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象流氓撫摸少女肌膚一樣輕拂着樹冠,被調戲的樹葉發出沙沙聲無力的抗議着。天上,顏色象雞蛋黃一樣的夕陽,很不情願的終於從龍虎山那聞名全國的雙峰山巔落下,只有幾縷餘光頑強的照在雲層上,把天空染出一片火紅,彷彿是在向世人示威——老子還會回來的!
天漸漸黑了,聚集在比武場上的各門各派靈能者議論着今天比武場發生那些驚心動魄的事逐漸散去,大門派的弟子自有勢利眼的龍虎山專人接待,好吃好喝的供着,小門派則大都跟在了財力雄厚的多林派背後,多林派提供的住宿雖然只是行軍帳篷比不是龍虎山的賓館,在提供的飲食方面卻絲毫不比龍虎山遜色,甚至還有超過的地方。多林派的錢沒有白花,新建派不到一個月時間,多林派就成了天下靈能者心目中唯一能與龍虎山抗衡的代表,不少與龍虎山不和的小門派都公開或半公開的表態唯多林派馬首是瞻,勢力已經隱隱有和龍虎山分庭抗禮的本錢。
二十二歲的最後一天絕對是何浩有生以來最風光的一天,那神秘三爺爺賜給的六魂幡和孔雀明王的公開支持,給何浩在靈能界換來了無數人的羨慕和妒忌,無數牆頭草象衆星捧月一樣簇擁着何浩,甜言蜜語歌功頌德幾乎把何浩淹沒。更讓何浩興奮莫名的是——還有不少年輕貌美的少女靈能者竟然偷偷朝何浩大拋美眼,這可是沒錢又不帥的何浩這輩子第一次遇到的好事,如果不是身邊還有一個已經快到手的申情,何浩指不定就跟着那些美女去了,在風景如畫的龍虎山結下一段乃至幾段羅曼蒂克的露水情緣。
來到露營地時,申情忽然把何浩從叫嚷着要給何浩慶祝進入決賽一醉方休的人羣中叫出來,板着臉對何浩說道:“何浩,到我帳篷裡來一趟。”見申情臉色不善,何浩心中不免揣揣,趕緊對周圍的人羣叫道:“各位前輩,各位師兄弟姐妹,在下有一些事要離開,要喝酒等明天,明天不管是勝是敗,我何浩都要和各位痛飲三杯。因爲,明天正是在下何浩的二十三歲生日!”
時間的恰巧讓人羣中又發出陣陣歡呼,或是高興又有了拍馬屁拉近關係的機會,或是發愁白吃了多林派幾天明天怎麼都得送生日禮物導致破財,何浩可沒時間去搭理那些人的心思,象一個跟屁蟲一步一趨跟着神色冰冷的申情離去。天市魔垣李家良本來也想對何浩說些什麼,不過李家良好無/敵\龍,書[屋.整!理酒貪杯且酒量極窄的性格早被魔界衆人熟知,宋強和張磊一左一右硬是把李家良拉去灌酒,給何浩和申情製造出了單獨相處的時間。
進到申情的單人帳篷,帳篷裡一如既往的凌亂不不堪,倒不是申情象何浩一樣懶惰不愛乾淨——而是一對靈獸活寶的傑作。見何浩進來,變成黑狗被抓得滿臉血痕小四哭哭啼啼的衝過來,“何浩,我再也不想和這隻又老又醜的母老虎呆在一起了,明天你去比武場一定要帶我去。”小四的話自然換來變身成黑貓的黑點虎一頓爪子,結果在下一刻兩隻珍貴的靈獸就象垃圾一樣被申情扔出了帳篷,可見申情的心情確實不好。
“仙女姐姐,我錯了,我錯了。”何浩趕緊給申情跪下,扇着自己耳光求饒道:“我不該和張可可擁抱,我不該偷看其她女人,我該死,求神仙姐姐原諒。”
“少避重就輕,你和洪丹兒在六魂幡裡做的事還沒說,別以爲我什麼都不懂。”申情在心中狠狠指出何浩隱瞞的事實,不過申情把何浩叫到這裡倒不是要找何浩算帳。申情淡淡說道:“起來吧,那些事以後再說。”何浩膽戰心驚的站起來,又偷偷看看申情的臉色,見申情雖然沒有再板着臉,變化後美麗稍遜的臉蛋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何浩心中的慌張自然絲毫不減。
對視而立沉默了良久,申情忽然一低頭,再擡起頭來時,已經恢復了原先那天姿國色,申情拍拍身邊的牀沿,柔聲道:“你坐到這,我有話對你說。”申情突然變得這麼溫柔,何浩心中更是慌張,誰知何浩戰戰兢兢的剛坐下,申情柔軟的身軀就靠進了何浩懷裡,並主動將何浩的手拉到胸前按緊,讓何浩幾乎懷疑身在夢中。
“何浩,我能求你一件事嗎?”申情的聲音第一次變得比蜜還甜,就連何浩乘機揉弄她的胸部都不在乎,申情微側着頭,盯着何浩的眼睛慢慢說道:“我知道你在比武大會上能走到現在,除了運氣好之外,靠的就是別人不清楚你的底細和你擅長的鬼花招,沒多少真實本領。但我希望您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在明天的比武大會決賽上,以截教弟子的身份奪取冠軍。這個要求很強你所難,但我求你一定要答應我。”
“是因爲截教嗎?”何浩的手滑進申情的衣領裡享受着申情豐胸的嫩滑和溫暖,低聲問道:“因爲我無意中獲得六魂幡,明天我代表的不僅是多林派,更代表着截教,所以同是截教弟子的你才求我?”
