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河身材高大,臉形方正,做爲跟隨元真時間最久的人,他能夠凝結元胎,不僅僅是因爲關係好,也因爲他資質不凡,做事也相當幹練,這才能夠在元真心中佔據重要的位置。
他接到消息後,就匆匆趕過來了。飛虹真人不止一個兒子,但元敖身份特殊,早就是元家內定的繼承人,他的事情,元河必須要認真對待。
更何況,元河對於手下報來的消息,很感興趣,尤其是他得知洛風的長相後,心裡的興趣更加濃厚了。
元河領頭,身後跟着元敖和顧明,以及一部分虹衛,上了二樓。侯興等虹衛第一時間讓出位置,突顯出元河的身份。
洛風扭頭看去,與元河對了一眼,他看出對方眼裡的驚訝之色。
“短短兩年時間,洛道友就從金丹中期提升到了元胎初期,修煉速度之快,讓人震驚。”元河聲如其人,聲音顯得厚重低沉,有很深壓迫力。
洛風沒受他的聲音影響,但仍然驚訝了,因爲對方認出了自己。但洛風回想起初到東海時的情形,也就釋然了,但他心裡仍然不太舒服,因爲第一次到飛虹島的記憶,並不讓他滿意。
洛風臉上帶着不豫之色,說道:“飛虹島的虹衛真是令人生厭,兩次來到飛虹島,都讓人盯梢,真不明白飛虹真人是怎麼想的。”
元河語塞,他本以爲洛風會按照他的話頭,與他寒暄,萬萬沒料到洛風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當初洛風初來飛虹島時,飛虹真人想派人強行邀請的事,元河最初並不知情,因爲他當時有事外出,但回來後也通過手下知道了此事。
嚴格說來,洛風的說法並沒有錯。
元河心裡苦笑,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沉聲說道:“這說明洛道友氣質不凡,走到哪裡都人衆人矚目的焦點。”
洛風自然不會被這種話迷惑,冷哼一聲,沒有多說,目光越過元河,落在元敖身上。
元敖早就驚得無以復加,眼前這小子竟然凝結元胎?這消息太驚人了,他還記得當初派人追殺的時候,洛風的修爲只是金丹中期,雖然他戰力不凡,能力敵金丹後期的修士,但元敖還沒把他放在眼裡。元敖自幼就接受世家的教育,雖然看重個人實力,但很多時候,沒有根底的散修面對世家,個人實力就變得比較可笑了。
正是有了這份認知,在得知洛風再次出現的時候,元敖纔會派人出手,並沒有半點猶豫。
只是,這小子怎麼可能在兩年之內,提升一個大境界?這種事情,元敖根本沒有見過,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元敖還帶着不敢置信的神色,洛風的聲音卻又響了起來:“這位元敖公子,怎麼站在後面不吭聲?你不是說過,洛某是你的這家奴麼?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元河大驚,側身看向元敖,見他臉漲得通紅,就知道此事不假,心裡生出一絲不悅來,這位少主怎能做出這等事情,要知眼前這小子可是大商風雲榜排名先前的人物,即使當時他沒有凝結元胎,也不能這麼蔑視人家。
元河不敢對元敖發怒,立即轉移目標,對着他身邊一人冷哼一聲,問道:“顧明,這是怎麼回事,你應該清楚吧?”
顧明心裡
發苦,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洛風竟然凝結了元胎,並且看樣子還很有來頭,連元河這名元胎真人都認識他。
元河發問,顧明不敢隱瞞,只得硬着頭皮說道:“兩年前,這位公子途經飛虹島域,在小環島拍賣會上,與少主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事。”
顧明避重就輕,把事情說得十分模糊,但元河是什麼人?他雖然不知事情真相,但結合洛風剛纔的質問,就已經猜出大概,定然是自家少主仗勢欺人。其實仗勢欺人並沒有什麼,關鍵是沒把人留下,現在人家凝結元胎,回頭來找麻煩了。
元河心裡苦笑,其實元敖做爲世家子弟,心性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很少惹麻煩,不像他知道的其他世家子弟,經常弄出麻煩,讓家族裡的人焦頭爛額。
不論元敖做過什麼,現在都要想辦法化解,眼前這小子潛力太驚人,如果不能將他扼殺,那就千萬不能得罪。元河打定主意,又冷哼一聲,向身旁一名心腹傳音幾句,那人連連點頭,然後迅速下了樓。
元河這時纔回過頭來,向洛風抱拳說道:“看來洛公子與我家少主有誤會,此事我元家定然會給洛公子一個交待。洛公子是大商來的貴客,既然到了飛虹島,元家一定要盡一盡地主之誼。在下已經稟報城主大人,請洛公子移駕,入城主府一敘,不知你意下如何?”
洛風聞言搖了搖頭,說道:“飛虹真人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上次來的時候,差一點也受到同樣的邀請。”洛風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之色,“元府是龍潭虎穴,洛某不敢輕易靠近。”
這不僅是拒絕,也有諷刺的意味,即使元河一心想要交好洛風,此時也忍不住有些生氣了,他沉聲說道:“元河誠心邀請,洛公子拒絕也就罷了,又何必說出這種話?”
