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千辛萬苦要找狐狸,絕不會是爲了端在懷裡疼愛的,她知道,現在三國國主,爲了狐族至寶,可謂不擇手段,只不過商國的花玦有她的帶領,有計劃的瞎碰亂撞。
而其餘兩個國家,只不過是大海撈針,癡人說夢,沒頭沒腦的瞎碰亂撞罷了。
形式已然明瞭,既然如此……鶴尋夕想着,心也定了下來,要不是自己有非留在花玦身邊的理由,也不用這麼鬧心了。
鶴尋夕動了動身子,擡了擡手臂,便聽着身旁的花玦道:“睡不着?”
“王爺壓的尋夕有些難受罷了。”鶴尋夕訕笑,道:“可否請王爺將手臂拿開?”
花玦雖然沒應聲,卻還是將手臂移了開,鶴尋夕這才擡眼看向他,卻見對方仍然是閉着眼睛,似乎就沒有睜開過。
看着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太過赤裸裸,她只見花玦的薄脣動了動,“想從我身邊逃開?”
好一會兒,並沒有得到鶴尋夕回答,花玦也並沒有覺得自己墊在鶴尋夕脖子下的手臂上的重量有所減輕,疑惑着剛想睜開眼,卻覺得腰上一重,花玦詫異的睜開眼,入眼便是鶴尋夕那張三分猥瑣四分狡黠的笑臉,道:“與王爺這般貌美如花的人同牀共枕,是尋夕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尋夕哪會想着逃跑啊?尋夕開心還來不及的!”
花玦將壓在她腿下的手臂抽出來,捏揉着鶴尋夕的小腿,道:“那爲何昨日與今日,看見我,你如此驚慌失措?”
鶴尋夕也不避諱,大大方方的將腿給他捏,給他揉,小手也索索的伸向花玦,在花玦帶着笑意的注視下,她竟一點膽怯都沒有,利索的伸進了花玦的懷裡,道:“這不是,幸福來得太突然,尋夕一下子有些不太適應嗎?”
花玦好笑的看着她那隻索索的小手,道:“現在倒是適應了?”
鶴尋夕訕笑着將手又收了回來,道:“不過再確認一次是不是真的。”
花玦問道;“確認的如何?”
“手感還是不錯的。”鶴尋夕意猶未盡。
“不繼續確認?”花玦合上眼,大有仍人宰割的意味。
鶴尋夕道:“哎,來日方長嘛。”
“不怕夜長夢多?”花玦問道。
“再多也都是好夢,當然不怕啦。” 鶴尋夕將腿又往他腰上面放了放,也合上了眼,十分愜意的享受着花玦的按摩。
“哦?你怎麼就知道,以後的夢一定是好夢?”花玦問道。
鶴尋夕道:“王爺這幅豔絕天下的面容,就算是死在王爺手下,也不會是噩夢。”
合着眼的鶴尋夕,明顯感到花玦的手上動作一頓,他道:“何以見得不是噩夢?你都死了。”
“就算是死了,夢裡也有這麼香豔的畫面,怎麼算,也不過是場不怎麼好的夢,算不上是噩夢。”鶴尋夕笑道。
“香豔?如何個香豔法。”閉着眼的鶴尋夕,並不知道,現在花玦正用怎樣深邃的眼神看着她。
“王爺這麼美貌絕倫,神風俊逸的男子陪伴在尋夕的夢裡,當然是香豔,哈哈,最好多幾個。”鶴尋夕開心的咧開了嘴。
“多幾個?”花玦的眼神很深沉很深沉,語調很低沉很低沉。
“對啊!不過尋夕在人間認識的美男子並不多啊,”鶴尋夕有些失望的嘟囔,頓了頓,有興高采烈起來,道:“最好是賢惠的長風管家也來,不過還是少,就讓那個長相不錯,可是讓人捉摸不透的九百里也來,嘖!算多算少,也讓二九來湊個數好了,薰衣雖然年紀小,可是那個長相,以後一定是傾國傾城,不能少了他,哎……也才就幾個人罷了……”
這次,鶴尋夕明顯感到花玦捏着自己腿的那隻手停了下來。接着,狠狠的往自己的腿上那麼一掐。
“啊喲哇啦!”鶴尋夕疼的齜牙咧嘴,一下子收回了腿,抱在懷裡揉,睜開眼便只看到花玦轉身,留給自己的背影。
鶴尋夕揉了半天,才覺得不那麼痛,但也不是完全不痛,她看着花玦的背影,齜着牙,問道:“王爺,剛纔是什麼意思?”
