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玄溟乘着亂箭飛來的空檔,一個利落的手刀將鳳瑤華打暈了。
與此同時,追殺他們的人也已經到了眼前,爲首的果然是餘立。
“啞奴,你以爲將殿下打暈就有機會逃出去嗎?就算是你一個人也沒有辦法逃出去。”
“誰說我要一個人逃出去?”玄溟冷笑的開口,眼眸中露出寒意來。
聽到啞奴開口說話,餘立大驚失色,“你不是啞奴?你究竟是何人?”
濃濃的殺氣從玄溟的身上蔓延開來,“我?當然是要你命的人!”玄溟頓了頓,“不過,若是你說出你的主子是誰,或許我可以放你一馬。”
餘立眼神閃爍的開口,“什麼主子,我們都是聽從成將軍的命令行事而已。”
“哦?”玄溟冷笑,“既然你如此的不識擡舉我也不沒有辦法救你了。”
玄溟說完,手中的匕首利落的朝着餘立飛去,在餘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手就已經被生生的削下來了。
隨着一聲慘叫,餘立紅了眼睛,朝着手下的那些弓箭手道:“給我放箭!”
玄溟拿起鳳瑤華的長鞭,直直的朝着那些人衝了過去,不過片刻,餘立的身邊就空無一人了,有的,就只有躺在地上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已經上了西天的手下。
餘立膽顫,這個假扮啞奴的人武功還真不是一般的高超,看來是自己戰勝不了的,而他向來都是識時務的人,於是他絲毫沒有任何反抗的跪倒在地,“大俠饒命,我說就是了。”
玄溟這才收起鳳瑤華的鳳鞭重新放進了她的袖中,對於鞭法他也曾學過,只是太久沒用,貌似有些生疏了,不過對付這些雜碎顯然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們是朝雲國凌臣相的手下,受了小姐之託,除掉鳳瑤華。”餘立老實承認道。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凌臣相只有一個女兒,應該就是朝雲國的敏貴妃吧?”玄溟頗有些擔憂的看了鳳瑤華一眼,看來,除了白水兒,想要鳳瑤華死的女人還真是不少,這是不是說明,對鳳瑤華感興趣的男人也真是不少。
玄溟心中暗歎,這樣的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安分呢?真想造出一個金籠子來,將她像是寵物一樣的關在裡面,折斷她翱翔天際的羽翼,此生只屬於自己一個人,若是之前,他定然會這麼做,但是現在的玄溟知道,這樣是不行的,否則就算是得到了她的人,也永遠得不到她的心。
不過讓玄溟不明白的是,這些人不是前朝的遺臣嗎?怎麼會成爲朝雲國的走狗?
“你是何時開始爲朝雲國做事的?”玄溟冷聲問道。
“從前朝滅亡之後,我就逃到了朝雲國,成爲了凌臣相府中的門客,後來因爲我的箭法出衆,就被丞相選中成爲了小姐的衛隊,後來,這芙蓉鎮建立之後,成頂天秘密找到了我,說是找到了殿下,我心中猶豫,凌臣相對我有知遇之恩,於是我將此事告訴了丞相,誰知丞相知道之後,竟然派我到這燕子林來,成爲了朝雲國的細作。”
“原來如此!”玄溟略一沉吟,“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膽敢將我的事情泄露出去……”玄溟一邊說着,手指一彈,一顆小小的藥丸就到了餘立的嘴裡,餘立還沒有來得及吐出來,那藥丸就融化了。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玄溟冷笑:“你覺得是什麼?我說過了,你最好管好你自己的嘴巴,那麼你絕對會長命百歲。”
餘立臉色慘白,“你放心,我不會說的。”
“那就好!這種藥的解藥半年服用一次,所以,你最好祈禱我能夠順利的從皇陵出來,否則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救你。”
“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成頂天會讓你進去,這次的行動失敗,他一定會派新的人來殺你。”
“那是我的事情!”玄溟冷傲道,“這個世界上除了鳳瑤華,沒有人能夠殺我!”
餘立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總覺得這個人無比的神秘,而且還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絕對是不能隨意招惹的對象。
玄溟很是自然的命令道:“從今天開始,你要記住你效忠的人不是朝雲國的凌臣相,而是你們的殿下鳳瑤華!”
餘立連連點頭,只覺得有了這樣的一個人在鳳瑤華身邊輔佐,何愁大事不成?
鳳瑤華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成頂天的府中,啞奴一臉擔憂的坐在一旁,餘立則是畢恭畢敬的站在旁邊。
“我怎麼會在這裡?”