洛風冷笑起來:“當初我在飛虹島域,被人追殺了幾十萬裡,不得不冒險穿過碧水海蛇的區域,差一點命喪妖帥之手。我到了西瀾島,元敖還帶着人攔截,聲稱我是元家家奴,若非西瀾島的護衛相助,恐怕已經遭了不測。這算得上是生死大仇,換做元河道友,這樣的仇怨能夠輕易化解?”
元河這才真正吃驚起來,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原本他以爲洛風與元敖之間,只是普通的恩怨,沒想到仇結得這麼深。
元敖當時追擊洛風,雖然調集了許多人手,但具體緣由,他只告訴了飛虹真人元真,並沒有告訴元河。
所以元河見到洛風后,震驚於他的實力,才存了化解恩怨的心思。現在看來,化解已經不可能了,元河也立即改了心思,看着洛風的目光,也變得真正的陰沉起來。
“既然洛道友不肯賞臉,元某不再強求。希望洛道友能在飛虹島玩得愉快。”他沉聲說了一句,就揮了揮手,說道,“我們回去。”
飛虹島衆人就要離開,洛風卻在此時淡然開口:“這裡雖然是虹樓,是飛虹島的產業,但針對洛風這麼長時間,難道就不該給個交代,豈能說走就走?”
元河攔在最後,沉聲說道:“閣下既然知道這裡是飛虹島,還敢這麼囂張,莫非以爲凝結了元胎,就能在東海橫行了?”
洛風哈哈一笑,大聲說道:“明明是你飛虹島的人欺人在先,我並沒
有表現出敵意,你們就出去大批人馬跟蹤堵截,現在卻說出這種話來,像是我主動挑釁一樣。飛虹島的人都這麼不要臉麼?你做爲虹衛大統領,這份責任我就算在你頭上,讓我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話音一落,洛風就已經消失在了座位上,他的寸步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在短距離內,已經接近瞬移的效果。
元河只覺得眼前一花,密密麻麻的拳影就已經襲擊而來。元河心裡大驚,他想到風雲榜上的介紹,洛風煉體有成,近戰能力十分突出,與他近身肉搏,自己佔不到半點好處。
可元河現在的責任是斷後,他身後有元敖在,他不得不保。
元河一咬牙,激發了護身法寶,同時也迅速地用法力,凝聚出幾層護罩,意圖抗過這短暫的時間,讓身後衆人撤出。
洛風此時的金剛拳,有化龍訣的加成,實力已經不是普通的四層初期可比,金色拳影像雨點一般打出,元河的護身氣罩根本不堪一擊,輕而易舉地被擊碎,只有最後一道紅色光罩,抵擋住洛風十幾道拳影,但也變得搖搖欲墜起來。
洛風見狀冷哼一聲,身上的氣息陡然提升一截,拳勁的威能變得強了幾分,紅色光罩再也支撐不住,一聲脆響後就完全消散了。
元河此時剛剛祭出一柄烏黑長刀,正準備趁洛風攻擊護身法寶的時候反擊,現在只能慌忙招架洛風的攻擊。
但洛風已經近身,元河的長刀已經施展不開,幾招之下就完全落入下風,被洛風一拳打中刀背,震得手掌發麻,長刀脫手飛出,元河來不及驚惶,洛風的拳頭在眼前不斷放大,直奔面門而來。
“小子,欺人太甚。”元河大吼一聲,在這間不容髮的時刻,矮身避過這一擊,手上出現一張暗青色的符錄,立刻就激發了。
洛風感應到危險的氣息,顧不得重創元河,連忙收拳後退,拉着身後的張得福,以最快的速度飛出酒樓。
就在他剛剛跳出窗外的剎那,身後傳來劇烈的震盪,天地靈氣變得暴虐異常,化作風暴絞碎了整座虹樓。即使虹樓設有禁制,禁制完全激發,也無法承受這樣的攻擊,桌椅碗碟化作粉灰亂飛,塵土飛揚,變得遮天避日。
飛虹島一行人早就得了暗示,早一步飛出來,雖然也有些狼狽,卻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
看着眼前的景象,衆人都變得目瞪口呆起來,這可是虹樓,飛虹城裡最大的酒樓,現在只剩下斷壁殘垣了。
元敖臉色蒼白地問道:“河叔,那人被你擊殺了麼?”
元河爲衆人抵擋了大部分餘波,顯得十分狼狽,一身盔甲也變得破破爛爛,那張風暴符是他好不容易纔蒐集到的寶物,沒想到會用在這個地方。他滿臉苦澀,肉痛至極,聞言沒好氣地看了元敖一眼,如果不是他惹來這樣的麻煩,他怎會使用這件寶物。
不過,元河對風暴符的威能還是很有把握的,聞言冷哼一聲:“就算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他話音剛落,就聽得身邊的虹衛一聲驚呼,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對面。
元河立即扭身看去,發現洛風二人竟然毫無損地出現在自己眼前,只不過看着自己的眼神,帶着濃烈的殺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