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聰明,九百葵得意的想到,可她不知道,若是她平時多關注一些三界的重大消息,關注些重要仙謫,那麼在鳳鳴子鶴報出鳳鳴這個姓氏的時候,她就可以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而不是打着跑到皇宮裡查詢那繁複天界文字寫出的資料,她更不知道,在街頭的時候她隨便找一個小販問,也一樣得到意外的收穫,無論哪種方法,她都可以省下一大把的精力時間和體力。
青丘宮宇的壯麗巍巍比起凡間皇宮來,少了幾分塵世的氣息,多了許多仙界獨有的飄渺高深的意味,在查詢了不下百間宮殿後,九百葵終於找到了資料庫的確切位置。
可資料庫卻比其他宮殿的守衛森嚴的多,已經精疲力盡的九百葵早已沒了耐心,看着重兵把守的殿門,隱身的她現在只想轉身就走,可又想到鳳鳴子鶴現在大概已經要被處死,她的腳步就變得沉重起來。
就不該答應幫將死之人的忙,讓她現在連個想反悔的機會都沒有。九百葵憤憤想到。
而另一方,正在九百葵正絞盡腦汁的想着方法進資料殿,找到一個叫做鳳鳴鰈連的狐仙,告訴他,他妹妹鳳鳴子鶴的消息的時候,鳳鳴鰈連已經收到了天界傳來的消息,他現在正在趕往天庭的路上。
煙霧繚繞的寢殿中,鳳鳴鰈連緩緩踏進正殿中,沉穩的表情下是不常有的不寧心緒,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間變得這麼嚴重,他原以爲風夕一定會陪在鳳鳴子鶴的身邊盯着對方,只要有風夕在,鳳鳴子鶴在凡間絕不會惹上什麼麻煩。
可現在,他沒有任何風夕的消息,他不知道是風夕壓根沒在鳳鳴子鶴身邊,還是風夕和鳳鳴子鶴兩人都出了事。
只是到底出了什麼嚴重的大事,天帝會將鳳鳴子鶴關進死牢?鳳鳴鰈連蹙起眉頭,焦急的等待着天帝。
“鰈連來了?”
天帝醇厚低沉的聲音在鳳鳴鰈連的耳邊忽然響起,鳳鳴鰈連擡起頭,便看到褪下朝服,身着白色便衣的天帝,沉眸看着自己,對方的臉色果然不似平時的平和。
“陛下,”鳳鳴鰈連作揖道:“陛下,這次鰈連來,是爲了鰈連那不受管教的小妹。請陛下開恩,別讓小妹待在深海牢籠之中,狐仙屬火,深海陰冷,屬水之重地,若是多呆下去,怕小妹的性命堪憂。”
天帝在大殿中的主座坐下,他沉聲卻不回答對方的話,他緩緩道:“仙界的仙家衆多,朕以爲唯獨青丘狐仙是最懂得禮數也最守天規的,可如今發生了這種事,朕深感心痛。”
“陛下,小妹到底做了什麼錯事?鰈連願意一併承擔。”鳳鳴鰈連道。
“你妹妹鳳鳴子鶴不但在凡間滯留,而且還篡改凡人生死,逆天而行,而且死不悔改!鳳鳴鰈連,你要怎樣承擔?”天帝沉眸,鳳鳴子鶴那天頂撞的怒氣仍讓他無法忘懷。
鳳鳴鰈連大駭,連忙跪下,急道:“陛下,小妹年幼,做事魯莽不做細想,請陛下開恩留情!”
天帝沉默望着跪在地上的鳳鳴鰈連,好半晌,才緩緩道:“青丘狐仙一直乖巧守禮,也是朕的最重要的左右手,不是必要,朕自然不會趕盡殺絕,可朕不是沒有給她機會,只不過你妹妹一再拒絕,她似乎並不認爲自己有錯。朕只好讓她去了海牢。鰈連,不是朕不想放過她,是你妹妹不願讓朕放過她。”
鳳鳴鰈連心頭更加駭然,他不知都鳳鳴子鶴是怎樣忤逆了天帝,可他卻知道只要是反駁拒絕,下場絕不會好,但他還是急忙道:“天帝,天帝開恩,小妹何德何能忤逆不允?全是她太小了,請天帝讓我去勸說她吧!天帝再寬恕她一次吧!”
