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煙過去將沈月心扶起來,沈月心略帶歉疚道:“煙兒,是娘對不起你,可是你爹,你爹他……”沈月心泫然欲泣,後面的話已經說不出口了。
水凝煙將目光落在昏迷的水子儒的身上,問道:“孃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雪球當時帶給她的訊息有限,所以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水凝煙卻不知道。
沈月心聞言,嘆息一聲,接着開始原原本本將事情說了一遍。
“煙兒,你爹將所有的事情一力承擔,就是不想連累我們母女。我真是欠他太多了。”沈月心淚如雨下道。
“好了,孃親,你不要哭了,爹爹一定會好起來的。”水凝煙柔聲安慰道,心裡唏噓不已。
是她錯怪了爹爹,原來爹爹一直沒有忘記當時對她的承諾。他說今後一定會對孃親好,再也不會辜負她。
“煙兒呀,你一定要救他。”沈月心此刻眼睛已經腫得如核桃一樣。
“孃親,你放心。”水凝煙用力點頭,接着對旁邊的張大夫問道,“張大夫,麻煩你將爹爹中毒後的狀況給我說一下。”
張大夫聽言,連忙恭敬地開口。水凝煙也沒有閒着,開始爲水子儒把脈。沈月心等人的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片刻之後,水凝煙收回手,沈月心急忙道:“煙兒,怎麼樣?”“孃親,爹爹中的是一種名叫紫蔓羅的毒藥,這紫蔓羅並非沒有解藥,所以只有我用銀針封住爹爹身上的各處穴道,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內讓爹爹服下解藥的話,那爹爹就會平安無事。”
“煙兒,你說得是真的嗎?”沈月心頓時又激動又欣喜。
水凝煙點頭道:“孃親,是真的。要想解毒就得找到一種叫做甘花的草藥,這種草藥生長在冥月國的閻羅山上。只要拿到草藥,爹爹就有救了。”
“閻羅山?”沈月心蹙起眉頭,接着道,“這是什麼地方,怎麼聽起這座山名就叫人心驚肉跳的。煙兒,是不是那兒很危險?”
“孃親,您放心好了,煙兒一定會找到草藥救醒爹爹的。”水凝煙淡淡一笑,寬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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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座閻羅山正如沈月心擔憂的那般充滿危險,到處都是龍潭虎穴。
“那好,煙兒,孃親待會就去進宮向皇上告假,咱們明早就動身出發。”
水凝煙一聽沈月心要一同前往,連忙道:“孃親,煙兒一個人去就好了。爹爹還需要你照顧呢。”
沈月心聞言,臉上頓時露出爲難的神色來。此去冥月國路途漫漫,況且她總覺得這一程會充滿危機,有些放心不下女兒獨自前往。可是,正如女兒所言,老爺也需要照顧,她這一走的話,對老爺也着實放心不下。
“夫人,您還是留下來照顧老爺吧,大小姐冰雪聰明,一定不會有事的。您就不要擔心了。”張大夫寬慰道。
沈月心嘆了一口氣道:“那好吧,不過煙兒,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孃親,您放心好了,煙兒一定會帶着解藥平安歸來的。”水凝煙一臉自信道。
接下來,水凝煙開始施針,用銀針封住了水子儒的各處穴道,阻止了毒素的蔓延。
之後,水凝煙又陪着沈月心說了一會兒話,想到母女剛剛團聚,明日又要分開,沈月心心頭一陣黯然,但也不好在女兒跟前表現出來,所以便勸女兒早些休息。
回到翠煙閣後,下人們聽說水凝煙回來了,全都過來問安。水凝煙心繫水子儒的安危,所以只是象徵性地說了一些話,下人們察言觀色隨後便退下。
青檸、何首、白芷、鬱金遲遲不走,水凝煙見狀,開口道:“你們還有何事?”
“小姐,您這次準備帶我們誰一同前往閻王山呢?”青檸最後開口道。
“小姐,這一次前往閻王山路途遙遙,您還是帶我吧。”何首接着道。
“小姐,奴婢要跟在您身邊伺候您。”
“不不不,小姐,您還是帶上奴婢吧。”
一時間白芷和鬱金也爭先恐後地要讓水凝煙帶上她,四個丫頭頓時吵鬧不停。
水凝煙心裡劃過一陣暖流,旋即搖頭道:“你們四個不用爭了,這次我沒打算讓你們任何一個跟着。”
此話一出,四人全都愣住了,等回過神頓時着急道:“小姐,您這是爲何?”