“食不言,寢不語。”花玦沉默半晌,緩緩道:“這是凡間三歲孩童都知道的事情,你這麼老的妖怪竟還不如一個三歲的孩童?”
“……我還不打算睡。”鶴尋夕愣了半天,賊賊笑道:“我還準備與王爺多風花雪月一番,那捨得這麼早就睡?”
“本王乏了。”
見花玦將自稱又改了回去,鶴尋夕便知道他是真的生氣,卻又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炸開了毛,只得聳了聳肩,撐起身子要下牀,撇嘴道:“那王爺早些休息,尋夕先出去了。”
雖然對自己從自己的房間被趕出來很是不爽,可是想起能夠睡到花玦那間亮堂堂比自己房間好上許多倍的房間,鶴尋夕的好心情就直線上升,壞心情就直線下降。
可好心情剛上升沒多久,鶴尋夕便聽着花玦冷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過來,道:“鶴尋夕,若是你今天敢走出這個房間,便永遠別在本王面前出現。”
鶴尋夕腳下一頓,好半晌,慢吞吞的爬回了牀上,花玦聽着牀上的動靜,皺着的眉頭便舒了開來,可沒舒多久,就身上就一重,花玦皺眉睜開眼,便看見鶴尋夕從他背後伸過來的一隻手一隻腳。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鶴尋夕就道:“王爺,尋夕睡相不怎麼好,要是王爺介意,還是回自己的房間,這樣才能保證王爺睡的舒暢。”
“本王倒不覺得有什麼不舒暢的地方。”花玦頓了頓,轉身將鶴尋夕翻了過去,大半個身子壓在了鶴尋夕的身上,蹭着鶴尋夕的耳畔,道:“反正本王的睡相,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
“……王爺,尋夕有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鶴尋夕彆着頭,無奈的盯着她房裡不知什麼時候被點亮的燭火,上下攢動。
“但講無妨?”
“王爺可否一直自稱本王,再也別自稱我了?”鶴尋夕道。
看着近處鶴尋夕小貝殼般的小耳朵,花玦心裡頓時生出一陣莫名的騷動,他移開眼,淡聲問道:“爲何?”
“聽習慣了。王爺若是自稱我,反而讓尋夕渾身難受。”鶴尋夕對花玦心中騷動毫不知情,也不感尷尬,大喇喇道。
“……嗯。”花玦輕輕應聲,重新移回目光來,看向鶴尋夕茭白的側臉,不知在想些什麼。
“王爺。”鶴尋夕猛的一個回頭,便與花玦對上了眼,也將鼻尖與對方的鼻尖輕輕的擦過,撓的對方剛平緩下來的騷動,又不安生。
“如何?”花玦臉上閃過一絲異樣,卻也只是一瞬間便消失,快的沒有讓鶴尋夕看的真切。
鶴尋夕定了定神,見花玦還是與平時一樣,一副淡漠的樣子,便乾笑道:“這個姿勢,尋夕很難受啊。”其實她更想說,她被壓的快不能呼吸了。
花玦動了動,將手臂移到
她的腹部,道:“睡吧。”
說完,便在鶴尋夕幽怨的眼神下,閉上了眼,而且似乎像是剛閉上眼,就已經睡着了一般。
鶴尋夕幽怨歸幽怨,卻到底也是沒有做出什麼來,只是最後無奈的掃了那張漂亮臉蛋一眼,就當做是她意外得來的豔遇好了。
很快的,鶴尋夕在她對自己堅持不懈的催眠下,酣暢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鶴尋夕意外的沒有看到花玦那張熟悉的臉龐,身旁空着的位置,皺褶的牀單,卻無一不提醒着她,昨晚她確實是和花玦一起睡了的。
鶴尋夕撇了撇嘴,這噩夢看來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的了。
等鶴尋夕將自己收拾乾淨,用過了早餐,剛要出後院,就迎面遇到急急匆匆的二九,鶴尋夕還沒開口,二九就急道:“鶴尋夕!你終於起牀了,快!收拾收拾!準備啓程了。”
“啓程?到哪兒去啊?”鶴尋夕愣了愣,花玦纔剛脫離危險的魔障,還沒有好好休息一段時日,就急着啓程了嗎?
“自然是回京都啦!”二九道:“聽說王爺收到樂管家的飛鴿傳書,說妖狐抓到了。我們自然沒有再在百次逗留的理由了。”
鶴尋夕一怔,立即笑道:“長風管家竟已經將妖狐抓住了嗎?”
