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再次看向對面的“賀鈺”,皺了皺眉道:“你怎麼還在這裡,難道還怕別人沒看到你出現嗎?”
“是!”
“賀鈺”的身子似乎顫了一下,只是腳下還是沒有半點移動,看起來仍舊不想離開。
看到他這幅樣子,阿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正想在說些什麼,卻聽明珠又開口了:“師父,今晚我想請假,好久沒陪母后了,我想陪陪她。”
頓了頓,“賀鈺”輕輕地的說了個“好”字,這纔對賀拔毓拱了拱手:“微臣告退!”
話音未落,卻見他身子一閃,便從衆人眼前消失了蹤影,應該是離開了。
他剛一走,一直跟在阿九身邊的十三也悄悄地向後退去,然後身影閃了閃,消失在了旁邊的灌木叢中。
阿九隻裝作沒看到,被賀拔毓牽着去了後院,明珠自然也跟他們一起。
午膳很豐盛,早就擺在了桌上,一家三口坐在臨水的院子中,一起吃了飯,吃飯的時候,明珠很是孝順,不但頻頻給父王母親夾菜,還時不時的說些小笑話逗父母開心。
而吃了午膳之後,賀拔毓繼續回勤政殿處理政事,明珠則陪着阿九一起回了樑溪閣,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彷彿有幾輩子的話都要在今天說完一般。
不過她的話中最多的還是在說師父對她怎麼好怎麼好,同過去的師父有多麼的不同,還說自己的武功高了多少多少,總之,全部是對“賀鈺”的溢美之詞。
對她的話,阿九一直都是微笑以對,卻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似乎在認真聽她說,又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麼。
從小到大,由於環境的緣故,明珠都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孩子,自然也察覺出了母親態度的不對勁兒,可她想來想去,就是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
聰明如她,可不認爲母親的生氣單單是因爲她練功差點走火入魔。
像這種事情,只要是習武之人一般都難以避免,只不過是有嚴重和不嚴重之分罷了。
母親若是擔心她,早在一開始就不會同意她請師父。更不要說,在請師父之前,她還自己看過藏書閣中的書,自己練習過。相比之下,自己看書練習,豈不是更危險嗎?
所以,這次她是真的想不通了。
終於,到了晚膳之後,即便是她自己,也受不了自己的“喋喋不休”了,索性嘟着嘴道:“母親,我都說了一天了,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都是我在唱獨角戲。你倒是說說,我究竟做錯什麼?我師父做錯什麼了?爲什麼您那麼生氣呀!”
聽到她終於不再轉彎抹角的爲某人說好話了,阿九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誰說我生氣了?你爲什麼認爲我生氣了?”
明珠一怔,隨即咬了咬脣道:“反正我就是知道,反正我看出來了。”
阿九心中微微嘆了口氣,然後笑道:“你的話都說了一大車了,我就算是生氣,也被你嚇到了,又怎麼敢再氣下去?我剛纔,其實是一直在想另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