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梅兒相信你,無論如何,梅兒的命都是大哥救的,大哥既然如此做,定然有大哥的理由。”蘇梅淡笑着說道。是的,她願意相信他,不爲別的,就因爲他長了一張與她的前世大哥一模一樣的面孔,而就連那性子也是極像的,一樣的溫潤,一樣的豪邁,一樣的灑脫,一樣的淡薄,一樣的帶給人溫馨的感覺。
燕水河畔對岸。
太子羽浩墨手持利劍,目光犀利地望着站在他對面的商凰國四皇子商俊遠,神色很是堅毅。
他身上的金色盔甲,早就在打鬥中變得破碎不堪了,就連他頭上綰髮髻的白玉簪也不知何時掉落了下來,一頭黑髮被微風吹的很是凌亂,可就是這樣一副狼狽模樣,他也依舊堅挺地站在那裡,毫不認輸。
商俊遠心中不禁佩服起這位龍羽國的太子來,他沒有想到一向養尊處優的太子竟然也有如此英雄的一面,竟然也會有如此不輸人的氣質,他,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只見商俊遠冷笑一聲,很是氣勢凌人地說道:“太子還是投降吧,你看這周圍,還有太子的一兵一卒嗎?”
羽浩墨心中很是悲憤,同時也很是懊悔,他後悔他沒有聽從副將上官高陽的勸說,他,更加後悔沒有準確判斷之後再做決定,若不是他的急於求成,若不是他太想贏一場,若不是他高傲自負,如今的他,又怎麼可能會即將淪爲這階下囚呢?可是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他完全被利慾薰了心,完全沒有看出這是敵人使得一計,如今弄成這樣,讓他這麼有臉面對他的父皇?如何對得起故去的列祖列宗?更如何對得起千千萬萬地龍羽國百姓?
然而他不甘心,就算是死,他也要死的有尊嚴,死得有氣勢,他,龍羽國太子羽浩墨,是無論任何時候都絕對不能認輸的,即使是剩下最後一兵一卒,他也要戰鬥到最後,他,絕不會就這樣認輸的,絕不會!即使拼上性命,他也要與商俊遠一戰!
看着羽浩墨臉上不斷變化着神情,有懊惱,有悔恨,但是更多的卻是堅毅,他清楚地看到了羽浩墨眼睛裡流露出來的不服輸的志氣,也就是在那一瞬間,他很是佩服眼前的這一位對手,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倘若不是因爲這場戰爭,或許,他們二人可以成爲朋友,好朋友!
商俊遠快速地收回心神,搶在羽浩墨開口之前,再一次問道:“怎麼樣?太子可想好了?是否決定投降我商凰國了?”
“投降?你覺得可能嗎?假若換做是你的話,你也會投降嗎?呵呵。”羽浩墨仰天長笑,接着說道:“我羽浩墨就算是戰死沙場也絕對不會投降的!來吧,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吧。”
“好!本皇子佩服,不愧是一國太子,有氣魄!”商俊遠似笑非笑地說道。
“廢話少說,看劍!”說着羽浩墨提劍衝向商俊遠,緊接着便聽到了叮噹的劍與劍之間的相撞聲。
剎那間,刀光劍影,雲捲雲舒,一時間,水面上激起了千層浪。
不過幾十個回合下來,羽浩墨便漸漸露出了敗跡,或許是他連續戰鬥的緣故,他的體力遠遠比不上商俊遠的,失敗也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道。
“本皇子最後再問你一遍,太子是否想好投降了?”商俊遠趁着倆人劍與劍交叉在一起的時候,接着問道。
“你就絕了這個想法吧,本太子是絕對不會投降的,就是死也要戰死沙場
!”
接着羽浩墨用盡全身力氣,使出這最後致命的一擊,他的劍鋒飛快地向商俊遠的胸口處刺去,眼看着就要刺中了,奈何商俊遠一個轉身,穩穩地躲開了,而他,他的右胸前卻是明顯地感覺到了涼意,他聽到了利劍刺破肌膚的聲音,他終於支撐不住,緩緩地倒在了地上,只不過在他最後閉上眼睛之前,他看到了商俊遠眼睛裡的笑意,那是勝利者的臉上纔會有的笑意,而這輩子,他是不會擁有了。
“太子!”上官高陽殺掉他圍繞在他身邊的最後一名商凰國士兵,對着緩緩倒地的羽浩墨大聲嘶吼道。他飛快地向羽浩墨這邊奔來,目光裡全是兇狠的目光,他砍殺掉所有阻止他前進的敵國士兵,像是發了瘋似的,拼命地向河邊奔跑着。
他,上官高陽,自小便不受父親喜愛,子偶才能夠他入宮之後,是羽浩墨欣賞他,是羽浩墨重用他,羽浩墨的知遇之恩,他還沒有報答,他怎麼就可以這樣死去了呢?不,絕不行?他是太子,將來的龍羽國還要靠他呢?他絕對不能有事,他心中想着,手上的動作不禁更加兇狠起來。
“讓開!”商俊遠冷冷地看着向這邊跑來的上官高陽,高聲對着那些阻攔他前進的士兵喊道。
那些商凰國士兵聽到了自己主帥的聲音,紛紛讓開,任憑上官高陽放肆地狂奔着。
商俊遠微眯起眼眸,緊了緊握着劍柄的手,然後提劍迎了上去,即使是發了瘋似的上官高陽也不是商俊遠的對手,只不過幾個起落之間,上官高陽便被他擒住了。
上官高陽沉痛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羽浩墨,心中無限悲痛,緊接着便看到他擡起頭來,目光憎恨地望着商俊遠。
商俊遠卻像是沒有看到上官高陽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恨意一般,完全不在意,他越過上官高陽,走到太子羽浩墨身邊蹲下,然後點住了他周身的幾處大穴。
“不用你假惺惺,放開太子!”上官高陽高聲喝道。
商俊遠面無表情地看向他,接着冷聲說道:“押下去!”
