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沉沒有見過棘坎的樣子,甚至在杏仁說出名字之前並不知道血族之王叫棘坎,所以也無法肯定面前這個人是不是杏仁口中所說的人。
可是他的衣服非常華貴,與旁邊的兩人相比太過繁複耀眼,讓喬沉無法不注意到他的存在,並且心底裡立馬冒出了棘坎兩個字,認爲這就是棘坎。
他站在原地猶豫着是否應該主動上前打招呼,畢竟這是在血族的地盤,他雖貴爲淺瑟海之主,但在雙棲山的血族人面前,他什麼都算不上。
“你這雙眼睛和你父親很像。”不等喬沉開口,棘坎倒是先開口說話了,而且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喬沉的雙眼,嘴角噙着一抹客氣的微笑,“都很好看,杏仁應該已經誇過你的眼睛了吧?”
喬沉搖了搖頭,也沒有否認自己見過杏仁的事實。既然棘坎能夠問出這句話,說明對他的行蹤非常瞭解,他否定也沒有意義。只是……看到杏仁到了門口都不願意進來,他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涴涯,棘坎和杏仁也像他和涴涯一樣,也許吵過架也許鬧過,現在的感情也不好。
“呵,還真是奇怪了。”棘坎輕笑兩聲,想喬沉的方向走了兩步,繼續說道,“杏仁最喜歡這種眼鏡,好不容易見了一個,居然沒有嚷嚷着要你留下來娶她,那可與她的性格太不符了。”
喬沉聞言微微一愣,笑道:“我長相醜陋,令妹看不上。”
棘坎不置可否,側身站在了一邊,“既然來都來了,還是進去坐坐吧。”
“不敢當,你先請。”喬沉作了一揖停在原地,不打算走在前面。他可不會把自己的後背輕易暴露在陌生人面前,況且這個人還是血族之王。
棘坎知道喬沉的心思,笑了一下也沒有強求,隨即走在前面,大大方方地把後背露在了喬沉面前。
喬沉緊跟在棘坎後面一丈遠的地方,慢慢悠悠地往前走,觀察着棘坎的步子。棘坎與他想象中的不一樣,他原本以爲棘坎應該高高坐在皇位上,等着他到來然後接受他的鞠躬,沒想到棘坎居然會放下身段親自迎接,而且身邊也沒有帶守衛。
看來這個棘
坎有些不拘小節,與蒼乾帝國的皇帝不同。
想到獻珂,喬沉勾起嘴角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心裡竟然有些期待早些回去,他想看看他不在的時候,獻珂都用了什麼辦法吸引夕臥。
他想看看夕臥喜歡的到底是翎羽還是他,雖然這兩個身份都是他,但是他的心裡還是有些想法。有時候喬沉覺得自己有些變態,明明很在乎夕臥,很希望夕臥陪在他身邊,可是又把她拼命往外推,等到她身邊出現其他男人的時候,他又會難過。
他思索過很久,想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想來想去,除了因爲愛沒找到其他原因。
喬沉想見到夕臥,心裡想着等這邊的事情解決完之後他就回去,留在夕臥身邊,然後派人把涴涯送到蒼乾帝國,之後再把夕臥帶回淺瑟海。
她說過的,不管他去哪裡她都會跟着,說話就要算話。
“我與你父親見面好像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時間有些久,我都快忘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棘坎突然開口,嚇了喬沉一跳。
“嗯,我聽父親提起過。”喬沉隨口答應了一句,順着棘坎的視線看了過去,只見雪白的牆壁上掛着一個相框,裡面真是他的父親喬莫和棘坎。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父親這樣嚴肅平靜的樣子了,他對父親的記憶都停留在淺瑟海與蒼乾帝國的戰爭上,除了那一段影響裡的父親,他記得父親其他時候的樣子。
“這幅畫是我讓宮廷畫師畫的,和你父親像嗎?”棘坎轉過身來問喬沉。
喬沉點了點頭,“很像。”
棘坎對喬沉的回答很滿意,又開口問道:“那……你妹妹和你父親長得像嗎?”
“說來說去終於繞到了涴涯身上,棘坎也知道我是爲了這件事情而來。”喬沉心裡思忖了一會兒,開口回答道:“涴涯遺傳了母后的容貌,很漂亮。”
棘坎聽聞笑了笑,“你真心直口快。”
喬沉也不扭捏,“你不就是想問涴涯的情況嗎?我當然要成全你,這樣才能體現我的誠意。”
“哦?涴涯知道嗎?”棘坎佯裝驚訝地
問道,說完又往樓上走,“我這城堡裡也沒什麼你能吃的東西,白水可以嗎?”
喬沉點了點頭,“涴涯目前還不知道,不過很快就會知道。”
他沒有對白水發表任何看法,跟着棘坎上了二樓,隨即看到了一整排的人類頭蓋骨,整齊地擺放在書架上,“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愛好。”
棘坎正動手倒水,回頭看了喬沉一眼,笑道:“無聊的時候看着好看的食物就想收藏,這還只是小部分,地下室還有許多。時間長了,這些人也只剩下骨頭了,之前有血肉的時候更好看。”
他的表情非常平靜,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在說一件很血腥的事情。喬沉不明白棘坎的獨特愛好,但是也不鄙視,畢竟每個人都有一段陰暗的過去。
像棘坎這麼黑暗的人,有個奇怪的愛好也沒什麼值得思量的。
“看樣子你應該見過不少美人,爲何對涴涯這麼上心?”喬沉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他突然意識到,如果今天和棘坎達成協議,那麼涴涯就要出嫁了。
那是他看着長大的親妹妹,突然要嫁人還有一些不習慣,父親和母親死的那段艱難歲月都是兩個人一起走過來的,沒想到最後會鬧成現在這個劍拔弩張的局面。
棘坎很不在意喬沉的問題,甚至覺得喬沉這個問題非常多餘,回過頭去驚訝地問道:“難道她不是早在喬莫在世的時候就許給我了嗎?隔了這麼多年我沒去找你,不代表我反悔了。”
喬沉猛地一驚,突然想起自己的父親和棘坎的會面,“如此說來,我這趟很值。”原來涴涯的婚事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定下來了,怪不得父親那麼急切地攻打蒼乾帝國,可是那個時候血族的人爲什麼沒有出現?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棘坎收回目光,將手裡的杯子遞給了喬沉,“你能感覺到杯子裡的溫度嗎?我不能。”
作爲一個帝王是局對不能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在人前的,而棘坎這一句話無疑違背了這一條定論。
喬沉有些驚訝,感受着玻璃杯傳來的溫度,露出一個自認爲和煕的笑容,“你想要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