“你真聰明。”申情抱住何浩的頭,在何浩脣上深情一吻,柔聲說道:“沒錯,正是因爲你是我們截教的代表,而我們截教在三千年來受盡磨難,聲勢跌落谷底,所以我才希望你能爲我們截教爭這口氣。”
“可我的對手是孤寒凡,我和他又有深仇大恨,到了比武場上,不是我死就是他亡,我會有生命危險哎。”何浩假作爲難,先訴說一通困難,最後才色眯眯的說道:“如果,仙女姐姐能給我什麼好處,那我也許還能豁出去拼這條命。”說着,何浩的兩隻手全探進了申情衣服裡大肆活動,想要什麼好處,不言而喻。
“臭淫賊,對我還要講條件。”申情紅着臉按住何浩的雙手,湊到何浩耳邊羞澀道:“只要你能答應我,不管能不能找到武吉那混蛋,明天晚上我都可以……。”聽到申情的許諾,何浩心花怒放,抱住申情一陣狂吻,心中開始盤算,明天該用什麼手段收拾孤寒凡……
……
同一時間的上清宮偏殿裡,被二郎神派到仙界偷東西的洪丹兒終於回到了人間,大喜過望的二郎神甚至沒有去享受張剛二派系特別爲他準備的精美素宴,也不管孤寒凡願不願意,一把將孤寒凡從張可可身邊揪進了自己的房間。見孤寒凡進來,洪丹兒馬上撒嬌似的咋呼道:“乖師侄,快給師姑磕頭吧,師姑給你帶好東西來了。”說着,洪丹兒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羊脂玉瓶,在孤寒凡面前搖晃着炫耀。
“師姑,這是什麼東西?”孤寒凡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問道。洪丹兒小臉一翻,將玉瓶收起,嘟噥道:“不告訴你,你先給我磕頭再說。”二郎神也微笑着拍拍孤寒凡,笑道:“快磕頭求你師姑指點迷津吧,有你的好處。”雖然洪丹兒的生理年齡僅有十五、六歲,但生理年齡比何浩還大的孤寒凡還是毫不猶豫跪下,磕頭道:“師姑在上,師侄給你磕頭了。”
“總有一天,我要讓那個臭淫賊也這麼跪在我面前。”洪丹兒先在心中惡狠狠的說上一句,這才笑嘻嘻的把玉瓶,倒出十粒金光閃閃散發着異香的丹藥,得意道:“看,這就是我師伯祖太上老君的傑作——九轉金丹,服下一粒,可以增加你百年修行,把這十粒吃下去,等於你修行了一千年。”
“增加一千年的修行?”孤寒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喜問道。二郎神冷笑答道:“不錯
,這是我讓你師姑從三十三天之上的兜率天宮裡偷出來的,幫你增強實力,今天晚上你別睡覺了,我再傳你一門法術,讓你明天報殺母奪妻之仇萬無一失。”
“順便幫我報仇,搶回我的法寶,否則我肯定要被媽媽罵死。”洪丹兒嘟起小嘴嚷嚷道。孤寒凡喜不自禁,又給二郎神和洪丹兒跪下磕頭,哽咽道:“恩師與師姑的大恩大德,孤寒凡沒齒難忘,徒兒一定不負師傅重託,爲光大二郎神教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你知道我們的好就好。起來吧,把這十顆九轉金丹服下。”二郎神淡淡說道,孤寒凡又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爬起來,伸手去拿那十粒九轉金丹,誰知二郎神忽然攔住他,拿起一粒顏色與其餘九粒九轉金丹稍有不同的丹藥,詫異問道:“師妹,你這粒丹藥是那裡來的?我記得師伯祖的九轉金丹是一葫蘆裝九粒,怎麼跑出十粒來了?”