天帝沉眸不語,半晌還是同意了鳳鳴鰈連的請求。
鳳鳴鰈連剛下到深海,便感到周身一陣陣寒意,法力高於鳳鳴子鶴許多的他都幾乎招架不住,想到幾乎沒有法力的鳳鳴子鶴,他的心情不由沉重起來。
鳳鳴子鶴正閉眼休息,突然聽到低沉的開門聲,她疑惑的擡頭看去,便看到鳳鳴鰈連緩緩打開的牢門外。
“哥哥?”鳳鳴子鶴想站起身來,卻不小心一個跌趔,差點摔倒地上,鳳鳴鰈連急忙大步走到對方身邊,扶住鳳鳴子鶴。
“你怎麼來這裡了?”鳳鳴子鶴疑惑的看着對方,按理說,九百葵應該已經將消息帶給對方了,既然知道了她的決定,那爲什麼對方會在這裡?
鳳鳴鰈連本想着責罵對方,可看到對方虛弱的樣子,不禁心疼起這個寶貝妹妹來,也不忍再說她什麼,他沉聲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能不來?身子怎麼樣?”
“還好。”鳳鳴子鶴抿了抿脣,往鳳鳴鰈連身後探頭看,九百葵是神侍一族,大概也是能進這種地方的,她問道:“九百葵和你一起來的?”
“九百葵?”鳳鳴鰈連道:“九百葵是誰?”
鳳鳴子鶴皺了皺眉,她道:“九百葵是我的一個朋友,那時候天兵天將來帶我上天庭,我就託她幫我帶個口信去青丘給你的。”
“並沒有一個叫九百葵的人來青丘找我。”鳳鳴鰈連道:“什麼口信?你想與我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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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子鶴心想九百葵肯定是沒去青丘,真是可惡的九百家,她這都小命不保了,還這麼欺騙她的感情!
看着鳳鳴鰈連疑惑的表情,鳳鳴子鶴動了動脣,仍是沒敢將當初想讓九百葵帶去的話告訴他,只是扯了扯嘴角,道:“沒什麼,只是報個不平安罷了。哥哥,既然九百葵沒去找你,你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我在這裡了?”
“看樣子你闖的禍很大。”鳳鳴鰈連道:“天帝派手下最親近的侍者來青丘告知我你被打入海牢,性命堪憂。子鶴,你是不是又與那人扯上什麼關係了?”
鳳鳴鰈連口中的那人,便是花玦,想起自己的寶貝妹妹爲了花玦做出的許多犧牲,和花玦的不告而別,讓鳳鳴鰈連的臉色忽然變得陰沉惱怒。
見對方的臉色難看,鳳鳴子鶴想辯解些什麼,可事情確實是與花玦在凡間的身份有關,她皺起眉頭,想了想,也沒想到該怎麼說,只得沉默不語。
鳳鳴子鶴的沉默在鳳鳴鰈連看來,就像是默認了一般,花玦在鳳鳴鰈連心中本來就十分差的影響又跌了幾分,他沉聲道:“天帝對我說,他給了你機會,可你卻不願接受,是不是又是因爲那個凡人?”
鳳鳴子鶴看着對方愈見陰沉的臉色,不由急道:“哥哥,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誰都不怪。我、只不過是我自己做不到罷了。”
可她說的話,卻被鳳鳴鰈連認爲是對方幫助花玦開脫的辯解,根本沒聽進去多少,責怪花玦的心思又重了許多,他問道:“天帝說的話,你照做便是。”
“我做不到……”鳳鳴子鶴低頭看着自己緊抓着對方衣袖骨節漸漸泛白的手指,突然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見對方的樣子,鳳鳴鰈連皺眉問道:“天帝到底說了什麼?
讓你如此爲難?”
鳳鳴子鶴咬了咬脣,半晌,低聲緩緩道:“……天帝,天帝讓我殺掉那個凡人。”
鳳鳴鰈連疑惑道:“那小子不是已經失蹤了?你難道又見到他了?”
“不,我是說,他的母親。”鳳鳴子鶴看向鳳鳴鰈連,見對方疑惑不解的樣子,她難過道:“我、我用自己的血救了那人的性命……天帝、天帝說,這是逆天而行……哥哥,我不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
鳳鳴鰈連沉眸道:“生死自有上蒼主宰,你做了這事,確實是逆天而行。天帝就是現在將你押往誅仙台,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都可以。”
鳳鳴子鶴道:“……哥哥,那、那天帝可有爲難你?”
她最害怕見到的就是因爲自己的緣故而連累到自己的哥哥,也連累到青丘無辜的狐仙們。
“沒有,天帝不但沒有爲難我,而且還讓我來看你了。”鳳鳴鰈連欣慰的笑了笑,看着消弱不少的鳳鳴子鶴,他收起笑容,沉眸道:“生死自有命,子鶴,你應該聽天帝的話。這樣纔不用讓自己白白失去性命。”
鳳鳴子鶴看着鳳鳴鰈連堅定的搖了搖頭,道:“哥哥,不。我不。”
“又是因爲那小子!”鳳鳴鰈連忿忿道:“他都已經將你忘記了,你還這樣爲他。難道你忘了你還有個哥哥?忘了青丘還有長老們和風夕等着你?你就忍心讓我們爲你傷心?你就忍心這樣傷害我們?”
