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那個姐字還沒有說出口,紫嫣便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她原本是想拉着蘇梅回去的,畢竟這太子和七皇子都在這涼亭中,而且看上去好像是有什麼事情要談似的,而她們待在這裡也不合適,只是她在轉頭間,看到了蘇梅那出神而又冷肅地表情。
角景天今天之所以來這七星宮,可不只是來看他這許久未上早朝的皇弟的,他來此處,也是想要看看那被七皇子帶回宮的女子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將他這清心寡慾無慾無求已將身心寄山河的皇弟給迷住了。
只不過角景天剛走進這七星宮沒多久,還沒有走到前廳,便在這花園中看到了角景曜忙碌的身影。
見到角景曜侍弄這些花花草草,角景天一點也不覺得奇怪,這角景曜的心思可是自小起便不在朝堂政務上,是以他一點也不擔心他們兄弟倆人將來會爲了皇位而爭得你死我活。
蘇梅倆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原地未動,而在她這個位置,正好可以將倆人說的話盡收耳底。
“皇弟,你整日待在這七星宮裡倒是十分地悠閒,你可知你皇兄我快要忙瘋了!”角景天開玩笑地說道。
角景天的話,讓蘇梅心頭一震,果不其然,她沒有記錯,那人果真是地角國太子角景天,這個世界可真是太小了。
而角景曜卻是輕柔一笑,一本正經地回道:“皇兄說笑了,你也知道,小弟天生愚鈍,平生也就只能侍弄這些花花草草了。”
角景天雖然知道他淡泊名利,可是他知道是一回事,從角景曜口中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好像這些只有他自己親口說出來,角景天的心才能安穩地放在肚子裡。
角景天果然哈哈大笑起來,“皇弟,你過謙了,以你的才能,若是你能幫皇兄分擔一些,皇兄也不會如此勞累,便可多一些時間陪你皇嫂了。”
“皇兄,你也知道,我自小就對朝堂上的事情一竅不通,平日裡也就只能寫寫詩,作作畫,我只怕到時只會給皇兄幫倒忙啊。”
“唉,皇兄就不爲難你了。”角景天嘆息,接着說道:“對了,皇弟,你可聽說了龍羽國與商凰國之間的戰事了?”
此話一出,蘇梅渾身一震,戰事?什麼戰事?
“略有耳聞。”角景曜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只是不知這兩國一向交好,前不久兩國纔剛剛聯姻,卻不知究竟是何事令一向和睦地兩國反目呢?”
“皇弟你一直都深居簡出,不知道此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這話你倒是問對人了。”角景天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當初龍羽國皇帝舉辦壽辰,各國使節紛紛前往祝賀,只是在其壽宴上,龍羽國皇帝宣佈了其兩位公主的婚期,而各國使節自然是要參加了兩位公主的婚禮纔會離開,巧的是,今年是本宮去的龍羽國,也參加了敏公主的大婚典禮,更是在半月之後,參加了那朝華公主的和親典禮,然而就在和親的當天,在朝華公主在金玉山遇到了匪徒,朝華公主與其貼身婢女雙雙落崖身亡。”
“難道這就是兩國交戰的緣由所在嗎?”角景曜疑惑地問道。
“不是。”角景天端起石桌上的茶水,飲了一口茶水。
“那是什麼?”
“這死去的朝華公主壓根就不是什麼公主,而是龍羽國朝中大臣的女兒,商凰國不知是從哪裡得到了這一消息,以龍羽國背信棄義,用假公主
和親爲由挑起了戰爭。”
“哦。”角景曜淡然地點了點頭。
蘇梅心中很是驚訝,她沒有想到這麼私密的事情竟然會被外人知道,而且竟然還成爲了兩國之間征戰的理由,她忽然有一種深深地負罪感,而站在她身邊的紫嫣卻明顯地感覺到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的悲哀。
他們還在說着什麼,可是此時的蘇梅卻是什麼都聽不到,只覺胸口處悶悶地喘不過氣來,她想要向前湊近一點,好聽清楚他們說了什麼,卻不曾想她這一動,踢到了路邊的石子,這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在這寂靜無人的花園中顯得是那樣的突兀。
這聲音驚動了亭中的倆人,只見倆人回過頭來,恰好看到了站在月季旁邊的蘇梅倆人。
角景曜先是一愣,接着露出微笑來緩緩起身,向她這邊走來。然而一旁的角景天臉上,卻是高深莫測的陰暗兇狠,好似是被別人知道了他什麼秘密想要殺人滅口似的。
蘇梅還未從剛纔的震驚中反應過來,立在原地未動,只不過她的臉上卻是絲毫表情也無,一直都是默然的神情。
“大哥。”待倆人走進,蘇梅恭敬地說道,畢竟這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小妹不必拘禮。”角景曜笑着扶起她,接着說道:“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我皇兄,地角國太子。”
“民女蘇梅見過太子。”太子不同於其他,蘇梅自然是要行大禮。
“起來吧,你就是皇弟帶回來的女子?”角景天仔細打量着她,聲音帶着些許冷意。
“回太子,正是民女。”蘇梅的回答大方得體,乍眼一看,一點也不像是什麼江湖女子,反倒像是出身於官宦之家。
“擡起頭來!”蘇梅一直都是低着頭的,而角景天根本就看不到她的長相,更加不知道她是否如宮中所傳那樣生了一張能夠傾倒衆生地俊顏。
“是。”
蘇梅說着緩緩擡起頭來,毫不畏懼地迎上太子角景天打量的目光。
眉清目秀,容貌端麗,既不妖媚也不做作,柔情不足,漠然有餘,她算不上什麼美人,卻也稱得上是清秀。
角景天不禁眼眸一眯,接着轉頭對着角景曜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皇弟,想不到你這位寡淡清欲之人竟然也學會了金屋藏嬌啊,哈哈,不錯,這位蘇姑娘果然算得上是美人!”