“這一粒啊。”洪丹兒回憶道:“當時我找到那壺九轉金丹確實只有九顆,這一顆是在另一個葫蘆裡發現的,我就順手牽羊拿來了。”
二郎神仔細查看那粒金丹半天,又放在鼻子下細聞,搖頭道:“師妹,你差點闖大禍了,這不是九轉金丹,而是九轉乾坤丹!”
洪丹兒吐吐舌頭,尷尬道:“我沒見過九轉乾坤丹,所以認錯了。對了,這九轉乾坤丹有什麼用?”
“九轉乾坤丹最大的作用,是使修道之人身體變異,變得與常人完全不同,能大幅度增強修道之人的法力。單論丹效,還在九轉金丹之上。”二郎神皺眉道:“當年封神之戰中你的哪吒師兄服下此丹,變成了三頭八臂,雷震子服下此丹,長出了一對翅膀。還有紂王長子殷郊也是服下了這種仙丹,變成了三頭六臂。”
“哇,這麼厲害,那快給我師侄吃下去吧。”洪丹兒拍手道:“讓師侄長出三頭六臂,那臭淫賊就絕對跑不掉了。”
“說得容易。”二郎神給洪丹兒一個爆慄,順手把九轉乾坤丹收進懷中,“九轉乾坤丹的副作用很大,十個人吃下去至少有九個人會受不了丹效而靈體爆裂致死,剩下那個也會變成怪物,永遠變不回原樣,我們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
黑夜不可避免的降臨,狂野火辣的太陽哥哥那個老流氓爲了積蓄熱力方便第二天威逼美女在他淫威下穿上短裙和露肩裝而消失後,美麗的月亮姐姐開始羞答答爬上天空,偷看世上男女在花前月下談情說愛,順便哀嘆自己孤單一人。而黑色的夜,也給了罪惡和作奸犯科最好的滋生土壤……
“快一些。”叫蝗蟲的那多林寺小和尚悄悄朝身後的同伴招手,讓同是多林寺小和尚的甲馬和陽志走快些,背後這兩個小和尚手裡還擡有一個被黑布包着的細長物體,鬼鬼祟祟的走進上清宮的圍牆。全部身着黑衣的三個小和尚頭上都戴有紅外線夜視儀,非常讓人懷疑他們是受到了師祖何浩的毒害——準備翻牆進上清宮去偷窺美女。、
靠着紅外線夜視儀的幫助,三名小和尚可以隔着圍牆清楚看到院內有沒有人體活動的跡象,很輕鬆的找到一段沒有人監視的圍牆,互相推拉着爬進了院中。而早在那天的典禮中,從小偷雞摸狗慣了的三個小和尚就摸清了上清宮的各條道路和走廊,輕手輕腳繞道潛入上清宮後殿,準備去實行他們早就準備好的孝敬師祖的計劃。
三個多林寺小和尚的運氣很好,直到進了後殿途中都沒有遇到任何意外,不過在收藏下手目標的密室外,蝗蟲等三個小和尚卻遇到了難題——密室門外竟然有兩名龍虎山六十六代弟子在看守着,而且三個小和尚躲在黑暗處等了很長時間,那兩名看守都沒有離開或者疲倦入睡的跡象,讓三個多林寺小和尚心急如焚,在心裡把那兩名看守的祖宗十八代挨個罵了三遍。
正當三個小和尚束手無策時,救星出現了,一個戴着眼鏡象一名知識份子一樣的道士走近密室門,兩名看守馬上迎上去合掌道:“參見五師叔。”那眼鏡道士眼鏡道士先合掌還禮,又拿出一張手令道:“辛苦了,掌門有令,今天是讓外客住在上清宮的最後一個晚上,爲了保證上清宮鎮宮之寶的安全,今天晚上由我親自看守。”
那兩名看守先再三確認手令的真假,這才合掌道:“有勞五師叔。”接下來發生的事把三個小和尚嚇出了一身冷汗——大殿頂的橫樑上又跳下兩名龍虎山道士,與先前那兩名看守一起離去。三個小和尚心中慶幸,幸虧剛纔那兩個明裡的看守沒有離開,否則自己們非被暗哨發現不可。
也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又過了幾分鐘,當先前那幾名看守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後,那眼鏡道士忽然捂着肚子嘀咕道:“糟糕,大概是吃壞東西了。”說罷,那眼鏡道士看看四周無人,快步跑去衛生間解決生理問題。見此情景,三個多林寺小和尚嘴巴差點沒笑歪,暗暫着師祖洪福齊天保佑自己們,飛快摸進了那已經沒有人看守的密室。
進入密室不到一分鐘,三個小和尚就又抗着一個看似和剛纔一模一樣的細長黑布包出來,飛快消失在黑暗中。誰知三個小和尚剛拐過走廊,剛纔那名眼鏡道士就出現在密室門前,那眼鏡道士微笑着掏出手機,給一個號碼發去短信——成功,一切順利。
……
十五分鐘以後,那眼鏡道士忽然出現在張行三夫妻的房間門前,輕輕敲響房門,象地下黨在白區接頭一樣,張行三夫妻倆鬼鬼祟祟的開門把那眼鏡道士讓進房間,剛關上房門,張行三就問道:“五弟,我請你準備的東西,你準備好了嗎?”
