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已經讓人將她關起來了,稍後就去審問她。”
賀武也看出這件事情同雲姑姑脫不了關係,在不審問清楚之前,任何藉口都是蒼白無力的。
“不必了。”賀拔毓轉回頭,不再看他。
賀武一驚,以爲他是想處置雲姑姑,急忙道:“陛下您不相信屬下嗎?若是……若是這件事情真同她有關,我一定……”
“我可不想冒險。”賀拔毓站定了,轉頭似笑非笑的看向他,“還是先關進天牢吧。到時候讓內務府審問就是。”
“陛下。”
賀武一愣,賀拔毓的話讓他既感動又惱火,感動於他的維護,惱火於他對他的不信任,可賀拔毓的口氣哪有一分跟他商量的意思,已經做了決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服從。
擡頭看了眼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的賀拔毓,賀武眸子一暗,急急的跟了上去……
……
“姑姑,那場火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着牢房中呆呆的坐在地上的雲姑姑,賀武着急的問道。只是無論他怎麼問,雲姑姑都一言不發,垂眸看着眼前的方寸之地,一動不動。
賀武看了更急,再次說道:“姑姑,這次這件事情陛下已經交給內務府審問。到時候,就是我也沒法幫你了。你要想洗清罪名,就給我說實話!”
這一次,雲姑姑的眼珠終於動了動,只是她擡起頭來看了看賀武,卻只是說道:“賀大人,我讓您幫我拿的換洗衣服,您可曾拿來了?”
“在這裡。”賀武眼底閃過一焦急,可還是將包着她衣服的包袱順着兒臂粗的囚籠縫隙順了進去。
之前他已經來過一次了,可雲姑姑唯一的要求就是幫她拿衣服,看着她滿身泥水的衣衫,實在是不堪,他便應承下來。
只是,如今都什麼時候了,她這個堂姑還只是惦記着衣服,實在是讓他有些惱火,真想就此撒手不管了。可一想起往事,心又軟了下來。
他剛來涼京的時候舉目無親,是這個堂姑將她收留在家裡,才免了他風餐露宿之苦。所以在她家出事後,雖然同這個堂姑已經好久不聯繫了,他還是盡最大能力想幫她。
只可惜那時肅王勢大,她的女兒在宮中又的的確確犯了錯,他只能將她一人保了下來,直到現在。
而如今,他突然覺得越來越不瞭解這個堂姑了。而她,好像也沒有對自己交心。
沉了沉心,賀武繼續問道:“堂姑,你應該明白我是在幫你。可你什麼都不說,我又如何能幫你呢?”
“幫我?”
將賀武遞進來的衣服緊緊抱在懷中,雲姑姑的嘴角終於帶了些笑意,只是聽到賀武的話,臉上的笑容轉爲一種冷笑。
她擡起頭來,冷聲道:“你也敢說幫了我?既然你幫了我?那我相公和全家三十八口是怎麼死的?我女兒又爲什麼被打入冷宮?我又如何成了人人可以踩上一頭的宮奴?這就是你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