“那是!你以爲呢,不過是區區一隻妖狐罷了。”二九得意道。
“好好,我這就回去收拾,你先與王爺上馬車吧。”鶴尋夕笑道。
誰知二九不屑的掃了她一眼,就往裡走,道:“你拉到吧你,就你那個速度,上次出京都的時候你九哥我就領教過了,九哥可不相信你喲~”
鶴尋夕衣袖中的手漸漸握緊,面上卻依然笑的開朗,與二九半開着玩笑,道:“莫不是王爺叫你來伺候我的吧?”
二九白了她一眼,道:“去你的!王爺纔不捨得把你九哥調過來伺候你呢,還不是你那時候的速度太慢了,九哥可是親身體驗過,要不是當時有長風管家,我看你磨到第二天都不可能收拾好什麼個東西出來的。”
鶴尋夕臉色有些古怪,看着走在她身前二九的後腦勺,道:“不是王爺叫你來的?”
“當然啦!我可是王爺最貼心最得力的二九,王爺纔不會將我貶到你這裡伺候呢。”二九急急的走着,道:“全是我自己擔心,你慢,等會兒讓王爺等得不耐煩了,到時候你又要挨罰了。誒,對了,你那個屁股怎麼樣了?”
聽着二九的話,跟在後面的鶴尋夕表情頓了頓,衣袖中的手也鬆了開去,打着哈哈,道:“當然是承九哥的福,好的差不多了啦,就是癢的緊了,在大庭廣衆下,尋夕又不好意思撓,弄得人心裡煩的很。”
她身前的二九聽了她的牢騷,撲哧的笑出聲來,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道:“你倒也懂得矜持起來啦?不過癢是正常的,那是你的傷口在長肉吶!說明要見好啦!也估計就一段日子的事情,這點癢癢你就先忍着,千萬別去撓它,要是又給弄出血弄破了,我看你怎麼辦吧,別想好了。”
“是是,九哥說的是,尋夕記住了。”在二九身後的鶴尋夕表情緩緩的柔和下來,沒有達到眼底的笑意,也漸漸在眼底暈開。
“所以啊,鶴尋夕!你爲什麼不還我錢!”二九猛的轉過頭來,怒道:“你爲什麼不還錢!!你九哥我一直想不通,想不通,想不通!鶴尋夕!”
鶴尋夕清了清嗓子,老神在在的晃了晃腦袋,道:“九哥怎麼忘了!?當初可是九哥一心不要尋夕還錢的!哎,九哥啊,九哥,莫不是你老了,記性也不好了?”
二九恨恨的磨了磨牙,看了她半晌,轉過頭去,怒道:“鶴尋夕,我告訴你!今天九哥可不是放過了你!是怕王爺王爺着急所以九哥纔不和你計較的!等回了京都!你看着!你要是敢不還錢!你試試!”
鶴尋夕想了想,道:“現在尋夕可是王爺眼前的紅人,九哥你真的要對尋夕做什麼?”
“我!”二九惱怒的又回過頭來,惡狠狠的瞪了鶴尋夕一眼,才轉過頭去,道:“我。我。我。我會找王爺來爲我主持公道的!”
“就幾兩銀子,王爺會放在心上嗎?”進了後院,鶴尋夕低聲問道。
“你!”二九惱怒的轉過頭,瞪向鶴尋夕,只是不多久,他的惡狠狠就慢慢蔫了下去,他道:“……這個、這個肯定是要到時候在看的。”
底氣十分的不足。
鶴尋夕看着他,好半晌,才意味深長,道:“哦~到時候看啊。”
“怎麼樣!?你有意見啊?!”二九怒道。
鶴尋夕越過他,悠悠道:“自然是沒有意見……只不過,既然到時候看,那便到時候再說嘛,九哥何必這麼着急?”
“……”這次,二九不再有其他言語,只是低着頭,跟在鶴尋夕身後,大步的走。
許久,鶴尋夕右腳一跨,進了身旁的一間房間,喊住走過頭的二九,道:“九哥,走過房間了,尋夕的房間在這裡呢。”
二九腳下一頓,仍然是低着頭,好半晌,纔不情不願,也不轉身,只是大步的往後倒退,倒退過一個房間,剛要推門,又聽鶴尋夕道:“九哥,還要再退兩個房間的距離。”
二九的身子一怔,下一刻,他便轉過身來,對着鶴尋夕狠狠道:“那你不早說!?”
