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氣的眼睛都瞪圓了,賀拔毓只覺得十分有趣,他只見過別人被她氣的抓狂,卻難得看到她如此惱羞成怒的樣子,於是他嘴角向上揚了揚:“它不是老鷹,它叫烏頭,它是一隻隼……”
“老鷹就是老鷹,什麼隼不隼的!”打斷他的話,阿九臉一沉,“還烏頭,一隻破鳥起什麼名字。”
“好吧,老鷹……就老鷹吧……”賀拔毓摸了摸鼻子,妥協道。
就在此時,不知道是不是帳頂上的烏頭知道主人把他給“出賣”了,很是使勁撲棱了兩下翅膀,刷新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而聽到它撲棱翅膀的聲音,阿九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難看,揚了揚手腕道:“你不是說塗了它,它就會遠遠走開了嗎?”
賀拔毓的眉毛微微皺了皺,隨即他立即恍然大悟的一笑,擡頭看了眼帳頂,喃喃的道:“還真是隻死心眼的鳥兒。”
說着,他看向阿九,笑着道:“還有一個地方沒塗。”
說完,他又握住阿九的手腕,緊接着,將手腕湊到了自己的脣邊,輕輕吻了一下,眉毛挑了挑:“忘記這裡了。”
在塗那涼冰冰的藥膏前,他曾經吻過她的手腕,自然是也沾到了東映草的香味,只是這麼翻來覆去的一折騰,讓原本緊張的情形一下子變得旖旎無比。
就彷彿兩人此時不是在敵軍大營的糧倉裡,而是在勤政殿的房間中一般,只是即便是在房間中,有宮女太監們守着,這位皇帝陛下也不可能這麼放肆吧!
於是乎,阿九覺得自己被這位皇帝陛下沾了大大的便宜,實在是虧透了!
而這個時候,只聽撲棱棱又是一陣拍動翅膀的聲音,不過這一次,這聲音是越來越遠,顯然在聞不到東映草的香氣之後,烏頭打算離開了。
可是,它雖然已經打算離開,可是阿九所在的帳子已經完全暴露了,它的飛離完全沒有阻止那些漸漸靠近的匈奴兵。
阿九甚至還聽到有匈奴兵在不遠處大聲喊道:“就是那個帳子,就是糧倉那裡,剛纔那隻隼所停留的地方就是那裡!”
阿九臉色一黑……還是不行嗎?
這個時候,卻見賀拔毓沉吟了下,隨即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一片薄薄的樹葉來,然後湊在脣邊吹着什麼。
這是東映草的葉子,從這片葉子上發出來的聲音非常小,小到阿九都聽不清。
可是,就在這片樹葉被吹響不久,卻聽外面的匈奴兵突然喊道:“咦,它又落到那個帳子上了,它去那裡了!”
隨着這個聲音,只聽那些兵士的腳步聲在糧帳前轉了個彎兒,卻是往別的地方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走了?”盯着賀拔毓手中的葉子,就連阿九也覺得很神奇,“是你讓那隻老鷹引開他們的嗎?”
雖然這一世她接觸了很多神奇的事情,也憑着記憶力從書上知道了很多神奇的事情,可是她不得不承認,就算再聰明的人,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賀拔毓的烏頭,以及他手中的那片神奇的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