“三師兄的安排,小弟那敢不從命?”那眼鏡道士笑嘻嘻的掏出一個藥瓶,遞給張行三道:“不管是什麼男人吃下這個,十二個小時以內,他不管用什麼辦法,都休想激起一絲一毫的性慾。但是藥效只有十二個小時,超過就不行了。”
“太好了,謝謝五師弟。”張行三歡天喜地的接過藥瓶,連聲感謝道:“夠了,夠了,明天的決賽是在早上九點舉行,時間完全來得及,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五師弟的好。”
“三師兄太客氣了,不管怎麼說,寒凡都是我的師侄,我當然希望他奪取冠軍。”那眼鏡道士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奸詐,“可可也是我的侄女,我也希望嫁給一個可靠的男人,怎麼能讓可可誤入歧途呢?”
……
黑夜帶來不光是罪惡,偶爾也有那麼一些高尚的人性在閃光,至少在這大部分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張可可就還在張行三一家三口專用的小廚房裡忙碌着,不爲別的,就因爲張可可知道,過了十二點就將是何浩的二十三歲生日,所以張可可希望在凌晨過後能讓何浩吃上她親手烤制的蛋糕——再度爲何浩的腸胃默哀。
“新鮮雞蛋十個?蜂蜜一百克?”張可可看看菜譜,又看看小廚房裡的材料不免有些爲難,不過張可可是很擅長就地取材的,嘟噥道:“算了,新鮮雞蛋不夠,可以放皮蛋,沒有蜂蜜可以多放白糖。”正當張可可忙碌時,小廚房的門被人推開,張可可不用擡頭光聽腳步就知道來的人是誰,不滿道:“媽,你不用勸我了,我是不會去看孤寒凡的。”
“媽不是來勸你去看孤寒凡,是叫你去睡覺,睡眠不足是美女的天敵不知道嗎?”沈芝茹對女兒開起了玩笑。張可可小心翼翼的把雞蛋打散在麪粉裡——連同一些蛋殼一起打碎在裡面,搖頭道:“不睡,我要烤蛋糕。”
“這麼晚了,烤蛋糕給誰吃啊?”沈芝茹明知故問道。張可可知道父母對何浩的態度,撒謊道:“烤給我自己吃,我餓了,想吃自己烤的蛋糕。”
“女生外相,還和我耍鬼心眼。”沈芝茹在心中冷哼一聲,故作熱情道:“那好啊,女孩子多學些廚藝總是好的。”說着,沈芝茹突然指着烤箱說道:“笨丫頭,烤箱你怎麼現在就打開加熱了?一會烤傷了手怎麼辦?就算烤不傷手,把冷蛋糕直接放進高熱的烤箱裡會受熱不均勻,烤出來的蛋糕不會好吃。”
“人家想節約些時間嘛。”張可可嘟噥着扭頭去關電烤箱,趁這個機會,沈芝茹飛快把一小瓶白色藥粉撒進了麪粉裡,當張可可再回放頭來時,白色的藥粉已經和麪粉混合在了一起,再也看不出來。
“吃了蛋糕就快睡覺,媽媽累了,先去休息,再見。”沈芝茹慈愛的女兒額頭上輕輕一吻,張可可回吻了母親臉頰,低頭又去做她的愛情蛋糕,但張可可想不到的是,她這個蛋糕將給何浩帶去的是……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生日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