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仔細端詳着她一如千年前絕美冷冽的臉,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她大大方方的任由他打量,不露任何不妥。
失憶了?
是真是假不重要,只要她不再關注北幽凜,那便稱了他的心。
“銀兒若是乖巧些,一切風平浪靜。”毀的大掌緩緩穿過她烏黑的髮絲,讓指縫蹭上一縷她身上的幽香,“這裡是幽冥禁地,你睡了十五天。”
他不問北幽凜,銀連便裝聾作啞的不主動提,兩個人狀似和諧,實際上把那一層導火索埋在了更深的地方。
銀連透過紗帳看到金碧輝煌的宮殿內裡,擺明了不信。
禁地被他們的一場惡鬥毀壞得不成樣子,而這樣奢華的宮殿,豈是一朝一夕就能建成的?
“搬了一座宮殿而已,人手若是足夠,十天就能建成。”毀見她不信,把她打橫抱起,出現在了禁地上空,“如何?”
銀連的目光落在像是鍍了一層金的宮殿上,餘光暗自注意到:冰晶小築被複原了。
“我想散散步。”
“我陪着。”
銀連當真就一步步的繞着幽冥禁地走了一圈,身後寸步不離的跟着毀的身影,直把他的一衆手下看得不可置信。
這還是他們那個喜怒不形於色,陰晴不定,以拼殺爲樂的尊上?
毀看不出銀連想要幹什麼,自打她醒來之後,似乎沉靜了許多,眸光淡淡,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甚至連她的喜惡,也不曾表現在臉上了。
她想要的是什麼?
不知不覺,他就把話問出了口。
“我自從一覺醒來,腦子裡混混沌沌朦朦朧朧的,還未曾理清楚思緒。”銀連轉過頭來,目光沒有一絲雜質的望着毀。
她好久沒有這樣看他了。
這樣的目光……只存在於他獸形的記憶之中。
毀微微揚起嘴角,從身後攬住她的腰,在耳旁細細的落下輕吻,到她的脖頸處時,微微的加重。
銀連身體一顫,掙扎兩下,就要推開他。
“別動。”
有別於以往的冰冷,他的聲音喑啞而又低沉,響在耳邊,似乎在隱忍着什麼。
銀連果真就沒動了,臉頰一片緋紅。
毀從來是想要什麼就直接奪來,她心裡清楚得很,難得裝作糊塗一次,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幽冥的夜,伸手不見五指,銀連沐浴完畢,回到寢殿時,燭光中有一道孤寂的身影。
“小黑。”恍惚間,她喚對了名字。
毀收起了往日的暴戾,淡金色的眸子裡映出她只裹着一道潔白的浴巾的身影,絲絲熾熱的火焰燃起。
一把將她扯到鬆軟的絲絨大牀,落下了紗帳,那輕薄的浴巾似乎只爲了誘惑他而存在,因爲朦朧,更折磨心智。
“你是故意的麼?”
銀連神色不變,抿嘴未應。
毀突然欺身壓了下去,將銀連扣在身下,肆無忌憚的親吻着她的嘴脣。
銀連驚慌失措的側過頭去,艱難的逃離他的攝取,喘息了兩口,連忙說道:“不是……我哪裡知道你會在我的寢殿裡……若是不然,也不會穿着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