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墨很快恢復常色,故作大方道:“哦,不知墨兒有什麼可以爲姐姐效勞的?”水凝墨一向僞善,如今在衆目睽睽之下自然要上演姐妹情深的戲碼了。
水凝煙佯裝爲難地嘆息道:“哎,還是算了吧,說出來會讓墨妹妹爲難的。”
“姐姐你快說吧,只要墨兒能幫得上忙,無論做什麼墨兒都願意。”
“哦,墨妹妹,說的是真的嗎?這可是你說的哦。”水凝煙眼睛一亮,輕笑道。她等的就是水凝墨這句話。
“姐姐何須跟我客氣,請說到底讓墨兒做什麼事。”水凝墨心中已經怒火中燒,表面上卻不得不維持她溫婉端雅的形象。
“不知妹妹能不能幫我在這裡監視慕容雪,盯着她讓她將眼珠子和舌頭全吃下去,也算是爲姐姐報仇了。”
“什麼,姐姐竟然讓我一直注視如此變態的畫面?”水凝墨心中窩火,說話的聲音不由得放大許多。
水凝煙故作失望的嘆息,“哎,算了,姐姐就知道會難爲你。姐姐有些乏了,想進去休息一會兒,何首和白芷又沒有妹妹你辦事放心,姐姐只有確定慕容雪將那些東西吃下去,纔會心情好起來。既然妹妹感到爲難,那就算了吧。”說完,水凝煙的臉上浮現出沮喪的表情。
水凝墨咬了咬牙,強顏歡笑道:“姐姐不要這麼說,咱們姐妹情深,既然姐姐已經開了口,妹妹又怎麼能拒絕你呢?況且剛纔墨兒已經說了只要能爲姐姐分憂解難,不管什麼事墨兒都會去做的。”
水凝煙聞言,一臉動容道:“墨妹妹,你真好。”
與此同時,水凝煙心裡卻冷笑連連。水凝墨你不是很喜歡在人前上演姐妹情深的戲碼嗎?不過你可知演戲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墨妹妹,那就有勞你了。我有些乏了,就先進去歇會兒。”
“姐姐放心,這裡有墨兒呢。”水凝墨鐵青的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當下,水凝煙將視線落到慕容雪的身上,玩味地勾脣道:“慕容小姐,你可以開始了。記住哦,眼珠子和舌頭都要吃下去,否則本小姐可不認爲你有改過自新的誠心哦。”
此話一出,慕容雪頓時有種吐血而亡的衝動。不過最終她的理智戰勝了心中的熊熊怒火,慕容雪選擇了隱忍。
爲了保住性命,慕容雪不得不照做,她走過去撿起地上一顆血淋淋的眼珠子,進行着激烈的思想鬥爭。這時心裡有兩個小人在不斷打架。一個小人說,如此噁心的東西叫人怎麼吃得下去。另一個小人說噁心的東西吃下去不會死,但是不吃的話必死無疑。
面對死亡的威脅,慕容雪最終選擇了求生。她手捧着那顆已經被血粘稠的眼珠子,忍住嘔吐的衝動,緩緩地靠近她的嘴邊。
“墨妹妹,記得可要看仔細哦。”水凝煙衝着水凝墨投去一個詭異的眼神。
水凝墨點頭應允,心裡卻在腹誹:等水凝煙進去了,她大可以選擇不去看慕容雪,或者乾脆閉上眼睛,反正水凝煙也不會知道。水凝煙想如此噁心她,簡直是癡心妄想。
水凝墨正得意地想着,卻忽然發現她整個人都不能動了,而慕容雪此刻就捧着眼珠子正往嘴邊送,她被噁心得連忙想閉眼,卻發現自己竟然連眼睛都無法合上,更不敢相信的是連眼珠子都不能動了。
她不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只聽耳畔響起水凝煙極其輕微的聲音。
“好妹妹,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場面,你就好好欣賞。姐姐生怕你錯過每一個精彩的瞬間,所以給你用了麻醉針,待會節目結束了,你就可以恢復自由了。”
話落,水凝煙打了個哈欠,脣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步入了醫館。而水凝墨則又氣又怕。她壓根就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着了水凝煙的道,此刻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瞬間蔓延全身。
這個水凝煙簡直太可怕了,簡直比魔鬼還要可怕。與此同時她又一陣慶幸,幸好水凝煙沒有對她下毒手,否則只怕自己已經不知死了幾回。這一刻水凝墨的心裡更堅定了除去水凝煙的決心。
事實上水凝墨不知,剛纔水凝煙利用和她說話的機會,已經用麻醉針神不知鬼不覺地紮了她一下。
