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才子宴,公主府的人都忙着覈對物品和做最後的佈置。
唯一能悠閒的只有蕭黎了。
除了出題和出錢,其餘事情她一概不理,她倒也不擔心辦砸,只要有人承擔的起後果。
難得有閒心逗一會兒小狼崽子,鳳胤來了,站在狼崽子旁邊,同樣用溼漉漉的眼睛望着她。
蕭黎看看鳳胤,再看看狼崽子,別說,還挺像。
“坐吧。”
鳳胤過來坐下,看着情緒有些沉悶,喝了好幾口茶纔開口:“何長宇打了我阿姐,他的事情家裡也知道了。”
“爺爺讓人撤了他的官職,打斷了他的腿,壓着他籤和離書,他爲了那母子三人,拖着傷跪求我姐.”
“阿姐身上也有傷她差點兒被那何長宇打死了可她現在在爺爺門前跪着爲那母子三人求情”
蕭黎挑眉:“她求什麼?”
鳳胤表情難看,聲音艱澀:“她說自己不怪何長宇,因爲何長宇這麼多年對她極好,他只是犯了一次錯而已。”
“她怨自己一無所出,覺得自己可能終生不孕,所以她願意接受吳家女爲妾,以及那兩個孩子。”
“她說要繼續跟何長宇做夫妻.哪怕.哪怕與鳳家斷絕關係”
真是一點兒都不讓人意外的發展呢。
這就是蕭黎當初哪怕知道了真相也沒有選擇戳破的原因。
你以爲自己是幫人家知道真相,可人家講感情,哭過鬧過之後,依舊圓圓滿滿在一起。
最後只有你這個戳破真相的成了惡人。
所以,尊重他們命運,不要多管閒事,這纔是真理。
鳳胤緊緊攥住茶杯,神情壓抑:“阿姐對他感情深厚,我就算說了她怕是也不會相信,所以我刻意讓人透露綁走那三人跟鳳家有關係,想讓他有所忌憚,自己對阿姐坦白,沒想到他醉酒之後竟然直接對阿姐動手。”
“阿姐被打我很後悔,可看到阿姐跪下的那一刻,我.竟然覺得是我錯了”
看着明顯被打擊得不輕的小公子,蕭黎嘆了口氣,還是遇到的困難少了,這點兒事兒就懷疑人生了。
不過這也有她的鍋,要不是她看不過眼提了一嘴,還給他出個綁人的主意,事兒也不會鬧成這樣,雖然在她看來這是個必然的結局。
遲早會暴露,而只要鳳語沒有孩子,她一定會選擇原諒。
她不好說鳳語的不是,只能說尊重本人意願,反正跟她沒關係。
不過她是無所謂,卻把鳳胤難受得不行了。
轉頭讓藍月去拿酒來。
一壺酒,兩個杯。
蕭黎自己動手斟滿,先喝了一杯纔將另外一杯推到他面前:“要喝嗎?”
情緒難受的時候,喝點兒酒,醉了好好睡一覺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她實在是不擅長安慰人。
鳳胤也是真難受,看了看,抓起就一飲而盡。
隨即拿過酒壺斟酒,還不忘先給蕭黎倒滿。
一連三杯下肚,臉上立刻浮現一層薄薄的粉色,看着蕭黎的目光都變得迷離了。
蕭黎知道他酒量淺,但三杯也太淺了吧?
“公主~~~~”
鳳胤靠近,酒味夾雜着他特有的乾淨氣息撲灑過來:“你爲什麼要辦選夫宴?你明明說不會嫁人的。”
剛剛說的不是你姐嗎?喝了酒怎麼就變話題了?
蕭黎擡手抵住他靠近的額頭:“是才子宴,不是選夫宴,沒說嫁人。”
鳳胤不信,擡手抓住她的手,緊緊攥住,目光灼灼:“我能參加嗎?”蕭黎:“不能。”
鳳胤眼神瞬間黯淡,明明什麼都沒說,可他這張天生就讓人心軟的臉蛋做出這般神情,看着就委屈極了。
他一手抓住蕭黎不放,騰出一隻手又倒了一杯喝掉。
那豪氣的姿態,感覺能喝三罈子,實際上三杯就醉得不輕。
“咳咳.“很好,還給自己嗆到了。
一連咳了好幾聲,臉又紅了幾個度。
看着一張小臉皺起,蕭黎伸手捏了捏:“真就這麼難受?”
鳳胤乖乖點頭:“難受。”
這軟包子似的,看着就有趣。
“爲了你姐還是爲了我?”
鳳胤抿脣:“爲我姐難受,爲你.更難受。”
說完還用那雙溼漉漉的眼睛看着她,無辜又控訴的眼神,像是看一個提起褲子不認賬的渣女。
樓魘爲了撩動蕭黎,使勁渾身解數才能得到一個主動的吻,而鳳胤只需要一個眼神。
蕭黎傾身吻過去,一手扣住他的後腦勺,強勢的加深了這個吻。
喘不過氣兒的鳳胤難受的嗚咽,眼睛浮現淚痕。
蕭黎放過了他:“現在還難受不?”
鳳胤臉頰耳朵都紅了,尤其是那嘴脣,更像是塗了胭脂一般。
他滿眼慌亂,一把放開了蕭黎的手,雙手扯了衣襬妄圖遮蓋什麼。
蕭黎掃了一眼:“.”好像更難受了。
“別別看”有人看得光明正大,有人羞得想鑽桌子。
蕭黎沒逗他了,不然到時候禁不起誘惑的就不知道是誰了。
她坐開一點喝茶,目光落在鳳胤身上,不止一次感慨這張臉,怎麼就能那麼將將好長在她心坎兒上呢。
臉長得合心意,性格也越來越討她喜歡了。
要是放在以前,她早把他吃幹抹淨了。
擡手點了點眉心,苦惱啊。
她可不是什麼貞節烈女、正人君子,男女之事你情我願、及時行樂,嗯,活脫脫的渣女。
不過這個世界就是克她的,簡直事事不順,處處是坑。
想離開走不了,想殺女主也殺不死,想撩個男人,呵個個倒是合她心意,可她卻沒忘記自己這身體是易孕體質。
或許也不能說是易孕,而是劇情裡原身跟人發生關係一次就中招。
她不確定劇情被她捅得亂七八糟了這事兒有沒有改變,但想想那一天天大起來的肚子,吃藥打不掉、摔跤摔不死。
別人懷孩子是易碎的寶貝,這身體懷孩子成了打不死的小強。
蕭黎只要一想到前世那個孽障,她就戾氣上涌。
這世界上能讓她恐懼的事情不多,但前世被困原身體內那段日子已經成了她的噩夢。
哪怕那個人渣一開始就被她殺了,但恐懼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