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據我軍探子報,他潘鳳在庸城和勉縣二地兩次大敗於張魯,要不然是張魯顧忌跟潘鳳全面開展後方不穩,早就滅了他家了。”徐靖趾高氣揚,不屑一顧的道:“今日他家惶惶求助於主公,必然是支持不下去了,想讓我家主公出力,看咱和張魯打的你死我活,好爲他家爭取喘息之機,主公萬萬不可出兵。”
文臣之首是徐靖,武將之首乃嚴顏,兩人在益州文武內自然有十分大威信。但是嚴顏和徐靖一向不和。
徐靖是荊州人士,是隨着劉璋入蜀地的一批人,深得劉璋的信任。而嚴顏是川蜀本地的世族,如今能擔任巴郡太守,一方面是自己的能力,令一方面也是川蜀本地的世族的支持。兩人代表的不同勢力,自然會因爲利益的不同而發生矛盾。因此兩人的關係也並不是很好。
“主公,我看不然,聽聞萌霞關如今已經在潘鳳的掌握之中。如果真想張魯傳言的那樣,次次大勝,那漢中的兩道屏障,陽平關跟葭萌關怎麼會相繼失陷了呢?所以屬下認爲,張魯所言不實。”一旁的嚴顏身穿鎧甲,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
嚴顏其實對劉璋的意見其實老大了,劉璋之父劉焉,靠在朝廷的一紙詔書,入主益州,擔任州牧。其不施仁政,欺壓百姓。後來他去世後,益州官吏趙韙等希望利用劉璋溫仁來變相的統治益州,於是上書推舉他繼掌益州刺史。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句話是有道理了,到了後來,趙韙已經不滿足‘垂簾聽政’想要走上前臺。於是趙韙見到劉璋不得民心,就暗中勾結州中的世家望族,想要謀反。
趙韙反動叛亂,蜀地多處響應,幸得劉焉之前收容荊州、三輔流民建立的“東州兵”拼力死戰,才平息了叛亂,殺趙韙於江州。
劉璋爲人懦弱,原本依附於劉焉的漢中張魯驕縱,不聽劉璋號令,於是劉璋在部下的慫恿下,殺張魯母弟,雙方成爲仇敵,後來劉璋派龐羲等將領去攻擊張魯,但多次被張魯所破。
正因爲如此,劉璋也就不在信任益州本地世族,反而寵信幫他穩固基業的荊州人士。軍隊中也都安插了荊州的耳目,防止將領叛變。因此也影響了軍隊的戰力,原本川蜀的五萬大軍已經被解散,縱觀川蜀軍隊,如今也只剩下‘東州兵’,而見不到‘川蜀兵’。這些流民能有多少戰力,沒一次對外的戰爭基本上就沒贏過,要不是仗着關隘險要,估計川蜀早就易主了。
漢中獨立,宜章郡也被孟獲攻下。劉璋不顧民生,還修建華麗的宮殿,加收賦稅,川蜀的世家百姓早就不滿於劉璋的統治,極力想找尋明主。如果不是估計的到忠義的名聲,嚴顏說不定早就一刀斬下這醉生夢死傢伙的頭顱。
“主公,嚴顏這是壞咱益州大計呀!”徐靖搖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主公,我們跟張魯交手多次何嘗贏過?在打下去恐怕生靈塗炭,益州不保,在下還請主公三思。”
劉璋有些猶豫不定,他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輕易不願意發動戰爭。但是他並不糊塗,劉璋知道張魯是一頭慾求不滿的狼,今日割你一縣,明日佔你三縣,慾望根本就不會得到滿足。如果有機會他還真想除掉這顆毒瘤。
“哼。”嚴顏冷哼一聲,好像對徐靖的話不屑一顧。他冷眼看了一眼徐靖道:“你以爲人人都像你那麼怕死?你們荊州人懦弱,而我們川蜀都是堂堂男子漢。”
“你什麼意思?”徐靖瞪着眼睛,彷彿充滿了怒火。
這番話已經說的很直白,荊州集團和益州集團的矛盾現在已經不可調和。在場所有兩派官員都警惕的看着對方,此時就彷彿是一堆乾柴,如果有一顆火星就是沖天大火。
“行了,行了,我見見這龐統在說。”劉璋剛忙說道。
他可不想看兩派的官員在鬧起來,現在的他就已經很難控制駕馭兩派官員,這要是在內訌起來劉璋怕自己控制不住局面。
……
“龐先生,我家主公有請。”
在驛館內已經待了兩天的龐統終於得到了跟劉璋見面的機會。兩日的思考,龐統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方法,那就是——隨機應變。
益州的州府跟北方南方倒是大有不同,整座府邸佔地面積十分大,而且房屋都是閣樓式,顯的建築高大宏偉,而且在屋檐頂端有些發尖,這點倒是跟哥特式建築有些形似。
建築風格和地域文化人的性格等有關係,北方人性格豪爽,因此建築也都是大開大合,金碧輝煌,軸對稱的房屋處處都顯示着北方人不拘小節的性格。
