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梅!”商俊遠忽然出聲喊住她。
蘇梅停下腳步,沒有回身,靜靜地站在那裡。
“本王沒有中毒的消息,先不要聲張。”商俊遠平淡地說道,半絲怒氣也無。
蘇梅回身,對着商俊遠微微一笑,道:“王爺請放心,蘇梅是絕對不會泄露半分的。”
“好,你身體還未痊癒,要好生休養。”說着商俊遠轉頭看向曾瑜,道:“曾神醫,麻煩你送蘇梅回去,並好好爲她檢查一下。”
“是,齊王放心,本神醫告退。”
“蘇小姐,請。”曾瑜客氣有禮地對着蘇梅說道。
蘇梅對着曾神醫客氣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回頭看向商俊遠,她明白商俊遠的良苦用心,只是她也沒有想到,一個堂堂王爺,竟也是危機四伏,一個不小心便會喪失性命,這,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只聽她柔和地說道:“明槍易擋,暗箭難防,王爺小心。”說着蘇梅擡步走出了書房,而曾瑜看了眼商俊遠之後,也走了出去。
商俊遠微冷,接着眉頭微微上挑,眼睛裡竟是有了幾分笑意,直達眼底。
突然,他猛地咳嗽了一聲,緊接着一口鮮血便吐在了地上,綻放開了一朵絢麗的花朵。
是夜,夜深人靜之時,君雅院中突然現出一個黑色身影,幾個起落之間便落到了羽側妃的房間門外,只見他環顧四周,接着推門走了進去。
他提着鋒利的寶劍,向着牀邊走去,在他快要走到牀邊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接着舉起長劍,對着羽側妃的背部刺去。
當黑衣人翻窗躍進房間的那一瞬間,躺在牀榻上的暗明便睜開了眼睛,他凝眉看向牀榻裡側,那雙犀利的眸子在夜色的映襯下顯得分外明亮。
暗明凝神聽着走過來的腳步聲,暗暗運氣內力,隨時準備着與那黑衣人搏鬥。
果不其然,那黑衣人在距離牀邊只有半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忽然一陣清風吹了過來,吹起了牀上的帷幔,而月光也透過那半開的窗戶直直地照射了進來,將那長劍的影子映射到了牀榻之上的牆壁之上,手起劍落間,暗明飛快地側身,穩穩地躲過了那致命一擊。
看着牀上的人影嫺熟地躲過去,那黑衣人明顯地一愣,不過那黑衣人在看到暗明的樣子之後,面上的驚訝更甚,顯然,他沒有想到他們事先有準備。不過很快,那黑衣人的眼中便閃過一道狠厲之色,立即揮劍向着暗明砍去。
叮噹!
暗明快速地拿起掛在牆上的長劍,與那黑衣人搏鬥了起來,剎那間,整個安靜的屋子裡除了刀劍聲之外再無其他。
這時躲在房間內側暗室中的羽側妃正好透過那極小的小洞看到了屋子裡的情景,頓時她的額頭上便佈滿了驚恐的汗水,而在看到那黑衣人揮劍刺向牀上的人影的時候,羽側妃竟是失聲喊了出來,不過好在她被點了啞穴,不然肯定會被房間裡的黑衣人聽到的,而緊接着,便見羽側妃猛地坐到了地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要死在那人的劍下了。羽側妃瞪大着眼睛,心中驚恐地說道。
看着羽側妃的驚悚模樣,站在一旁的暗風急不可見地撇了撇嘴,這羽側妃的表現,簡直是太差人意了,與那淡定從容的蘇梅真是沒得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其實上午羽側妃被暗風帶回君雅院之後,便將羽側妃帶進了這密室當中。
羽側妃被關押的消息,還有商俊遠中毒病重的消息都是商俊遠故意放出風去的,他相信,那人若是知道了羽側妃被關了起來,定會前來刺殺她,雖然她不是很重要,可是畢竟知道不少事情,所以他肯定不會留着羽側妃活在這個世界上,而至於商俊遠,那人定是十分自信自己的毒藥的,並且商俊遠的書房也必定會是機關重重,根本不是什麼輕易就能進得去的,反觀羽側妃這邊就會容易許多。
果不其然,夜深人靜之時,那人果真來到了君雅院刺殺羽側妃,只是那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先他一步識破了他的計謀。
屋子裡的空間狹小,根本不適合打鬥,是以,倆人在打鬥十幾回合之後,便飛出了窗戶,在庭院中動起了手來。
很快,他們便驚動了巡查的侍衛,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抓刺客,便見好幾十名侍衛蜂擁而至,將那黑衣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那黑衣人見勢不妙,便想着趁機逃走,可是侍衛越來越多,再加上暗明的圍追堵截,那黑衣人很難衝的出去,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從天空中飛過來幾枚煙霧彈,頓時便見煙霧四散,衆人紛紛咳嗽了起來。
暗明努力揮走眼前的煙霧,卻在朦朧中見到又有一位黑衣人出現,將困在陣營中的那黑衣人救走了。
暗明本想提氣去追趕,卻是發現自己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頭暈噁心,渾身乏力,像是中了毒的症狀。
