砍下了此人的頭顱。鮮血濺射的他滿臉都是,左臂一揮,一道銀光向另外四人劈去,只聽齊刷刷的‘咔嚓’聲,四人的手中的*斷裂,胸口的護心鏡紛紛出現了一道血痕。
鮮血飛射,屍塊飛揚。這一刀威震全場,不論是兩名什長,還是周圍的士兵,心裡都不禁猛地一跳。
這是何等威力的一刀,能砍斷槍桿的將軍他們不是沒見過,第一次是呂布將軍曾經表演過這樣絕技。第二次是陳留關前,一赤面長鬚,手持大刀刻着一個栩栩如生的青龍將軍。夾雜着戰馬的餘威,一刀砍斷七八人的槍桿。那簡直就是殺神。
沒想到今天,在這裡有碰到了,在場的士兵,都是隨着董卓征戰過陳留的。對於那殺神將軍,他們還記憶深刻。
當場所有人,立刻就扔下了手中的*,抽出了馬刀。馬刀畢竟是精鐵所煉製的,不像槍桿,是木質的,容易被砍斷。
趁着衆人震驚的功夫,潘鳳調轉馬身,直接向一旁的兩名什長揮刀砍去,被刀鋒緊逼的那名什長,揮刀一擋,隨後潘鳳一劍就刺入了他腹腔,鮮血四濺。這招是在張魯攻庸城時候,魏延連斬三將時候,用過的一招。雖然有些無賴,不那麼正大光明,但是戰場上重要的結果。這名什長,已經歪着頭,倒下了戰馬。
令一名什長,現在心生怯意,也知道必死無疑,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面露兇光的他,馬刀一刺,刀鋒直逼潘鳳胸口處的貂蟬。不過由於距離很近,已經來不及避開,潘鳳的目光閃過一絲堅毅,側身略微閃躲一下,讓貂蟬嬌軀避開刀刃,可這一下他自己就閃不過去了。
馬刀直接穿過了潘鳳的右臂,劇烈的疼痛敢刺激着他的神經,甚至身子都微微顫抖,斗大的汗珠噼裡啪啦從潘鳳頭頂落下。身子不自覺的向戰馬右邊倒去。
但是他能倒下嗎?這一倒下,就意味着失敗,失敗的後果他是承擔不起的。漢中的兄弟,懷中的蟬兒,他們又該怎麼辦?想想兄弟們一個個腦袋被敵人砍下,柔美的蟬兒飽受非人的蹂躪,他豈能甘心?
就在這個時刻,他咬着牙,劇烈的疼痛敢讓他渾身打擺子。在身體即將下墜的一刻,他插着馬刀的右臂,肌肉再次繃緊,手中的寶劍支撐住了即將要倒下的身體。
四周的西涼軍看傻了,就連他面前的什長也看傻了,甚至都忘記了要拔出馬刀,他們此時都產生一個共同的心聲,這還是人嗎?
只有懷裡的佳人,又再一次流出了心痛的淚水……
支撐身體的右臂劇烈顫抖,鮮血也浸紅了臂甲,顯然潘鳳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只聽他大喝一聲,臉旁都有些扭曲,聲音彷彿是厲鬼的慘叫。左手一橫,馬刀當空而下,面前的什長頓時從頭到胸口出現了一道血痕,而後‘噗通’一下,栽倒在馬下,斷成了兩截。
橫刀立馬,凌厲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剩餘的十幾名西涼兵。潘鳳咆哮的斷喝一聲:“還有誰?”
十幾名西涼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嚇的向四周散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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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陳壽非彼陳壽,只是小說中設定的人物。切勿和蜀漢建興十一年,後西晉文學家《三國志》作者做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