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祖覺得自己在夢中一定是看到了什麼,可是這種體驗他此生還是第一次,因爲神民們應該是從來不做夢的呀。
他記得小時候在島上的時候就曾經聽長輩們說過,神民們是從不做夢的,若是有一個神民突然做了夢,那就說明是神給他們下了旨意,他們是一定要遵從的。
可是,神早就去了神界,將他們孤孤單單的拋在了凡間,又怎麼會再給他們下旨意呢?而且,就算是真有神給他下了旨意,他又爲何一點兒都想不起來夢中發生的事情呢?難道說他來了人界就同普通人一樣會做夢了,同是不是有神的旨意完全無關?
一時間,南祖對自己的記憶有些不確信起來,有些拿不準神民們是不做夢,還是隻有那些大長老纔會做關於神的旨意的夢了。
混亂的思想再加上夜晚的失眠讓他有些焦躁不安,他忍不住下了地,想向上次一樣到外面透口氣,可是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卻站住了。
上一次的時候,那個上官九可是對他半夜出門在院子裡溜達的事情大加抗議呢,雖說他認爲她是無理取鬧,可是鑑於此時自己既說不出什麼也做不出什麼,只能幹受氣,他也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鑑於他活了這麼久,甚至還在人界生活了一段時間,對於女人可以說算得上是比較瞭解了。
大事不算,在很多小事上,女人不管是人還是神還是妖,根本就是一種不可理喻的動物,越是同她對着幹,就意味着你的麻煩越多。
想到這些,他皺了皺眉,放下了已經碰到房門的手,隨即撇撇嘴,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牀榻上,再次躺下。
睡不着,他就在牀榻上躺一躺吧,反正看樣子再有兩個時辰也就天亮了。而且,身爲神民,其實就算是不睡覺也是沒什麼的。
不過,他本以爲自己會這樣一直睜着眼睛到天亮的,卻沒想到,他的腦袋剛剛沾上枕頭,便又有一股倦意襲來,眨眼功夫,他就再次睡着了。
只是,這次一入夢,他只感受到一陣徹骨的痛,他一低頭,卻看到一柄匕首插在他的胸口,而等他再擡頭,卻看到一雙通紅的眼睛。
他瞪大了眼睛,用難以置信的聲音說道:“嵐兒,你……你爲何……”
“我兄長說,我必須殺了你!”被他稱作嵐兒的女子咬着牙道,“他說,如果讓你活着,我們一族早晚會被你殺個精光,所以……所以讓我先殺了你!”
“殺了我?”南祖的臉上閃過一絲諷色,更摻雜着濃濃的苦意,“你忘了,你是妖,你根本殺不了我的!”
說着,他一伸手,緊緊握住嵐兒的手腕,就着她的手,一寸一寸的將匕首從他自己的心口拔了出來。
邊拔着,他邊盯着他的眼睛恨恨的說道:“這麼說,帶着凡人上島,殺了我們所有族人的,就是你兄長了?”
嵐兒神色一怔,眼中立即閃過一絲驚慌:“你……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