啞奴遞給餘立一個眼色,餘立了然的接過話道:“是老臣無意中救了殿下,老臣趕到的時候,殿下和啞奴兩人都昏倒在地,旁邊只有幾隻老虎的死屍,想必是和在老虎的搏鬥中受了傷。”
鳳瑤華若有所思的看了餘立一眼,這件事還真是蹊蹺,自己分明就是被人給打昏的,而且貌似還是啞奴動的手,但是現在啞奴怎麼會如同絲毫沒有印象般,而且當時的那些人明明就應該是這個餘立的手下。
鳳瑤華轉頭看啞奴,這個啞奴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這麼的厲害,方纔她明顯看到了餘立眼中的敬畏,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卻也足以讓人看的清楚了。
不多時,成頂天也推門進來,頗有些不滿的看了餘立一眼,事到如今,將算是他不同意也無法阻止啞奴了吧?
也罷,如此就讓這個啞奴跟着殿下進入皇陵好了,皇陵之中機關重重,就算是這個啞奴也不一定能夠活着出來,殿下是皇族中人,她的安全自然是不必擔心的。
成頂天心中打定了主意之後,開口對鳳瑤華道:“殿下殿下,既然侍衛人選已定,那麼請殿下儘快的進入皇陵。”
鳳瑤華冷聲道:“我知道了,具體的事情交給你去安排。”
成頂天這才退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順便也將餘立帶了出去。
房間裡就只剩下鳳瑤華和啞奴兩人,沉默片刻之後,鳳瑤華吩咐道:“明日,你和我同去一個地方。”
啞奴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就算是鳳瑤華不說,玄溟也知道她要去的地方是哪裡?她的心中果然還是放不下那個男人的吧?就算是他已經成爲了一坯黃土,卻依然佔據着她內心深處的位置。
玄溟突然間覺得懊惱,若是常弓沒有死那就好了。
第二日一早,枝頭的露水還沒有被陽光蒸發的時候,鳳瑤華就已經起來了,玄溟也早早在院子外面等候她,只見她一襲白衣勝雪,神情淡漠卻隱約帶着憂傷。
鳳瑤華的手中抱着酒罈,是上好的冷月青梅,雖然不知道是她什麼時候釀製的,卻絕對是精心之作。
鳳瑤華慢慢的走着,玄溟不發一言的緊緊跟在後面,看着鳳瑤華那纖細卻傲然的身軀,目光愈發的溫柔起來。
不多時,他們眼前出現了一座新墳,上面赫然刻着影衛常弓四個大字,上一次鳳瑤華過來的時候是晚上,而且當時玄溟是偷偷的尾隨,並沒有特別真切的感覺,但是這一次不同,如此真切的見到這墳墓的時候,就連玄溟都感覺到了從鳳瑤華心底漾出的悲傷來。
而且他也覺得無比的惋惜,那樣的一個男子,怎麼會如此簡單的死了?
不過貌似他的死,讓鳳瑤華心中的有些東西甦醒了,譬如野心,在此之前,鳳瑤華是對這天下應該是沒有興趣的,但是此時,玄溟卻明顯感覺到了鳳瑤華的野心和憤怒。
鳳瑤華將那冷月青梅酒倒了一半在常弓的墳前,開口道:“常弓,你沒有想到吧?在你死了之後,我會這麼快就擁有一個比你更加厲害的護衛,而且相比較而言,他也沒有你這麼的麻煩。”
鳳瑤華的脣邊雖然帶着諷刺的笑意,神情卻無比的落寞悲涼,玄溟恨不得當即擁她入懷。
鳳瑤華心中也很是不解,明明已經喝了忘情水,卻爲何這心中的痛楚和悲傷沒有減少半分,唯一改變的,就只有自己對玄溟的感情,原先的糾結也好,矛盾也好,此時全部都化成了無邊的恨意,難道說這忘情水只對玄溟有效果嗎?
真是荒謬!
鳳瑤華在那墳前坐了很久,站起身來對着玄溟開口道:“啞奴,我跳支舞給你看如何?”
玄溟有些意外,略一點頭,表示同意。
鳳瑤華足尖輕點,輕盈躍動,那一身飄舞的白紗在這晨光中如同從天外飛來的嬌客般動人,她的身形靈動,美麗的讓人窒息。
玄溟的所有感官都被鳳瑤華給吸引過去了,但是他也知道,這一曲,只是藉着自己的名義,真正的觀衆應該是常弓。
玄溟雖然有些吃味,卻也覺得知足,畢竟,現在站在鳳瑤華身邊的人是自己,不管是用什麼身份,只要能夠陪伴在鳳瑤華的身邊,他就已經很是滿足。
鳳瑤華認真的跳着,玄溟認真的看着,他們誰都沒有發現,不遠處的樹上,一雙炙熱的目光緊緊的盯着鳳瑤華那輕盈舞動的身影,那目光中的火焰如同他身上的紅衣般耀眼奪目,他低聲呢喃道:“鳳瑤華,朕總算是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