“哥哥,我不是這樣想的,”鳳鳴子鶴難過的看着鳳鳴鰈連,道:“我知道還有你們,可是現在讓我親手去剝奪一個人的生命,我做不到。不是因爲她是花玦的母親,而是因爲我和她說過話,見過她,我知道她是怎樣溫柔的人,我不忍心這麼做。她是個溫柔的好人,她不應該這麼早就死的。”
“生死天註定。”鳳鳴鰈連撫着鳳鳴子鶴的後背,安慰道:“你只不過是青丘的小小狐仙,你不能改變一個人註定的生死……”
“可是,現在她已經可以活下去了,她的病也好了,我怎麼能殘忍的奪取她的生命呢?”鳳鳴子鶴搖頭道:“哥哥,我做不到的。你還是別再勸我了,你、你就當你的妹妹,是身患重病死了吧。反正我身體本就不好,在幾百年前我早該死了,也許我剛出生的時候,就該夭折的,現在我活了這麼久,也該是時候了。”
“胡說什麼?!”鳳鳴鰈連忍不住訓斥道,可心裡他卻是清楚的明白他善良的妹妹,是真的無法做到親手殺死一個無辜凡人的,他沉眸心裡開始打起另外的主意。
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只要他動手將那個凡人的生命抹去,這樣一來,他的妹妹也不用死,那凡人也能在她該有的命運軌道終結自己的一生。
“我知道了。”好半晌,鳳鳴鰈連沉聲道。接着,他將自己的華羽大氅披在鳳鳴子鶴身上,緩緩起身,道:“你好生保重自己,我再去請求天帝,希望他能開恩。”說完,也不等鳳鳴子鶴再說什麼,便轉身往外走去。
“哥哥,你別……”鳳鳴子鶴還沒喊住鳳鳴鰈連,對方的身影已經隨着牢門慢慢關閉而消失在她的視野之中。
鳳鳴子鶴失落的愣愣看着暗藍色的牢門,半晌,低聲嘆道:“沒用的吧。”
天穹深處的雲層之上,太陽的光芒耀眼奪目,暈着淡黃色光輝的天庭大殿莊嚴肅穆,鳳鳴鰈連垂首站在大殿之中,沉聲道:“狐仙鳳鳴子鶴願爲自己犯下的錯誤做出彌補,鰈連懇求天帝開恩。讓鳳鳴子鶴戴罪立功。”
半晌,天帝肅穆醇厚的聲音突然響起,穿過片片飄渺的雲縷,低低的在殿堂中迴響,他同意了鳳鳴鰈連的請求,作爲饒恕鳳鳴子鶴的條件,他命令鳳鳴鰈連監督着鳳鳴子鶴完成那項鳳鳴子鶴幾乎不可能實現的任務。
雲層上不時傳來低聲淺吟,但很快就漸漸消散,天庭裡的仙謫們似乎對天帝的格外開恩毫不意外,狐仙本就是天帝的寵兒,就是再寬容些,他們大概也會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天帝的寬容讓鳳鳴鰈連不禁鬆了口氣,很快他就帶着虛弱並且疑惑不解的鳳鳴子鶴回到了青丘,聰穎的鳳鳴子鶴見到來接自己出去的鳳鳴鰈連,心頭忽然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她知道自己犯下的錯,天帝沒有理由這麼輕易的就饒恕她。
但是鳳鳴子鶴短時間內無法知道自己被赦免的理由了,鳳鳴子鶴的身體本就羸弱不堪,加上之前爲了花玦而失去的五百年,和之後的海牢之劫,讓她來不及問鳳鳴鰈連什麼,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鳳鳴子鶴的沉睡,讓鳳鳴鰈連着急擔憂,他召集青丘的長老們,他命他們一同來照看自己唯一的妹妹。
而他自己,則去了花玦的國家,商國。按照從地府找到的生死簿,只有一個女人是符合違背了原本生死的人,他找到了那個害的自己寶貝妹妹出事的女人。
帶着與自己身份格格不入的黑白無常專用的勾魂索,鳳鳴鰈連很快便完成了任務,將魂魄最終交給地府之時,鳳鳴鰈連看着自己並未沾染血腥卻覺得粘膩不堪的雙手,暗自慶幸是自己來做了這件事,若是逼着鳳鳴子鶴來殺了自己認識的這個女人,那對方的痛苦不知是自己的多少倍了。
還好是他。
