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銀連從藍色的水液中冒出了腦袋,眼中閃過一剎那的驚喜。
她正愁找不到人……
年亞瀾的笑容大了一些,淺綠色令人心曠神怡的髮絲輕輕的隨着他的步調擺動,見到不語陽老老實實待在銀連的面上,他十分滿意。
而且,許久不見,銀連見了他,還和往常一樣,並沒有生出疏離,這使他放寬了許多心。
銀連對上他含笑的碧眸,暗暗腹誹了一句,年亞瀾果然還是和以往一樣,成竹於胸,無論遇上什麼事,都能淺笑從容應對。
即便是常服也不能折損他絲毫的氣質神韻,銀連注意到細節部分,他的衣服上沒有一點褶皺,想來平日裡就養成了極好的習慣。
“阿連看着我做什麼,我果真變得更俊美了麼?竟然讓向來不爲男色所動的阿連都目不轉睛了。”年亞瀾的好心情顯示在了臉上,輕笑着調侃道。
“瀾,我在遺蹟之地見到了年景青。”銀連臉色一正,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雖然我阻止了一下,但尊上匆匆忙忙的離開,肯定是殺他們一個回馬槍……父親也在那裡,我怕……”
她隱藏了紅衣之血的事,只提了祈北和年景青的名字。
原因有兩個,一是試探年亞瀾對年景青的態度,二是將毀很可能殺掉年景青和祈北的消息告訴他。
沒想到年亞瀾並不擔心年景青的安危,笑容突然轉冷,碧眸幽幽:“他?尊上不可能殺他。”
銀連不知道其中奧妙,他可是吃透了。
年景青一掌將銀連拍下了鬥獸臺,他是隨後在記憶水晶裡知道的,但尊上只救出了銀連,沒有對年景青動手,爲的就是讓年景青絆住他的腳跟。
想到這麼多日的分離,都是因爲尊上的陰謀,害他不能在銀連最危難的時刻守在她身邊……
“阿連莫要擔心。”他面上依然是不變的笑容,碧眸緩緩眯起,一副溫和無害的模樣,“我不是說過了麼,一切有我。”
銀連理所當然的摘下了不語陽,遞出了水面:“這個給你,畫陣須精準些,我不想你出事。”
年亞瀾卻推拒了:“今後,不語陽就是阿連的東西了,必須要時刻帶着他,以防萬一,知道嗎?”
銀連搖搖昏沉的腦袋,又鑽進水了一分,柔順的黑髮頃刻鋪散在水面上:“我現在有些恍惚,想在這兒睡一覺。不語陽總能給你添些戰力,而我現在也用不上,你要是有心將他送我,就快去快回吧。”
這話說得十分真切,畢竟面對尊上,任何人都沒有把握,只能將狀態調整到最好,纔能有機會一搏。
年亞瀾看了看她的眼睛,姑且信了她的話,見她果真疲憊的睡了過去,才安心戴着不語陽離開。
實驗室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銀連探出了神識,再也沒有發現一絲別人的氣息之後,才緩緩的睜開眼,輕手輕腳的邁出了巨大的水晶容器,濺起一陣藍色的水浪。
不語陽相當於年亞瀾在她身上留下的另一隻眼睛,她知道的。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實驗室裡真正的恢復了死寂,沒人知道銀連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