水凝煙含笑道:“此去冥月國路途遙遠。帶上你們反倒不便行事。”
“小姐,您放心,我們絕對不會給您添亂的。您就帶上我們吧。”幾個丫頭連忙請求道。
“好了,不用再說了。”水凝煙打斷道。
這一次前往閻羅山,前途茫茫,有許多難以預知的危險,所以水凝煙絕對不會讓幾個丫頭跟着她冒險。
“小姐,那您最起碼得帶上我和霽雨吧。”
便在這時,一道聲音從門外響起,下一刻若風、霽雨就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水凝煙忽略掉兩人眼裡的乞求之色,剛準備拒絕,誰知兩人撲通一下跪地,開口道:“主子若是不帶我們二人,我們便長跪不起。”
水凝煙眉頭微蹙道:“好吧,我同意就是了。時間不早了,你們都下去歇息吧。”
“多謝主子。”若風、霽雨旋即起身。
青檸、何首、白芷、鬱金,以及若風、霽雨接着退了下去。
水凝煙望着一盞燭火,眼裡閃過一抹堅定的神色。這一次前往冥月國她一定要拿回草藥。
翌日清晨,水凝煙早早地和沈月心告別前往冥月國。與此同時,冥月國,瀾淑殿裡,身着華麗宮裝的女人正對着一干內侍發火。驀地,外面有太監稟報道:“青王殿下駕到。”
寧妃聽言,當下緩和情緒,從軟榻上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華服。少頃,只見從外面走進一個身着淺藍錦袍的年輕男子,身材偉岸,棱角分明,眉宇之間凝聚着一團戾氣。
“你們都下去吧。”寧妃瞥了一眼侍立在旁的下人,冷冷道。
“是。”一干下人魚貫退出。
“霍兒,怎麼了?”寧妃看到司徒霍青臉色不善,柔聲問道。
司徒霍青冷哼一聲道:“還不是因爲司徒少恭,本王的心腹都被他削減得差不多了。”司徒霍青說完,頓時氣得牙癢癢。
寧妃臉色一變,開口道:“霍兒,是不是咱們給皇上下毒之事被發覺了?”
“哼,下毒之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司徒少恭不可能發生。”司徒霍青微微一頓,接着十分肯定道,“連那些太醫都檢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區區一個司徒少恭有那樣的能耐嗎?”
寧妃聞言,頓覺司徒霍青所言有理。當初毒藥是從一個世外高人那兒拿到的,毒發之時就像是普通病發症一樣,再加上司徒雷年事已高,外人根本就不會懷疑到。要說司徒少恭發現了端倪,的確是有些不太可能。
“霍兒,你也不要太心急。”寧妃看到司徒霍青額頭上青筋暴動,頓時開口安慰道。
司徒霍青氣得使勁拍了一下桌面,怒不可遏道:“現在本王跟前什麼人都沒了,難道就眼睜睜地看着皇位落在司徒少恭的頭上?”
“哼,當然不。”寧妃冷笑一聲,說道,“即便你願意,我這個做母妃的還不願意呢。”
後位空懸已久,她多次在皇上跟前暗示,可惜皇上偏偏佯裝不知,如今只有霍兒得了皇位,她才能順理成章做太后。
司徒霍青聞言,賭氣道:“現在司徒少恭正春風得意,本王還怎麼和他鬥?皇位不雙手奉給他,還能怎麼辦?”
“霍兒,天無絕人之路,你莫要說喪氣話。”寧妃勾脣一笑,臉上浮現出高深莫測的笑意。
司徒霍青見狀,頓時心中一動,連忙道:“母妃,難道你有法子?”
寧妃聞言,眼裡閃過一抹狠色,並沒有直接回答司徒霍青的話,而是開口道:“即便再厲害的人也有他的弱點,司徒少恭也不例外。”
此話一出,司徒霍青原本鬱悶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眼裡充滿笑意道:“母妃,你就不要繞彎子了,快快告訴兒臣應該怎麼做?”
寧妃看到兒子迫不及待的模樣,佯裝嗔道:“冥月國的江山遲早會是你的,如此毛毛躁躁的性子將來怎麼擔當大任?”
“嘿嘿,母妃教訓的是,兒臣知道了。”司徒霍青忍不住得意道。
與此同時,子府裡,司徒少恭,正聽着暗一的彙報。
“主子,青王殿下的勢力已經被消滅得所剩無幾了,相信今後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哼,司徒霍青結黨私營,招兵買馬,還想篡取皇位,簡直是癡心妄想。”司徒少恭幽深的眸子裡盡是嘲諷的光芒。
暗一略一沉吟道:“主子,自從上次青王對皇上下毒後,再無動靜,如今他的勢力又被削弱得所剩無幾,想來短時間不會再對皇上下手。”
司徒少恭聽言,聲音冷沉道:“他是死是活與我何干?”
暗一聞言,撇了撇嘴。他就知道主子是刀子嘴豆腐心。上次皇上中毒後,不知道主子暗地裡有多擔心皇上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