“是。”
“李副將!”說着商俊遠起身。
“是。”李副將走過來,恭敬地說道。
“將太子扶回營帳,告訴軍醫,務必要保住太子的性命!”
“是。”說着李副將彎腰將太子羽浩墨扶起,他手下的士兵見此情景也快速地過來幫忙扶住太子。
商俊遠冷峻地轉身,向回走去。
而他身邊的副將接着喊道:“打掃戰場,收兵回營!”
商凰國軍營,李副將營帳內。
“暗風,他怎麼樣了?”商俊遠掀開門簾,看着正在病牀前忙碌着的李將軍問道。
李副將其實就是商俊遠的暗衛暗風,或者是說,軍營之中,凡是跟在商俊遠身邊的幾元猛將,皆是他暗自培養的暗衛,這些暗衛明面上都在朝庭中任職,有的是文官,有的則是武官,而暗風就是其中之一,也是他最信賴的人之一。
暗風聽到聲音回過頭來,恭敬地行禮:“主子。”然後接着說道:“主子,太子的傷情已經穩定下來,軍醫也給他包紮止血過了,相信再過不久就能醒過來。”
“嗯。”商俊遠看着臉色發白安靜地躺在牀上的羽浩墨,淡淡地點了點頭。
羽浩墨雖然右胸中了商俊遠一劍,可是商俊遠壓根就沒有想過取他的性命,所以他在刺劍
的時候稍稍偏向了他的右肩,再加上他只用可一成力氣,所以羽浩墨身上的傷並無大礙,只不過是皮外傷而已,而羽浩墨之所以會昏迷倒地,是因爲他體力透支,太過疲勞,再加上憂心過重引起的。
商俊遠靜靜地看了羽浩墨一小會,接着轉身向帳外走去。
暗風看着商俊遠離開的背影,心底裡暗自嘆息一聲,低嘆他的主子太過於仁慈,要知道,戰場上瞬息萬變,勝敗或許就在一念之差,倘若剛纔主子反應再慢上半拍的話,恐怕躺在牀上的便是商俊遠了吧。對敵人仁慈,可就是對自己殘忍啊,主子,您這樣做,值得嗎?
暗風深深地看了沉睡中的羽浩墨一眼,接着走出了營帳。
主帥營帳內,商俊遠正在凝神寫着什麼,忽然,帳外傳來了士兵的通傳聲:“將軍,李副將求見。”
商俊遠停下手中的動作,放下毛筆,擡起頭來,冷肅地說道:“讓他進來。”
“是。”那位士兵雖然是在帳外,但是卻依舊可以聽出他語氣裡的恭敬來。
“李副將,將軍有請。”那位士兵接着轉頭對李副將說道。
“多謝。”說着李副將走了進去。
“將軍。”李副將行禮說道。
“嗯,什麼事?”
“將軍,龍羽國太子醒過來了,要見將軍您。”李副將恭敬地說道。
商俊遠知道羽浩墨的傷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他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就能醒過來,看來他還是低估了羽浩墨的身體素質。
他拿起毛筆重又在宣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拿起右手邊的印章,蓋了上去。
“李副將,派人將這個八百里加急送去龍羽國國都蒼月城。”說着商俊遠將手中的摺子遞給他。
“是,主子。”
在李副將走出主帥營帳之後,商俊遠也起身,走了出去,他應該去關心一下那位龍羽國太子羽浩墨了。
龍羽國皇宮,乾和殿。
內室之內,皇帝羽明啓有些煩悶地走來走去,他也不知爲什麼,從他早上一起牀,他的眼皮就開始突突直跳,一直也沒有停過,而且他的心中也覺得有些慌張,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得,可是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羽明啓一個人的煩躁,卻讓整個乾和殿伺候的宮人們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觸怒聖顏,可是往往你越是小心謹慎,越是緊張,就越容易出錯。
突然,一聲砰的巨響,伴隨着茶杯掉落地上破碎的聲音傳來,打破了乾和殿內室的安靜。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那趴在地上的宮女不顧被茶水燙傷的雙手,一股腦地從地上爬起來,接着跪倒在地,不斷地求饒說道。
李公公心中也很是焦急,他知道,今日這宮女無論如何是不可能逃脫懲罰了,他心中不由得爲這宮女祈福起來,希望她今日能夠挺過去。他原本是見皇帝羽明啓越來越急躁起來,便想着茶水可以緩解一下人的心神疲憊,才讓宮女衝了一杯熱茶過來,可誰曾想,不知是地面滑的緣故,還是那個宮女自己不小心,那宮女竟然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羽明啓冷冷地掃過那宮女,可是他看到那宮女那雙被茶水燙的紅腫的雙手之後,心中一股悲憫之心頓起,只見他對着那宮女擺了擺手,說道:“下去吧,好好包紮一下,這裡沒你什麼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