可鶴尋夕卻將後腳一收,整個人進了房間,二九氣結,憤憤的衝向她的房間。
進了房間,二九便看清,先他一步進了房間的鶴尋夕,正像個大爺一般,舒服的坐在牀邊上,不遠處的黑色雕花鑲着深色花紋的大理石面的木桌旁,不急不慢的倒着茶。
“鶴尋夕!”二九肚子裡的火‘蹭蹭蹭’的往上冒,急急的就衝到了鶴尋夕的面前,剛要開罵。
鶴尋夕便往他面前塞來一個東西,他下意識舉手一接,定睛一看,竟是剛纔鶴尋夕倒的熱茶,二九愣了愣,道:“謝、謝謝。”
“不謝,尋夕還要謝謝九哥尋夕打點行李呢。”鶴尋夕拿起桌上的另一個杯子,倒起茶來。
“沒事!大家同僚一場,我幫你也是幫自己了!”二九笑了笑,想起花玦還在車上等着,他要節省時間,也不多說,便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慌忙的抹了把嘴,便將杯子往桌上一放,樂呵呵的對着鶴尋夕道:“你要收拾的東西都是那些?快說,說了,九哥幫你收拾好,保證事無鉅細,事必躬親啊~”
鶴尋夕抿着茶,指了指對面的衣櫥,又指了指衣櫥旁的書架,又指了指梳妝鏡前的東西,好半晌,二九會意點頭,道:“知道了!抱在九哥身上了。”
說完,便轉身向着衣櫥走去,打開了衣櫥,看了半晌,空的;又看了看書架,不是空的,剛想拿,卻想起鶴尋夕似乎沒有賣書,帶着滿頭的霧水,他又跑到梳妝鏡前,可是似乎鶴尋夕是從來不塗脂抹粉的……
“哎,我說……”二九
轉過身去,卻見房間裡,原先鶴尋夕坐着的黑色圓椅上,哪還有鶴尋夕的身影?又看圓桌上,只有自己喝過的杯子放在外側一些,而鶴尋夕喝過的杯子,被放在裡側一些的地方,倒扣着,其餘的杯子好好的圍着茶壺放在盤子裡,整整齊齊的。
二九一愣,這是什麼回事?不是去如廁了吧?他疑惑的摸着頭,剛一往別處看,便從開着的窗戶裡,看到了遠處慢慢踱步的鶴尋夕,二九急忙追出去,喊道:“鶴尋夕!”
鶴尋夕頓住腳步,轉身,卻不向他走,等着他跑到了自己的眼前,才笑道:“哦!九哥,怎麼這麼慢啊?”
“什麼這麼慢!你一個人自說自話的跑到這裡來做什麼?不是要收拾東西嗎?”二九怒道。
“嗯,尋夕來縣衙的時候,沒來得急將馬車上的行李卸下來,所以不用收拾東西啊。”鶴尋夕想了想,笑道。
“沒有?沒有東西你剛剛那個是什麼意思?一會兒指這裡,一會兒指那裡的?”二九瞪向鶴尋夕,不滿道:“你莫不是在將我耍着玩?”
“這倒不是的,”鶴尋夕一反常態,鄭重的看着二九,道:“九哥,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尋夕從來都沒這麼想過,不然爲什麼尋夕要給九哥你倒茶呢?不然爲什麼九哥你……哎……”鶴尋夕失望的掃了二九一眼,便不再說下去。
二九被她這樣子一弄,倒反而真的不好意思了,撓着腦袋,道:“可你,你都沒說清楚,這不是耍我是什麼?”
“尋夕是說了的,可是二九急忙要整理東西,沒聽見尋夕說的話罷了。”鶴尋夕頓了頓,道:“尋夕那時候在喝茶,嘴上沒有空,只好用手指指出來,可是剛指好,喝完了茶,說了一句最重要的話,可惜九哥沒有聽見。”
“你說了什麼?”二九疑惑道。
“這些地方,每一樣是尋夕的。”鶴尋夕頓了頓,道。
“……”這種廢話,到底說來是做什麼用的?二九眼角抽了抽。
他剛想朝着鶴尋夕吼,鶴尋夕卻轉過身,向前走,似是不經意道:“王爺應該等急了,我們要不要快些上馬車,快些與王爺趕回京都?”
“……”這也是廢話!二九心中怒吼,但看着眼前慢慢走遠的身影,二九狠狠的撇嘴,利落的跟在了鶴尋夕的身後。
等到了縣衙門口,入眼便是那輛熟悉的馬車,和兩匹黑色的駿馬,只這樣,她就似乎像是看見車中的那個清冷絕美的人一般,鶴尋夕頓了頓,突然向着她身後的二九大聲喊道:“九哥!這馬是原來咱們那匹馬啊?怎麼看着不一樣了?”
她身後的二九躲不及,等她吼完,才慢慢往旁邊離遠了兩步,道:“靠!人就在你旁邊喊這麼大聲做什麼?”