“皇兄過獎了!”角景曜謙虛地說道。他了解他這位皇兄,機制敏銳,卻又生性好色,如果他不當衆應承下來,他擔心以後他這位皇兄會打蘇梅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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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蘇梅只是微微皺眉,什麼也沒有說,畢竟她不瞭解這其中的緣由,既然角景曜沒有解釋,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再說,她如今身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若是沒有一點背景,肯定是要吞噬的。
“好了,本宮還有要事要處理,也就不在這多待了,皇弟啊,有時間還是多到朝堂上走動走動,不要整日地泡在這女人堆裡。”
“臣弟謹遵皇兄教誨,皇兄慢走!”角景曜恭敬地說道。
“嗯。”角景天點了點頭,接着轉身離開,只不過臨走前,他深深地看了蘇梅一眼。
敏感如蘇梅,自然也感覺到了那道不善地目光。
“梅兒,今日怎麼出來了?”角景曜轉頭溫柔地問道。
“大哥,小妹聽聞這裡的月季花開了,所以就讓紫嫣帶我
過來了。”
“嗯。”角景曜點了點頭,“小妹,現在雖然是夏季,可是剛下過雨之後的早上,還是有些涼意的,你的傷勢纔剛剛好,不宜吹風,不如大哥陪你回去吧。”
“好。”蘇梅微微一笑,點頭應道。
可就在蘇梅轉身的瞬間,她一個站立不穩,身子突然向後倒去,而她整個人也在這個時候暈倒了。
“梅兒!”角景曜驚呼道,穩穩地扶住了她,見她昏迷過去,他一個彎腰就將蘇梅打橫抱起,快步向院中走去。
這一變故來的太過於突然,以至於待紫嫣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他們的身影,紫嫣這才快跑着跟了上去。
江州城一戰,死傷無數,龍羽國更是幾近全軍覆沒。
而上官高陽也在和談之後,跟隨五皇子羽浩則還有太子羽浩墨一起回到了都城蒼月城,只不過他因爲受傷比較重,而破例允許在家中休養。
丞相府內,本就低氣壓的空氣,因爲上官高陽的受傷歸來而更加的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整個丞相府的上空都瀰漫着一絲悲傷的氣息。
“神醫,陽兒他怎麼樣了,可有大礙?”上官和關心地問道。
神醫曾瑜收回手,起身平淡地說道:“丞相放心,令郎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並未傷及內臟,即使是嚴重一些的刀傷,也沒有傷到骨頭,只要將養個把月,便可痊癒,我再開一些固本補血的方子,有助於他身體的恢復。”
“老身代犬子謝過神醫!”說着上官和給神醫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示他心中的謝意。
“丞相客氣了。”曾瑜急忙扶住他,回禮說道。
送走神醫曾瑜之後,上官和再次來到了上官高陽的房間,見父親上官和又折返回來,上官高陽便撐住身體想要坐起來。
“陽兒勿動,神醫說你的身體現在還不適宜動,要多靜養。”上官和快步走過來扶着他重新躺回去。
“父親!”上官高陽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多少年了,他的父親都沒有來過他的房間了,都沒有像剛纔那般如此地關心他,只是爲何是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之下呢?戰場上的失利還有被抓都成爲了他心中永遠的痛。
“陽兒,什麼都別想,放寬心,安心地把身體養好。”說着上官和替他掖了掖被角,只是此時上官和的手卻是顫抖的,他也害怕,他已經失去了她,決不能再失去與她的唯一的孩子了。
然而上官和又何嘗不知道他此時的心情,三座城池拱手讓人,另外還要陪送一公主去和親,這樣的恥辱,不管換做是哪位將領,心中也都是不好受的,只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眼下唯一要解決的便是那和親公主,可是放眼整個龍羽國皇宮,又有誰能擔此重任呢?
已經好幾個時辰過去了,眼看着就要到用午膳的時間了,可是皇帝羽明啓卻是自下早朝回來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他雖然眼睛盯着書桌上的奏摺,可是李公公知道,他的心思早就飛到了那金玉山崖底。
李公公現在腸子都悔青了,他真不該將那子虛烏有的傳言告訴羽明啓,自從羽明啓知道那朝華公主未死的傳言之後,便將宮中大半地侍衛都派去了崖底尋找,已經好些天過去了,依舊是沒有任何朝華公主的消息傳回來,而皇上羽明啓這些時日也是吃不下睡不好的,眼看着他一日日憔悴下去,這讓他這做奴才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