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枝點了點頭,“我離開你們之後就遊歷了一番,聽聞浮生被關進了萬機閣便趕回來了,找了三天三夜才找到萬機閣的位置。”
“萬機閣……我只聽過這個名字,卻不知道到底在什麼地方。”夕臥嘆了口氣,握緊了筱枝的手,“筱枝,謝謝你陪在師兄身邊。”
筱枝翻了個白眼,“我不陪着他難道還指望你陪着不成?算啦,我才懶得跟你計較呢!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夕臥神秘地笑了笑,伸手端起桌上的玫瑰露,深深聞了聞玫瑰露的香氣,讚許地說道:“這麼獨特的平氣玫瑰露除了你,也就只有師兄有這個本事了。”
“怎的?小柒丫頭還責怪我使用平氣散嗎?”紅衣女子嬌嫃地噘着嘴,在俏麗的臉上擺出一個挑釁的表情。
“筱枝,若不是你的平氣散,那老奸巨猾的林將軍怎能那麼容易就擺平呢?”夕臥望着筱枝,嘴角揚起溫暖的笑容,接着問道:“你怎會到帝都?是不是師兄拖你帶話給我了?”
“你這丫頭怎麼總愛問些傻話呢?不是你師兄還能有誰啊?”筱枝好脾氣地笑笑,“浮生擔心你招架不住,讓我前來助你一臂之力。不過,從剛纔的情形來看,你這丫頭的攝魂術如此厲害,哪裡還用得着我出手啊,我這簡直就是班門弄斧嘛。”
夕臥就是喜歡筱枝這樣性格的人,灑脫得好像來自天邊,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沒有任何顧忌。還有她這爽朗的說話方式,都讓夕臥倍感輕鬆。
“你反正就是喜歡取笑我!這攝魂術還是你教我的呢,我纔是班門弄斧!”夕臥和筱枝並排坐着,手拉着手就像在逍遙谷的時候一樣,微笑着看着對方聊天,“師兄這次讓你長途跋涉到此,不僅僅是因爲李氏軍團的事情吧?”
“看把你急的!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淡然的小柒。”筱枝從懷裡掏出一個長方形的綢緞錦盒,拿在手裡看着夕臥淡淡地笑着繼續道,“喏,浮生讓我送來的。”說完遞給了夕臥。
夕臥接過錦盒,心裡隱隱猜到了裡面是什麼東西,但是當
她打開錦盒時還是忍不住驚訝地皺眉看了看筱枝,而後又低頭打量起來。
只見錦盒裡鋪着大紅色的錦緞,錦緞裡面面填充着上好的羊絨毛,而揭開錦緞中間的縫合處,裡面赫然是厚厚的冰。雪白的冰塊里正是夕臥所需要的冰雪紫蓮的花瓣。那一片薄薄的淡紫色花瓣會隨着觀賞者的角度而變色,它隨着夕臥雙手的轉動而一會變成深紫色,一會淺成了白色,這其中的千萬種變化竟然無法用語言形容。
夕臥小心翼翼地封好錦盒,望着正在微笑的筱枝,想了想還是問道:“這冰雪紫蓮如此珍貴難得,師兄是如何得到的?”
“浮生神通廣大,他自有他的辦法,你又何必刨根到底呢?”筱枝擡起手在面前揮了揮,讓自己躲過夕臥的目光,將眼眸裡的失落小心翼翼地隱藏好,“浮生說了要給你個驚喜,他不讓我告訴你。”
夕臥看着筱枝的反應,知道這是師兄特地囑咐了她的。師兄從來就是如此,不管是爲她做了什麼,過程有多艱辛,他要的只是她知道結果,而過程是從來不會讓她知道。
“師兄的恩情,我李夕臥定當牢記於心。”夕臥像是在對筱枝說一樣,定定地望着筱枝的眼睛,其實她是在提醒自己,要永遠記住浮生的恩情,“師兄在萬機閣還好嗎?暗荷有沒有爲難他?”
“你這勞煩人的女娃,浮生上輩子是欠了你的情,這輩子特地來還你的呀,你就別和他客氣了。”筱枝說完就“咯咯咯”地笑起來,“也算不得上是爲難吧。暗荷在浮生身上下了術法,浮生走不出萬機閣,但是我可以出來啊!”
乾笑了數聲,筱枝放下掩嘴的衣袖,望着淡然的夕臥,想起了被軟禁在萬機閣的浮生。
她進入萬機閣的時候就被眼前的架勢嚇住了,萬機閣確實擔得起這個名字。
冰冷的銅牆鐵壁營造了一個巨大的迷宮,迷宮內機關密閉並且無法使用騰雲術,如果沒有人指引,根本就走不出萬機閣。
浮生聰穎過人,並未花費多少時間就找到了其中的奧妙,並且找到了萬機閣
中的寢房和藥房。萬機閣堪稱是逍遙谷奇門遁甲的集大成之處,哪裡有那麼容易闖進去?
浮生演算了一番,得知夕臥有難,所以便想方設法進入萬機閣中的藥房,爲的便是看看其中是否有萬能的靈丹妙藥。
功夫不負有心人,浮生進入藥房,找到了冰雪紫蓮,於是便讓筱枝給夕臥送去。只是筱枝離開之後頗爲擔心,偌大的萬機閣只有她與浮生二人,甚至兩個人說話都有迴音,此番她離開之後,不知道浮生會多麼孤獨。
“那個老女人是想用寂寞折磨浮生,哼,真是個變態!”想到這兒筱枝忍住了心疼,開口道:“這冰雪紫蓮離開了藥房多日,恐怕會枯萎,快拿去救你父親吧。”
“好,我這就去配藥,一會兒讓阿顏帶你過去。”夕臥說完,抓起錦盒就出去了。
夕臥跟隨聖手鬼醫的時間不長,但是也學了一些皮毛,再加上青龍護法之前的教導,醫術再不濟也能與皇宮內的御醫並肩。
“筱枝,藥熬好了,你看看。”片刻之後夕臥端了一個托盤,上面有一隻煙青色青瓷碗,裡面盛着的是配製熬好的藥。瓷碗裡的液體光鮮亮麗,呈黑褐色,卻有一股奇異的清香飄揚出來,瀰漫在整個房間之中。
“這是不是冰雪紫蓮的香氣啊?”筱枝今日是第一次見識到冰雪紫蓮入藥,非常期待李元帥服下去之後會是什麼效果,連忙催促道,“你快別端着了,趕緊趁熱給李元帥服下,這藥汁若是涼了會讓藥效減半。”
夕臥點點頭,端着藥來到李元帥的牀前,伺候他服下,然後又替他蓋好被子,整個過程夕臥都小心翼翼,害怕讓李元帥有絲毫不適。雖然是這樣做了,她的眉心卻是一直沒有舒展。
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李將軍仍是沒有反應,夕臥替他把脈,眉頭皺得越發緊,“他心懷怨恨,傷心過度導致心脈衰竭,我以冰雪紫蓮爲主藥,雖然是護住了心脈,但是他不願意醒過來,我也無能爲力。”
“是李朝齊的死刺激了他嗎?”筱枝望着夕臥,心裡又是一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