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想家了?”司徒少恭眸色深深地望着水凝煙,那深邃的眸子在月光之下猶如秋水潺潺,說不盡地動人。
水凝煙隨意望了司徒少恭一眼,不知爲何心頭跳得厲害,她連忙不着痕跡地移開視線,開口道:“對啊,當時匆匆隨東方烈出來,想必孃親十分牽掛我,而明日我又得啓程隨東方烈前往南越國。”
“你真打算去南越國?”司徒少恭忍不住沉聲道。
水凝煙苦笑道:“要不然呢?既然當初我已經答應了東方烈,那又怎麼能失信於他?”
司徒少恭略一沉吟,道:“這樣吧,我可以替你助東方烈重新奪得王位,你就不用奔波去南越了。”
水凝煙聽言,莞爾笑道:“小聖子,謝謝你了,可是我自己的事情希望自己能解決。”
司徒少恭並不放棄道:“可是你別忘了,你還是我四方聖主的徒弟,徒弟的事做師父的怎麼可以撒手不管呢?”
水凝煙好笑道:“可是你別忘了,咱們只是名義上的師徒關係。當初我不過是想借用你的名頭,倒沒想到最後咱們可以成爲好友。”
“既然是好友,那爲何不肯讓我幫你的忙?”司徒少恭頓時神色黯然,語氣悶悶道。
水凝煙頓時被司徒少恭打敗了,這是她一直以來形成的習慣,那就是從來不依靠別人,特別是男人,因爲他害怕自己會有依賴感,或許因爲在現代她結怨太多,有太多的人想殺,以至於她養成了多疑的性格,始終不習慣接受一個人對她的好。
一時間兩人心思各異,半晌司徒少恭轉移話題,打破眼下的尷尬,“對了,上古神器你找得怎麼樣了?”
“眼下只有軒轅劍在我手上,前兩日收到段扶蘇的書信,聽說他已經有了伏羲琴的下落。”水凝煙回答道。如今手頭上的事情她無暇顧及,搜尋上古神器的事她只能放一放了。
“你可知上古七件神器中的神龍鼎?”
司徒少恭忽然間提起神龍鼎,讓水凝煙微微一愣,旋即心中一動,開口道:“莫非你知道它的下落?”
司徒少恭略一沉吟道:“神農昔日煉製百草之古鼎,正因積聚千年來無數靈藥之氣,據說能煉製出天界諸神都無法輕易煉製的曠世神藥,並隱藏其他神秘力量。因爲可以用來熬煉仙藥,百獸臣服。神龍鼎已經有近百年在雲天大陸銷聲匿跡了,照你所想,神龍鼎最有可能在誰那兒?”
水凝煙頓時陷入一陣沉思之中,片刻之後,她不確定道:“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葉無情吧?”
“正是。”
整個雲天大陸就醫術而言,葉無情和四方聖主齊名,神龍鼎是天下煉藥師夢寐以求想得到的法寶,所以神龍鼎的去處最有可能是在葉無情這裡,如此神器恐怕也只有葉無情有實力守護。如今兩人想得不謀而合,水凝煙覺得神龍鼎或許真的就在葉無情這兒。
“丫頭,葉無情這個人一向性情不定,他將我們留下來,絕對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簡單。”司徒少恭想了想,還是提醒道。
一提起葉無情,水凝煙後背就泛起一絲冷意,若不是隻有葉無情這裡有鬼見愁,否則打死她也不願意來這個鬼地方。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反正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這兒了,只要我們今晚小心一些,應該不會發生什麼的。”水凝煙沉聲道。
話音剛落,便在這時兩人聽到不遠處出現一道道火把和凌亂的腳步聲。當下兩人對視一眼,旋即司徒少恭攬住水凝煙的腰肢飛上了就近的大樹上。
兩人幾乎剛藏住身形,這時便看到一行黑衣人打着火把,腰間配着明晃晃的大刀朝這邊衝來。
“住手!你們究竟是何人,竟敢闖入老夫的藥廬!”便在這時,葉無情飛身而來,擋住在了一羣黑衣人的面前。
“你……你們究竟是怎麼闖入老夫的藥廬的?”看到眼前打着火把黑壓壓的一羣人,葉無情吃驚不小,要知道這藥廬到處都有陣法和機關,一般人絕不可能闖進藥廬的。難道是……
“師弟,咱們好久不見啊!”便在這時,一道皮笑肉不笑的聲音響起,旋即只看到一個留着絡腮鬍長得大餅臉的中年男人從黑衣人之中走了出來。
“單春秋,你這個叛徒,跑來做什麼?”葉無情看到眼前之人,頓時氣急敗壞地吼道。
單春秋和他原本是同門師兄弟,此人善於攻人心計,野心勃勃,當初偷了師父的神龍鼎,好在被師父及時發現,追回了神龍鼎,爾後將他趕出了師門,不久之後師父就被氣死了。現在看到單春秋,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嘿嘿,師弟,我的好師弟,自從師兄我被師父逐出師門後,就投靠了南越國的銘王,這些年師兄我都是替銘王做事。”
單春秋說話間神色間隱然透出一股傲氣。這些年來他跟隨銘王左右,不僅視野開闊了不少而且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比起之前單在這個藥廬不知強上多少倍。這麼多年來也只有這個傻瓜師弟一直守着這兒,人生譬如朝露,需及時行樂。只有像師弟這般迂腐之人才會傻傻地守在這兒。
想到這裡,單春秋的眼裡不由地掠過一抹不屑的神色。葉無情將單春秋的神色看在眼裡,不耐煩道:“單春秋,當初師父將你趕出了藥廬,曾命令你今後不得再踏進這裡半步,你今日前來究竟爲何?”
