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眼看着天漸漸地變暗,角景曜這才轉身朝院門走去。
那晚,他深切地體會到了魚老爹父女倆人的熱情跟關心,更加堅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第二日,天還大亮,天空中還隱約能看到零星的幾點星星,旭水河畔的漁家院落裡,便見一個高挑的身影從房間裡悄悄地走了出來,朝着院門外停泊在河岸邊的船隻走去。
只見他靈巧地跳上小船,解下細繩,深深地看了一眼前方的獨家小院,然後藉着那微弱的光芒,駛進了那茫茫旭水河中。
清晨,當一縷陽光照射到房間裡的時候,魚兒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感受着和煦的太陽光照,魚兒猛地坐起身,揉揉那有些惺忪的睡眼,睜大着眼睛,驚訝地看向窗外。
“怎麼如此晚了?天竟然已經大亮了?我這是怎麼了?”話語間,魚兒快速地穿衣起身,每日清晨,她的阿爹都是要乘船出去打魚的,而她竟然睡到這麼晚才起牀,院子裡的漁網都還沒有整理修補呢,想到這裡,魚兒不覺加快了速度。
“阿爹?”魚兒疑惑地說道。
當她拉開房門的那一瞬間,正好看到她的阿爹從房間裡走出來,看樣子也是剛剛睡醒的樣子,不禁疑惑地問道:“阿爹這是才起牀嗎?”
“嗯,我也不知怎麼了,竟然一覺睡到天亮。”魚老爹有些奇怪地說道。
魚兒不禁鬆了口氣,接着說道:“我去將漁網整理一下。”說着她便朝着院中的漁網走去。
魚老爹點了點頭,然後習慣性地向河邊走去,每次打魚前,他都是要仔細檢查船隻,以防出現什麼問題。
可是沒過一小會,魚老爹便沉着臉走了過來。
“阿爹,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魚兒頭也不擡地疑惑地問道。
他不語,而是徑直朝着角景曜住的房間走去。
魚兒沒有聽到回聲,不禁擡起頭來,卻是見她阿爹神情有些不對,心中暗覺不妙,便起身跟了上去。
魚老爹敲了半天門,也不見有任何的迴應,心中的不安和疑惑便更加的強烈起來,他顧不得其他,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只見牀榻之上,棉被整齊地疊放着,就連牀鋪也是重新鋪過的,倘若不是知道昨晚角景曜在這裡入睡的話,他都要以爲這裡沒人住了。
“阿爹,怎麼會這樣?”魚兒驚訝地問道。
剛纔他見魚老爹神情不對,便跟着走了過來,卻不曾想,牀鋪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屋子裡也是整齊的好似沒人住過一樣,看着這樣一個空着的房間,魚兒心中滿是驚訝。
“阿爹,你看,桌子上有封信。”
魚兒說着走進房間,拿起桌上的那封信。
WWW▪ттκan▪℃o 魚老爹一看,便也跟着走了進來。
魚兒拆開信封,展開來,輕聲念道:“魚老爹,景曜謝謝你們這兩天來對景曜的照顧,只是景曜身有要事,這纔不告而別,還請魚老爹能夠原諒。對了,桌子上的那塊玉佩,雖然不值什麼錢,但是卻也可以買一條新的船隻,景曜在此謝過老爹了。珍重。”
“新船?”魚兒心中有些疑惑,不禁轉頭看向魚老爹,誰知卻見他神色嚴肅。
“阿爹,您怎麼了?”魚兒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魚老爹淡淡地看向魚兒,接着說道:“明天你去鎮上,將
這玉佩典當了換錢,然後再買一條新船回來。”說着,魚老爹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直奔向他自己的房間。
“新船?”魚兒還是有些不太明白,這好端端的兩艘船,爲什麼還要買一條新船呢?況且這不是景大哥爲了答謝阿爹才留下這玉佩的嗎?爲什麼要當掉呢?魚兒輕輕搖了搖頭,將信摺好放進信封裡,然後將其放到了自己的衣袖了,而那玉佩,她則是放到了牀邊的桌子上。
做好這一切之後,魚兒才轉身走向院中,繼續整理修補那昨日用過的漁網。
不過半刻鐘的時間,魚兒便將漁網給修補整理好了。她拿起漁網,向院外走去。
可是當她來到河岸邊,看到那隻孤零零的小船時,心中的疑惑頓時消失了。
這?這怎麼會只有一條船呢?阿爹不是還在房間裡的嗎?魚兒驚呼道。
她大腦快速地運轉着,突然,腦中閃過一道靈光,驚訝地說道:難道是景大哥將那隻小船給開走了嗎?景大哥會開船?
這個認知,讓魚兒心中很是震驚。
也就是在這時,她才明白了心中,角景曜爲什麼要這麼說,更難怪她的阿爹心情會如此不好,會如此生氣,原來是這樣啊!