鶴尋夕面不改色,道:“不過是怕你人老了,聽不清罷了。舉手之勞,九哥不必放在心上。”
“呸!”二九惱怒的掏着耳朵,狠狠啐了一口。
鶴尋夕似是沒有放在心上一般,大步的往馬車走去,剛上車轅,撩開了車簾,她就看到了閉着眼的花玦,空握着的掌穩穩地放在膝上。
鶴尋夕垂下眸子,將複雜的心緒藏在長長睫毛的陰影之下,她爲什麼要故意的高聲的喊出來?
就算是因爲些不得已的原因留下來,她也沒必要如此在意的。
鶴尋夕穩穩坐到花玦對面,垂着眸子,好半晌,還是合上了眸子。
她卻並不知道,在她故意高聲喊出來之後,鬆開來的不僅僅是花玦緊握着的拳頭,同樣鬆開來的還有花玦緊蹙着的眉宇,和他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的心。
不知爲什麼,回去的路程總讓人覺得比來時的路程要短上許多,沒出小半個月,花玦一行人已經到達了邯鄲城外百里外的小路上。
鶴尋夕百無聊賴的倚着車窗,撩開窗簾的一個小角,往外張望。
“怎麼?有何不妥?”花玦睜開眼,便聽見鶴尋夕輕聲的疑惑聲。
鶴尋夕轉過腦袋,望向花玦,道:“也不是不妥,尋夕只不過是覺得這路好像與去的時候不太一樣了,不知是不是尋夕看錯了。”
花玦道:“你沒看錯,這次的路確實是不一樣了。”
“王爺抄了小道?”鶴尋夕又轉過頭瞄了一眼窗外的景色,疑惑道:“王爺這麼急着回京都?這是爲什麼?”
花玦道:“既然妖狐已經找到了,本王又何必再跑到肅州去?”
“妖狐找到了?”鶴尋夕佯作不解的樣子,道:“王爺什麼時候找到妖狐的?尋夕怎麼不知道?哦!是不是長風管家找到了妖狐的?然後飛鴿傳書給了王爺?”
“你不知道?”花玦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鶴尋夕,道:“那九百里口中的小狐狸是誰?”
“九百里口中的小狐狸,又不是尋夕口中的小狐狸,王爺問尋夕,尋夕又怎麼會知道?王爺你應該去問九百里的。”鶴尋夕晃着腦袋,像是咬文嚼字一般。
“哦?本王還以爲以你的聰明才智不可能不知道的。”花玦道。
“那可不是這麼說的,王爺你可是說過了的,尋夕比普通的人類不知笨上了多少倍,那尋夕怎麼會知道普通人類都不一定知道的東西?王爺這樣說是不對的,你這麼樣分明是在爲難尋夕了。”鶴尋夕聳聳肩,轉過了頭,看向窗外。
好半晌,都沒有聽見花玦在說什麼,鶴尋夕轉了轉眼珠,轉頭過去,還沒說什麼,卻覺得眼前一暗,花玦湊了上來,鶴尋夕的腦袋不自在的往後縮了縮,兩人的鼻尖纔沒有碰到一起去。
鶴尋夕訕笑道:“王爺,這可是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花玦定定看着鶴尋夕的眸子,似是要將她看穿一般,半晌,才道:“鶴尋夕,你就是本王要找的那隻小狐狸。本王既然已經知道了,何必再狡辯?”
鶴尋夕想了想,又想了想,看向花玦道:“王爺說的太深奧了,尋夕不太明白。”
“不明白?”花玦沉着眸子,看着眼前一臉無辜的鶴尋夕,道:“那你倒是給本王解釋解釋,爲什麼九百里叫你小狐狸?而不是大花狗?”
“要是叫大花,那也應該是叫貓吧?”鶴尋夕愣愣開口,看着花玦的眼色更沉,她才幹笑兩聲,道:“那這怎麼叫是他的事,我怎麼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叫?再說了,我自己是狗還是狐狸,難道我自己會沒他清楚?”
花玦靜靜的看了她半晌,才緩緩往後退去,坐回原本的位置上,鶴尋夕面上不動,仍然是一副輕佻的樣子,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他看着面不改色的鶴尋夕,道:“這可不一定,也許你在遇到本王以前,摔壞了腦袋,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動物了。”
“王爺說笑了,尋夕的身子骨從來都是經得起摔經得起泡經得起打的,別說現在尋夕根本從來沒有被摔過,就是尋夕被重重的摔過,忘記什麼,都不會將自己是什麼給忘記了。”鶴尋夕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