而在南方,南方人溫文儒雅,羽扇綸巾,因此彷彿也都是以小橋流水,別出心裁爲主。雖然氣勢上遜色於北方,但是往往每一個房屋,每一個園林都獨具韻味。
川蜀的風格與這些都略顯不同,川蜀山脈大川,險峻峭壁頗多。往往不經意間,房屋的架構就受到自然環境的影響,別具韻味。
此時,劉璋正襟危坐,川蜀文武都在。數十道目光紛紛都集中在剛剛走進來的龐統。龐統不慌不忙,緩緩褪下鞋,邁出的每一步都顯的那麼沉穩。
伴隨龐統來的小黃門給龐統介紹道:“這位是川蜀長史徐靖。”
在右邊第一桌的徐靖含笑,起身抱拳道:“在下川蜀微末之士,徐靖是也。”雖然禮節不失,但是語氣中彷彿又那麼一絲嘲弄:“在下聽說,先生高臥隆中,有外號稱鳳雛,而且先生常常自比管仲樂毅,莫非真的有此比嗎?”說完還擡起頭,有些含笑的看着龐統,好像很期待他鬧出笑話。
不過龐統不慌不忙,彷彿沒有聽出這語氣中的嘲諷之意似的,他淡淡的笑了笑,對徐靖道:“這只是在下平生之小比,先生不必在意。”
“哦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徐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只見他頓了頓組織好語言繼續道:“聽聞潘使君費盡心機,寶馬相贈才換的先生歸心。之後潘使君可是如魚得水,準備席捲漢中,獨成霸業。可是幾次敗於張魯之手,聽聞潘使君都嚇的跑到了長安,很久都不敢回了,我倒是想問問,此時是魚在水中,還是魚在湯鍋?”
龐統望着衆人的眼觀都幾分嘲弄,此時此刻他已經明白了劉璋的所做所想,就是想先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好殺殺自己的氣焰。沒想到倒是也能弄出如此大的陣勢。
“我主若想取漢中,那是易如反掌。只不過我主爲了漢中百姓的安逸,不願意讓漢中陷入戰火之中。而且我主公去長安,也非避禍,而是要救出曾經一個約定三生的女子,如此重情重義之人,天下哪去找第二個?”龐統言辭犀利的反問道:“而今,我主公屯兵勉縣庸城,如龍入海,鳳騰空,別有良圖。這些就不勞先生費心了。”
“原來如此。”徐靖朝着龐統深深的一鞠躬,但是飽含笑意的臉上卻閃過了一絲狠色。“先生自比管仲樂毅,管仲者,相助齊桓公成就千秋霸業,一匡天下。而樂毅着,扶持弱燕,一鼓作氣,練下齊七十二城。此二人都有安邦濟世定國之才也,而先生呢?呵呵,枯坐草廬,嘯傲風月,除抱膝吟歎之外別無所長,潘使君未得先生前,割據城池,尚能自保。而得了先生呢?處處戰敗,丟盔棄甲,抱頭鼠竄,上不能報天子以安黎民,下不能剿賊軍而守疆土。在下直言相告,先生雅量,請勿見怪。”
這番話不禁犀利,而且處處透着嘲笑。在場的文官基本上都聽出話內包含的意思,都紛紛笑了起來,一時間笑聲滿堂。
龐統並沒有理會衆人的笑聲,而是自顧自的說道:“鵬飛萬里,燕雀不識其志,我本以爲燕雀應該在林間,那成想今日全部聚於廊下。我主入主漢中以來,何曾嘗過一敗?張魯率領數萬大軍殺來之時,我主在勉城火攻,玉帶河用水,致使張魯數萬兵馬片甲無歸。最後連葭萌關都落到我們手裡,要不是我家主公有估計漢中百姓,現在世間恐怕早就沒有張魯此人了吧!我想,就算管仲樂毅用兵,也就是不過如此了吧!”
隨後龐統又鄙了一眼徐靖道:“而有些誇誇其談之輩,閉目塞聽,如果論沽名釣譽,他們五人能及。但是臨敵用兵,他們卻百無一用,只能貽笑大方了。”
“你……”徐靖看着龐統,好像氣了夠嗆,指着龐統的手指在不斷的顫抖。但是單單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還你什麼你,推下去好好歇息吧!歲數這麼大了,氣死了就不好了。”龐統繼續譏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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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兩章有部分史實,但虛構成分爲主。有些東西娛樂看就好,切勿當真,想了解真正的三國曆史,還是看《三國志》比較好。校尉邊寫邊發,文章內的一些BUG,我多謝那些細心的讀者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