景大哥,你爲什麼不跟阿爹說一聲呢?只要你說一聲,阿爹定會將你送出去的,你這樣做,實在是傷了阿爹的心啊!魚兒心中感慨道。
旭水河上,今日不知是怎麼了,竟是出奇地平靜,半點波浪也沒有。
角景曜雖然從未駕駛過小船,可是他在外遊歷的時候,也是坐過了不少的船隻,就是光看,也都已經看會了。
所謂依照葫蘆畫瓢,他竟然做的有模有樣,若是不仔細看,定會讓人覺得他便是開船的老手了。
只見他頭戴斗笠,身着粗布衣袍,筆直地立在船尾,雙手拿着船槳,正費力地划着小船。
突然,不遠處傳來了聲音:“這位老兄,請問,你可曾見過有人落水?”站在正對面不遠處的船頭上,一男子大聲地喊道,而且那聲音聽上去,很明顯是用了內力的。
角景曜聞言,身子一震,這聲音他太熟悉了,只見他輕輕擡起頭來,郝然發現立在船頭的男子身着藍衣,頭戴銀簪綰髮,神情肅穆,不是凌藍是誰?
凌藍?爲何他會出現在這裡?角景曜心中疑惑地問道。
而當角景曜低下頭的瞬間,凌藍正好朝着他這邊看過來,雖然只是一個側臉,可是凌藍心神卻是一陣,他自持視力良好,百米之內都能將人的樣子看得清楚,更何況是他熟悉之人呢?只消一個動作,一個身姿,便可辨認出來。
王爺?凌藍微眯起眼眸,再次朝着角景曜看去,而這時,不知怎的,角景曜突然擡起了頭來,凌藍這次是看得真真切切。
真的是王爺!凌藍驚喜地小聲說道。
“快!加快行船速度!”凌藍接着轉頭看向漁民,冰冷而又興奮地說道。
“是。”划船的漁民一愣,接着恭敬地點了點頭,手底下也不禁加快了行船的速度。
王爺,終於找到您了!
凌藍心中開心地說道,他恨不得自己馬上生出一雙翅膀來,好飛到前面的小船上去。
“再快點!”凌藍着急地催促道。
“是。”漁民說道,他雖然不知道凌藍是什麼人,但是卻可以猜得出,他不是普通的老百
姓,加上他會些功夫,又有一身正氣,不是捕快便是江湖俠士,不管是哪一個,都讓他敬畏。
終於,在兩艘船隻有十幾米遠的時候,凌藍運起內力,一個飛身便向着角景曜的小船飛了過去。
凌藍落到船頭的時候,船身猛地一震,而對於突然出現在的凌藍,角景曜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而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凌藍神情激動地看向角景曜,緊接着便撲通一下跪到船面上,恭敬地行禮說道:“王爺,屬下來遲,還望王爺恕罪!”
角景曜不禁皺起眉頭,平靜地眸子裡閃過一絲訝異,接着便見他冷下臉來,呵斥道:“凌藍,你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這王爺豈是你能隨便喊的!”
凌藍擡頭,疑惑地看向角景曜,彷彿幾日不見,面前的王爺卻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怎麼感覺有些魔怔了!這,他,何時不懂規矩了?他不喊他王爺喊什麼呢?
角景曜看到凌藍眼睛裡的委屈、不解還有疑惑,接着冷聲說道:“難道還要本皇子解釋給你聽嗎?本皇子離宮數月,一直不在皇宮,何時受封的王爺?”
“王爺?您,您怎麼了?”凌藍驚愕地問道,他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
這下,角景曜的臉色變得越發地黑了,他鐵青着臉說道:“若是讓本皇子再聽到你這些大逆不道之言,必定嚴懲!”
“王,不,七皇子,您是怎麼了?難道過去的事情您不記得了?在您回宮不久,皇上便下令冊封您爲王爺了啊,而且還有”
“王爺!”禁衛軍總管楊鑫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打斷了他。
聞言,倆人俱是轉頭,正好看到在距離他們只有十米遠的地方,停着一條大船,而站在船頭上的正是禁衛軍總管楊鑫。
角景曜看向凌藍,心中的疑惑更是多了起來,如果說凌藍會喊錯的話,那麼堂堂一位禁衛軍總管豈能隨便喊王爺?
“你先起來,待回去之後,再細細講給本,本王聽。”角景曜壓低聲音說道。
“是。”凌藍恭敬地起身,站到了一邊。
“楊總管!”角景曜走上前,客氣地說道。
楊鑫見對面的小船上,立在船頭的人真的是永親王角景曜,慌忙跪地行禮說道:“屬下參見王爺!”
“楊總管不必多禮,請起。”角景曜平淡地說道。
“是,多謝王爺。”楊鑫說着起身。
他們在這旭水河畔上已經尋找了角景曜三天了,這三天來,他們可謂是不分晝夜,日夜漂泊在這旭水河上,片刻不敢懈怠,而皇宮那邊,更是每日來問上三次,今天看到角景曜平安無事,楊鑫胸口處的大石頭也總算是落了地,臉上的表情也不禁放鬆了下來。
河面上雖然寬闊,但是他所在的這條大船卻是佔去了一半的空間,這若是再不離開,恐怕就要造成河面堵塞了,眼下,正是上午漁民們打魚的時間,船隻很多,這若是真的造成了堵塞,肯定會惹出不少麻煩來的。
而在魚老爹家養了幾天的傷,對於這些角景曜也略有耳聞,是以,他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是以不待楊鑫開口,角景曜便轉頭對着凌藍說道:“凌藍,送本王到大船上去。”
凌藍一愣,他知道,憑藉着王爺的伸手,別說是這短短的幾米遠,就是幾十米遠的河面,於他來說,都算不得什麼。難道說王爺受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