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看着這個家丁害怕的樣子,也知道家丁沒有說謊,他是確實不知道李夕臥去了什麼地方,然而這個消息讓獻珂非常不滿意。
“一個大活人說沒了就沒了,你覺得可能嗎?”獻珂坐在馬車裡,瞥了劉公公一眼。
劉公公心裡一驚,回答道:“皇上,那名家丁嚇得不輕,看起來確實不像在說謊。”
“派人去查,把她找出來。”獻珂說完便揮了揮手,回了宮。
劉公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去向十八統領求救,帝都這麼大,他一個人怎麼找得過來?恐怕又要將整個帝都鬧得雞犬不寧了。
此時的夕臥並沒有像獻珂想象的那樣賭氣離開了帝都,而是找到了制玉作坊,詢問是否能修好這根笛子。
帝都裡的玉器作坊並不多,東市和西市各有一家大型作坊,剩下的便是一兩個三五人規模的小作坊。夕臥先找了兩家大作坊,沒有匠人願意修,之後便去找了小作坊,卻發現還是沒人有這個手藝,於是便只剩下了一個外人進不去的地方,皇宮的內務府。
夕臥不打算去向獻珂尋求幫助,一是因爲生氣,二是不想讓獻珂發現笛子的存在。
既然玉器作坊修不了,她便另闢蹊徑,找到了一個做樂器的地方,希望能夠有所收穫。
這家做樂器的作坊並不是特別引人注目,藏在一個小衚衕裡,若不是玉器作坊的匠人指路,夕臥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這個地方。
進了樂器作坊之後,夕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間調琴的匠人,那人一身粗布衣裳,穿的非常簡單,頭髮僅用一根木簪綁起來,並沒有其他飾品。
“姑娘有何事?”那人擡起頭來,一雙眼睛柔和地望着夕臥。
夕臥心裡一動,這雙眼睛真是攝人心魄,竟然簡簡單單地看了她一眼,就讓她動了心鉉。
“我有一把短笛,想問問先生能否修好。”夕臥回過神來,隨即將笛子遞給了男人。
他接過笛子看了看破裂的縫隙,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隨和的笑容,復又點了點頭,回答道:“能修,不過要花些功夫,至
於修好之後音色是否與以前一樣,那……我就不敢保證了。”
夕臥一聽能修,心中已經非常高興,連忙感謝,“只要能修好就行,若是音色不對,再調便是,感謝先生了!”
“現在道謝還爲時過早,等我修好之後姑娘再謝也不遲。”那人微微頷首,禮數非常周到,讓夕臥有些驚訝。
雖然之前也聽說過民間有很多文人雅士,但是她從來就沒有見到過,今日碰到這位男子,才知道除了浮生,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平靜如水的男子。
“請問……我該如何稱呼先生?”夕臥猶豫了一會兒,開口問道。
“鄙人姓周,喚我周先生即可。”他一邊說着一邊作了一揖,隨後拿着笛子在手裡把玩,“姑娘七日之後來取笛子吧。”
“七天?能再快一點嗎?”夕臥一聽心裡就不樂意了,才發現了暗荷的秘密,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過她?當然要趁熱打鐵,趕緊抓住暗荷的把柄,爲翎羽報仇。
周先生聞言挑了挑眉,有些詫異地笑了笑,回答道:“這笛子不好修,七天已經是最快的時間了,姑娘若是要得急,那……邊請找別家吧。”
這個周先生還有些脾氣,夕臥心裡腹誹着,面上卻是不顯,說道:“那就有勞周先生了。”
“姑娘慢走。”周先生作了一揖,便催着夕臥離開。
她也沒有多想,點了點頭便一腳跨出了房門。這根笛子已經廢了她一上午的時間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能修的,哪能就這麼拿回來?
況且看那個周先生的樣子也不像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或許是真的需要七天時間才能修好這把笛子吧。
離開樂器作坊之後,夕臥便沒了什麼事情要做,索性往元帥府走,剛一轉彎進入朱雀大街就被急衝衝的十八逮住。
“我總算是找到你了,再不見蹤影,又有人要遭罪了。”十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慌慌張張地讓出一條道來,示意夕臥往前走,“皇上在宮裡等着你呢!”
夕臥一驚,疑惑得偏過頭,“他找我做什麼?我生病了不想去上朝。”
十
八上下打量了夕臥一番,嘆了口氣,“公主殿下,您這生龍活虎的模樣哪裡是生病的樣子?您再不進宮,皇上就要把整個大顯殿的房頂揭了!”
“揭就揭唄,找人修去啊,關我什麼事兒?”夕臥瞥了十八一眼,隨即繼續往元帥府的方向走。自從在劉將軍府裡見過暗荷之後,她就一直在生氣。
獻珂明明答應了她要懲治暗荷,但是這麼久了就一個禁足令,而且暗荷還根本就不把禁足令當一回事兒,這讓她如何咽的下心裡這口惡氣?
“公主殿下,皇上很擔心您。”十八連忙追了上去,在夕臥身邊絮絮叨叨地說道,“皇上聽說您生病,夏下朝之後就立馬去了元帥府看望您,發現您不在府上也沒有追究您的欺君之罪,還派人尋找您的下落。您就進宮看皇上一眼吧。”
“十八。”夕臥被煩得不行,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瞪了十八一眼,“你回去告訴獻珂,我就是生病了。我有隱私權,不用做什麼事情都向他彙報。他政務繁忙還要去後宮走動,就不用關注我了。還有!你也別跟着我!”
十八見夕臥如此決絕,也不敢上前,只能眼睜睜看着夕臥進了元帥府。
好歹是知道她的下落了,皇上也不至於爲難我了吧?
十八垂下腦袋思忖了一會兒,忽然想到夕臥提及“後宮”二字,到時候如實轉告給皇上,皇上想必會覺得安寧公主在吃醋,心情大概也能好一些。
就這麼辦!十八打定主意便收兵前往皇宮,將夕臥與他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獻珂。果不其然,獻珂聽後嘴角上揚,浮現出一抹笑容,隨後賞賜了十八一番,便沒有再提此事。
夕臥回了元帥府之後便處理近幾日收到的信件,一眼就瞥見了浮生和喬沉的信。兩人的字體大爲不同,浮生比喬沉的字更爲儒雅圓潤,而喬沉的字則是龍飛鳳舞,筆鋒犀利,一看就是張揚無比的人。
她嘆了口氣,伸出去的手頓了頓,猶豫了許久,最後落在了喬沉的信封上。
拆開信封,夕臥仔細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而那張紙上也確實只有一個“思”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