雖然水凝煙對水凝墨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司徒少恭功力深厚,聽覺比尋常人要靈敏好幾倍,所以水凝煙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他完全沒有想到水凝煙會搞這樣的惡作劇。
不想一想到水凝墨這朵僞善的白蓮花有多麼的惡毒,司徒少恭就覺得這樣的懲罰已經算是很輕了。當下他轉身之前看了一眼站在原地,臉色比鬼還難看的水凝墨,脣角勾起一抹快慰的弧度,隨即跟在水凝煙的後面進了醫館。
雖然水凝煙已經進了醫館,但是看到何首和白芷都緊盯着她,慕容雪知道自己沒辦法糊弄,臉上的表情猶如上斷頭臺那般難看。最終她一閉眼,張大嘴巴將眼珠子吞了下去。
濃烈的血腥氣在她的口腔裡不斷擴張,噁心得她頓時一陣反胃,誰知一不小心眼珠子卡在了她的喉嚨眼,不上不下,難受得得她瞬間臉色慘白,直翻白眼。
在場之人看得差點兒反胃得吐出來。尤其是水凝墨,離慕容雪離得比較近,如今又中了麻醉針,眼珠子只能直勾勾地盯着慕容雪。噁心得她想吐又沒辦法吐出來。一時間頭暈目眩,冷汗直流,心裡將水凝煙咒罵了無數遍,可是依舊無用,她只能眼睜睜地目睹眼前無比噁心的畫面。
好在慕容雪命不該絕,掙扎了半天總算將那顆卡在喉嚨眼的眼珠子吞了下去。等她撿起第二顆眼珠子時,一直躺在地上失去雙眼和舌頭的男子猛然起身,利用聲音辨別出慕容雪的方位,一下子嚮慕容雪撲去。
他舌頭被割,說不了話,只能發出刺耳的怪叫聲。男子雙眼被挖,只剩下兩個血淋淋的窟窿,舌頭被割,整張臉已經被血液黏住了,說不出的可怖。如今男子又是毫無徵兆地如野獸般撲向慕容雪。當下慕容雪嚇得尖叫連連,
男子辨聲一把抓住她,伸手便掐住慕容雪的脖子。慕容雪嚇得連忙雙手拍打着男子,可是男子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慕容雪嚇得臉色煞白,面容扭曲,大大的眼睛充滿了難以形容的恐懼。片刻之後等她已經奄奄一息無力反抗時,手裡的眼珠子滾落到了地上,男子一把甩開她,彎下身子開始在地上摸索着什麼。
片刻之後,男子從地上撿起他的眼珠子和那條被割下來的舌頭,跌跌撞撞地逃走了。在場之人這才反應過來。男子被割掉了舌頭,挖掉了眼珠,可是耳朵還在,他剛纔一定是聽到水凝煙讓慕容雪吃他的眼珠和舌頭,等水凝煙離開後,男子纔敢去搶他的眼珠和舌頭。
如今見男子逃了,慕容雪又半死不活地半跪在地上,圍觀的百姓覺得沒有熱鬧可看,漸漸地便散去了。唯有水凝墨一直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半晌連眼睛都沒見眨動一下,儼然成了一具木雕泥塑一般。
“二小姐,您沒事吧?”
雲墜上前推了推她家小姐,見水凝墨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勢,紋絲未動,瞬間嚇得驚恐萬狀,以爲她家小姐是看了剛纔太過血腥的一幕,所以被嚇壞了。
“二小姐,您究竟是怎麼了?快點兒說句話啊!您不要嚇奴婢好嗎?”雲墜喚了半晌,仍是一點兒效果都沒有。不由得嚇得聲音已經略現哭腔。
今日二小姐可是隨她出門的。若是二小姐有個好歹的話,那就是她護主不利,到時琴姨娘還不將她剝層皮。
“二小姐,奴婢求您了,您不要嚇奴婢了!”雲墜越想越怕,最後眼淚啪啪地往下掉。
何首和白芷冷眼看着那邊雲墜哭喊着她家小姐,心裡暢快無比。剛纔她們可是聽到她們小姐和二小姐的對話,想來現在二小姐像個石人一樣不能動,一定是小姐所爲。哼,今日破壞小姐閨譽一事,小姐一定也是認定二小姐有所參與,所以纔會如此懲罰二小姐。二小姐真是活該。
雲墜哭喊了半天見她家小姐仍然沒有一絲反應,嚇得頓時痛苦起來。事實上水凝墨雖然中了麻醉針,不能有絲毫的動作,但是她的心裡卻一片清明。眼見雲墜拉着她哭個不停,頓時惹得她更加心煩氣躁。
水凝墨忍無可忍,伸手就想給雲墜一個耳光,誰料她忽然之間就可以動了。只聽“啪”的一聲,雲墜結結實實地捱了她一個耳光。
“哭哭哭,哭什麼哭,本小姐還沒死呢,你給誰哭喪?”水凝墨心中來氣,已經顧不得維持自己白蓮花的形象,衝着雲墜張牙舞爪道。
“二小姐,對不起。”雲墜臉上掛着淚珠,委屈道。
水凝墨憋了一肚子氣,剛想發火,猛然看到地上的殷殷血跡,猛地就想起慕容雪剛纔吞食眼珠子的情形,霎時一陣反胃,劇烈地乾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