等鳳鳴鰈連回到青丘的不久,在四大長老的照顧下,鳳鳴子鶴很快便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只是身體孱弱,每天只能在牀上度過。
而被自己困在資料庫中的九百葵,再幾乎翻遍了整個資料高塔中的資料後,終於在最頂端的地方找到了似曾相識的姓氏,這時她才後知後覺的知道,鳳鳴,是狐族皇室的姓氏。
她沒頭沒腦查找的鳳鳴鰈連,不禁只有一個,換個角度來說,也很好找。
他一直在青丘上空的華美宮殿裡,九百葵想明白了這件事,氣的幾乎想在資料庫中放一把大火,把這些累的她半死的東西都燒個乾淨。
最終,九百葵還是沒有對讓她筋疲力盡的資料庫做出什麼過頭的事情,她意識到,有時間在這裡和沒有生命的資料庫較勁,還不如儘快趕到青丘的浮宮中,把鳳鳴子鶴的話帶到,然後能夠儘早遠離這個倒黴催的地方,也許這樣她能重新交些好運。
也許是九百葵是真的和青丘犯衝,當她興沖沖飛上宮殿正門外,還沒來得及對守門的兵士說些什麼,就被當做是擅闖皇宮的不善人士,兵士們理所當然的與她發生了爭執。
還沒完全擺脫頭疼的九百葵剛開始還試圖與兵士們講自己來的意圖,可到了後來,九百葵也不願再說什麼,直接撂倒了一羣了兵士,正打算往宮殿中闖。
忽然空氣中響起一聲急促短暫的破空之聲,幾道耀眼的白光急速的像是閃電一般,鋒利的割破空氣,從九百葵的正面射來。
九百葵躍起身子,在空中靈活翻身,卻還是被那白光擦傷了肩。
“你是何人?你知不知道
這是什麼地方?是能隨便亂闖的嗎?!”一十二三歲的少年不悅的看着狠狠瞪着自己的九百葵,道:“還不快快離去!”
敗給比自己小上許多的人,讓九百葵像是受了很大的羞辱,雖然她不是九百家最強的,卻也不該是這麼容易被打敗的,並且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狐仙,這讓她的自尊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我是誰?等我打敗了你,你就知道我是誰了!”九百葵快速變化手訣,從空中抓出一把鋒利的青鋼寶劍,與之前對付鳳鳴子鶴不同,這次她拿出的寶劍,整整長了原先寶劍的一倍,少年從她拿出寶劍的那一瞬間便知道了對方是身份,可還不等他說什麼,對方的青鋼寶劍就脫手而出,狠戾的向他衝來。
少年皺了皺眉,卻毫不慌措,伸手成爪,在空中輕輕一扭,寶劍就如同棉花一般,在空中捲曲扭轉,九百葵驚得臉色煞白,她已知現在寶劍怕是不能收回來了,翻了個複雜的手訣,空中傾下而來數道幽藍的驚雷,少年面不改色,將空抓着寶劍的手往天空中輕輕揮去,利劍頃刻裂成數億碧綠碎片,在空中散開,在白色光芒的連結下,變成一張鋪天的大網,閃着白色的閃光。
九百葵面色沉重,口中低聲念着咒文,驚雷越走越大,雷聲幾乎要將耳膜震破,門外的兵士們臉上都不由露惶恐痛苦的神情,顆顆豆大的冷汗從九百葵的額上慢慢滑下,她不是九百家最優秀的,卻也不差,她一直以爲自己已經能夠應付任何事情,但她從沒這麼與人進行過真實的決鬥較量,更不知道會有這麼棘手的對手。
她大意輕敵了,她以爲這樣的小孩,能接住她的寶劍只不過是僥倖,她以爲這次對方絕不可能接下她引以爲傲的雷霆訣,可現在對方卻用自己的寶劍接下了,並且與自己耗着。
現在她只能被對方牽着走,九百葵知道這樣的情況有多不好,對方的靈力顯然在自己之上,這樣熬着,處於劣勢的絕不會是對方,而自己的靈力消耗乾淨只是早晚的事。
可最麻煩的是九百葵現在就是想放手,也要看對方的意願。兩人耗了半晌,九百葵的靈力消耗到了極限,臉色也變得慘白,眼看就要被對方的力量淹沒。
忽然紅色的火焰憑空竄出,在九百葵周身旋轉,護着九百葵不再受到少年強大靈力的壓迫。
“真是亂來。”
九百葵在脫離了兩股力量拉扯的時候,就跌坐在地上,聽見熟悉的聲音,她詫異的擡頭,便看到身前九百里的笑臉。
“大哥?”