單春秋撇脣道:“師弟啊,師父一直都偏心於你,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留給了你,而我這個師兄呢,落得個逐出師門的下場,名聲也跟着毀了。這一次師兄前來,是聽說東方烈在你這兒,師兄是奉銘王之意前來捉拿東方烈的,另外嘛,咱們師兄弟分別多年,也應該敘舊一番,順便你是不是應該將神龍鼎交給師兄了?”
此話一出,匿在樹上的水凝煙和司徒少恭皆是一怔,旋即對視了一眼沒有想到他們果然猜得不錯,原來神龍鼎真的在葉無情這裡。
樹下,葉無情看到單春秋那貪婪的嘴臉,鄙夷道:“單春秋,你要找人恐怕來錯了地方,另外神龍鼎可是我們藥王門一派世代相傳的寶物,你已經不是藥王門裡是人了,你不覺得自己是癡心妄想嗎?”
單春秋聞言,怫然變色道:“好啊,葉無情,師兄我對你好話說了一籮筐,你竟然不識擡舉,那就別怪做師兄的心狠手辣了。原本明明師兄我纔會是藥王門的傳人所以神龍鼎自然也該是我的。”
如今眼見單春秋如此恬不知恥,還好意思跟他索要神農鼎,葉無情怒極反笑道:“單春秋,多說無益,有本事你就從我手中搶走神農鼎。”
單春秋頓時陰笑連連,“師弟,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你我同門一場,做師兄的實在不想與你兵戎相見……”
不等單春秋說完,葉無情已經冷然打斷,“單春秋,住口!藥王門可沒有你這樣的敗類!”
眼見葉無情無禮,單春秋頓時惱羞成怒道:“葉無情,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成全你!”
說罷,單春秋對身後的一干黑衣人冷聲吩咐道:“你們趕緊去搜捕東方烈,葉無情交給我對付。”
“是。”黑衣人頓時恭聲應道。
當下黑衣人剛要分頭行事,誰知葉無情突然發出一陣森寒刺耳的笑聲。
“爾等把藥廬當了什麼地方,今日老夫就要用你們的血來澆灌我的藥草。”
葉無情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尖銳的聲音直刺人心,嚇得那些黑衣人頓時目露驚恐,一時間怔愣在原地,不敢貿然行動。
“裝神弄鬼,有什麼好怕的!”單春秋冷哼一聲,旋即側目對那些黑衣人訓斥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找人,這一次若是完成不了任務,就等着掉腦袋吧。”
此話一出,那些黑衣人眼裡的恐懼之色更甚,一想起銘王狠辣的手段,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一時間不敢有絲毫遲疑,連忙分頭離開。
可惜一干黑衣人剛邁出幾步,葉無情忽地一吹口哨,下一刻只聽到無數“嗡嗡”的聲音響起,隨着聲音變大,在場之人這纔看到不遠處正有一片黑壓壓的類似於雲團的東西正迅速地向這邊移來。
那些黑衣人陡然變色。眨眼的工夫那團黑雲已經近在眼前,這時不知是誰驚呼一聲“好大的蜜蜂!”下一瞬,那團由蜜蜂組成的黑雲迅速分開,朝着丁春秋和那羣黑衣人蟄去。
此時藏在樹上的水凝煙和司徒少恭終於看清了,原來葉無情招呼而來的那些蜜蜂叫做鬼頭蜂,其長相十分恐怖,專門吸食人血,十分兇殘,又劇毒無比。
一時間樹下的慘狀可想而知,那些黑衣人抱頭逃竄、鬼哭狼嚎,不過片刻之後,嚎叫聲越來越小,到最後除了地上躺了一片黑壓壓的屍體,連一絲哀嚎的聲音都沒有了,因爲所有的黑衣人都已經死在了鬼頭蜂的劇毒之下。唯獨單春秋,被那些鬼頭蜂叮得滿臉是傷,可是竟然沒有倒下,此刻一雙眸子裡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