聞訊趕來的神醫曾瑜,正好看到了大部分的侍衛都倒在地上,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來,而他也嗅到了空氣裡殘留的味道,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可以確定,這是軟筋散的味道。
曾瑜在回頭間,看到了盤腿坐在草叢邊的暗明,他見暗明正要運氣內力療傷,立即飛奔過去,點住了暗明的周身穴道,使得暗明無法運用內力。
暗明疑惑地擡頭看向他,卻見曾瑜的神色很是凝重。
“這是十筋軟筋散的味道,萬萬不可運用內力。”曾瑜說道。
暗明聞言一楞,軟筋散他聽說過,據說這不是普通的軟筋散,它而不僅會使人渾身無力,若是中了軟筋散的人強行運用內力的話,必定會功力盡失,而這對於練武之人來說,是何等的殘忍。
“諸位切不可自行運用內力,否則會內力全無,不過諸位放心,這十筋軟筋散的藥性在兩個時辰之後便可自行褪去,諸位只需記得靜養便可。”曾瑜接着起身對着院中的侍衛喊道。
侍衛一聽到這十筋軟筋散的名字,面上皆變了顏色,不過很快,便都很是聽話的坐在那裡一動未動,如今已過子時,再過兩個時辰天便會亮了,而到時候他們也可自行回去了,想到這裡,他們便都輕輕地呼了口氣,好險,還好他們還沒來得及運功,否則就真的功虧一簣成爲廢人一個了。
密室內,羽側妃癡傻地坐在地上,一動未動,神情看上去很是恍惚,連商俊遠走進來,都沒有聽到。
“主子。”暗風恭敬地行禮說道。
“嗯。”商俊遠淡淡地點了點頭。
羽側妃聞言渾身一震,瞳孔緊縮,接着便見她慢慢地回過頭來,而她看向商俊遠的眼神也慢慢有了焦距。
在她徹底看清楚商俊遠的那一瞬間,羽側妃猛地起
身,飛撲到商俊遠的面前,緊緊地抱住商俊遠的腹部,哭喊道:“王爺,臣妾知錯了,知錯了,嗚嗚。”
商俊遠沒有料到羽側妃會突地起身撲到他的懷中,是以當他反應過來欲推開羽側妃的時候,卻是發現怎麼推都推不開。
羽側妃緊緊地抱住他,嘴裡不停地哭喊着:“臣妾知錯了,求王爺原諒臣妾!”
商俊遠皺眉,眼睛裡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他運氣內力,猛地將羽側妃給震開了。
羽側妃一個不注意便被震開了,由於商俊遠把握的力道剛剛好,是以羽側妃並沒有摔倒在地,而是猛地倒退了幾步之後,便被一堵牆給接住了。
“王,王爺?”羽側妃可憐兮兮地看着商俊遠,眼睛裡充滿了委屈。
商俊遠不爲所動,冷着臉冷聲問道:“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王爺?”羽側妃輕聲問道。
她原本以爲商俊遠多多少少會給她些許安慰的,卻不曾想,商俊遠一上來問的卻還是白日裡的那些,這,讓羽側妃心裡很是難過,而她也將自己心中的這些痛苦全部都歸結於蘇梅,是蘇梅的到來,讓她徹底失寵,而她卻從來不認爲自己從未得寵過。
“怎麼?你還是不肯說嗎?難道是想讓剛纔的黑衣人刺破你的喉嚨,你才肯說?”商俊遠狠厲地看向她,語氣無比的冰冷,好似站在對面的不是他的側妃,而是一個毫不相關甚至可以說是一個犯人。
羽側妃含淚看着他,她無法理解自己到底哪一點做的不夠好,竟還是讓他不肯正眼看她。
“王爺,您到底愛不愛臣妾?”羽側妃終是問出了心底裡最想問的話。
商俊遠眯起眼眸,陰冷地看着她,道:“側妃覺得問這個有意思嗎?還是你覺得這就能夠救你的命?解決所有的事情?”
聲音冰冷而無情,語氣決絕而狠厲,羽側妃剎那間渾身一震,她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眼淚瞬間便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不,不,不。”羽側妃搖頭,一連說了三個不字,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幾步,直到無路可退,羽側妃才停下,而也多虧了她身後的那堵牆,她才能站穩。
如果商俊遠對她沒有愛,那麼之前呢?既然不愛,又爲何要送她禮物?既然不愛,那爲何要對她關心?既然不愛,那爲何要給她希望?
商俊遠本就不喜她,再加上她現在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商俊遠心裡更是心煩。
突然,羽側妃果真像是瘋了似地,再次飛撲向商俊遠懷中,但是這次,商俊遠躲過去了,羽側妃撲了個空,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但是她沒有放棄,而是爬到商俊遠腳邊,死死地抱住商俊遠的小腿,哭喊道:“王爺,臣妾冤枉啊!臣妾”
“夠了!”商俊遠怒聲打斷了她。
羽側妃果真住嘴,直愣愣地看着他,嘴巴輕輕地抽泣着,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而此時的暗室,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只剩下來他們倆人。
商俊遠彎下腰,捏住羽側妃的下巴,冷冷地說道:“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再不說實話,就休怪本王不客氣了。你以爲本王什麼都查不出來嗎?還是你以爲本王真的就不敢將你休了?”
羽側妃瞪大着眼睛看向商俊遠,滿眼都是不敢置信,他剛纔說什麼?說會休了她?不,決不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