來人正是九百葵的堂哥,九百里。
少年在九百里隔斷了他與九百葵的時候,便收手不再攻擊,靜靜的看着兩人,周圍的兵士用眼神詢問,都被他揚手製止。
“和青丘的長老拼命?小葵花,你活的不耐煩了?”九百里一身暗色短袍,抱着胸,彎腰笑眯眯道:“幾個月沒見,還是這麼喜歡闖禍嘛。”
“我沒有!”九百葵聽着九百里的話,心裡着實駭然,她偷偷瞄了眼遠處的少年,抹了把臉,道:“我是有正事找狐王說!”
“哦?你小樣能有什麼事找狐王?”九百里笑着挑眉。
“我就不能有事啊!?我這可是急事,我要幫着他妹妹帶話給他的!”九百葵盤腿坐着,昂着腦袋看着九百里,大咧咧道。
九百里輕笑出聲道:“人家兄妹之間還要你這個外人來傳話?”
九百葵道:“是真的!他妹妹被天庭抓去了,只能讓我帶話了。”
“那她讓你說什麼?”九百里問道。
“當然是臨終的話,還能有什麼。”九百葵道:“就他妹妹不讓他去救她,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這些告別的話唄。”
“哦,正好我也要去找狐王說些事情。”九百里直起腰,道:“真巧啊。”
“誒?那還真是很巧啊!大哥,要不是這麼巧,我大概要被那個小孩子弄死了。”九百葵笑道:“那現在你把我放出來,我們一起去見狐王吧。”
“嗯,”九百里皺了皺眉,半晌,搖頭笑道:“不行。我可不能和一個在青丘宮殿鬧事的一起進去。”
“啊?”九百葵道:“可我要帶話的。再說我不進去,你難道要把我晾在這裡嗎?這樣不好吧?”
九百里道:“有什麼關係,這麼簡單的事情,我也能幫你做了。你在這裡總好過他們把我也當成你這樣的擅入者。安心等着吧。”說着,便轉身就走。
“九百里!”九百葵見對方似乎是真的要把她留在這裡,急忙喊道:“你不能把我留在這裡!再說,就算是你不帶着我,那小孩也不會放你進去啊!帶上我有什麼區別啊?!”
她的話喊得很響,宮門前的士兵幾乎都聽到了她對他們長老的稱呼,臉色多少有些奇怪,像是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的樣子,而那少年仍面不改色,沉眸看着九百里,淡聲道:“祝融侍者何以來此?”
九百里眼神琢磨的看着少年半晌,愣聲道:“長老確實長得很年輕啊。”
“……”少年不惱不怒,只是靜靜的看着九百里。
九百里自說自話道:“那我是應該叫你弟弟呢還是小弟弟呢?”
“……三長老就好。”少年道。
九百里笑道:“行,小三弟弟,我是來這裡找狐王有要事的。可否勞煩通報一聲?”
“……”三長老點了點頭,但臉色明顯變得有些晦澀不明。
雖然三長老進去的時候臉色奇怪,但他還是很厚道的狐仙,不多久,九百里順利的見到了狐王鳳鳴鰈連。
狐王鳳鳴鰈連接待九百里的地方是青丘宮殿的正殿大廳,三長老將九百里帶進了宮殿後,就走到了狐王身後立着。
聽到聲響,鳳鳴鰈連轉身便見到九百里,他沉眸道:“火神侍者一族。”
九百里道:“狐王好眼力。”
鳳鳴鰈連道:“是三長老告訴我的。”
“哈哈,三長老好眼力。”九百里毫不尷尬,道:“那三長老肯定也告訴了狐王,我來這裡是有要事要與狐王說。”
鳳鳴鰈連道:“我青丘狐仙一族與火神並無交集,不知道你來是爲了什麼要事?”
九百里道:“我來這裡並不是爲了火神與青丘,而是想見一個人。”
“誰?”
“風夕,半神族下任族長。”九百里道。
“風夕大人,鳳鳴大人和我說過要讓你帶她回去的。”
凡間,紅果子在聖王府中低飛視察了許多圈後,穩穩停在立在屋頂上的風夕肩上,急切道:“她是真的要走的,風夕大人,鳳鳴大人她沒有說謊!”
“可是我不知道爲什麼她現在不在這裡了。”紅果子見對方沒有迴應自己的話,以爲對方在爲鳳鳴子鶴突然消失的事情而感到生氣,連忙勸道:“鳳鳴大人絕對不會騙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