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慄慄瞧着就生氣。
“不是父債子償嗎?怎的就賣女兒了?”
她還真是無語。
旁邊一位大娘瞪了她一眼,“兒子哪裡捨得賣呀,留着傳宗接代的。”
這小姑娘,啥都不懂,就知道胡說。
應慄慄被氣笑了。
“傳什麼宗,接什麼代?”
她納了悶了,“是有萬貫家財還是等着世襲爵位?就繼承眼前這棟破宅子,和那個濫賭成性的爹?換做是我,我還真希望別把我生出來。也不看看自傢什麼條件。”
她的話可謂是特別的難聽,至少在周圍人看來是這樣。
“嘿,你這小丫頭懂啥呀。”
“就是,都不生孩子,這天下人不得死絕了呀。”
“小姑娘年紀不大,她知道什麼。”
瞧瞧這一個個的,自以爲多了不起呢。
卻對眼前的少女,打從心底裡就認定了她活該被親爹賣掉。
擡腳上前。
她俯視着眼前哭的撕心裂肺的少女。
道:“你會做什麼?”
少女哭到頭暈,卻也聽清楚了應慄慄的話。
“我,我會幹活,什麼髒活累活都能做。”
應慄慄皺眉。
“會幹活的人多了去了,我是問你除了幹活,有別的一技之長嗎?”
少女因她的皺眉而惶恐。
趕忙雙膝跪地,哐哐磕頭。
“回小姐的話,我會做繡活。”
蹲下身,伸手接住少女磕下去的頭。
旁邊那大漢衝着應慄慄瞪眼,“我警告你,臭丫頭,少管老子的閒事兒,不然連你一塊兒帶走。”
應慄慄挑眉,翻了個白眼。
“你他嗎敢帶老孃走一個試試!”
呼。
髒話什麼的。
爽啊。
“在我面前充你祖宗的大尾巴狼,吃了你奶奶的熊心豹子膽了。”
“連老孃是誰都不知道,就敢大放厥詞,你們幾個是真的不怕死啊。”
這時代,雖然沒什麼男女大防。
可女孩子到底還是有“素質”在身的。
如應慄慄這般,張嘴“老孃”閉嘴“老孃”的。
還真把面前幾人給嚇住了。
當然,更多地是吃驚。
“冤有頭債有主,誰欠的錢你們就找誰還。”
“幾個大老爺們,欺負一個老人和小丫頭,還在這裡吆三喝四的,覺得自己很威風?”
“你看看周圍,誰心裡不噁心你們。”
“欠了錢怕什麼,卸掉那賭鬼的胳膊腿兒的,要麼乾脆弄死那賭鬼得了。”
“省的活着還要禍害爹孃子女。”
“反正那畜生也賺不來幾個錢,還得掏空家裡去爛賭。”
“就那種貨色,活着浪費糧食,死了浪費土地,生出來都嫌棄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氣。”
拍拍手起身,不理會周圍人的驚愕。
“你們也知道那狗東西拿不出錢吧。”
“是不是提早就打好了人家閨女的主意?”
“老孃我別的本事沒有,一手用毒的手藝也算是得到了我師父的三分真傳。”
“既然你們嫌棄女兒家,那這輩子你們也別娶媳婦了。”
“老孃讓你們一輩子翹不起鳥來。”
“瑪德,從女人肚子裡爬出來,還敢嫌棄女人,真特麼的有種。”
摸索着掏出一個小瓷瓶。
招呼旁邊的刑烈。
“哥,給他們喂下去,我讓他們徹底斷子絕孫。”
刑烈上前。
四五個大漢頓時怒了。
揮舞着拳頭衝了過來。
刑烈怎會看着他們欺負應慄慄。
幾乎是三兩下的功夫。
這幾個看着牛逼到不行的大漢,幾乎是轉瞬間便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眼瞅着刑烈拿着紫色藥丸上前。
帶頭的漢子道:“別別別,好漢饒命。”
“你找我們也沒用啊。”
“錢是胡勇欠的。”
“債是我們掌櫃的派我們來催的。”
“閨女也是胡勇賣給我們的。”
“幹啥要找我們的不痛快啊。” 應慄慄左右看了看。
走到角落抽出一根木棍。
上前對着漢子不輕不重的抽了幾下。
“前倨後恭,求饒做什麼,你繼續囂張啊。”
刑烈:“……”
大漢哎喲喲的叫着。
其實打的不是很痛,在承受範圍之內。
可他不敢起。
刑烈正在旁邊虎視眈眈呢。
走到被打的很慘的老者身邊。
應慄慄半蹲下身。
“老爺子,讓他們把您兒子帶走得了。”
“這樣您的孫子日後不用養那個廢物爹。”
“您也不用再生氣。”
“孫女還能留下。”
“反正您兒子也賺不到銀子,還要禍害家裡。”
說到這裡,她突然看向那呆滯的少女。
問道:“你母親呢?”
少女眼神有些失焦。
好一會兒,才嗓音乾啞道:“被我爹賣掉了。”
應慄慄:“……”
她也有些懵了。
“不是,那可是原配發妻啊,誰給他的權利賣掉妻子的?”
大昭,妾室可以買賣。
甚至子女的權利都不多。
但是唯獨正妻和嫡長子,地位很高。
並且還是大昭律賦予的。
當然,這個嫡長子,在皇子中,作用不大。
天下和小家,終究有所不同。
擡頭看向那幾個大漢。
“你們帶走的?”
帶頭的大漢發了瘋似的搖頭。
“沒有,不是我們,你可別胡亂冤枉人。”
少女默默垂淚。
道:“我外祖家沒人了。”
所以,他纔敢如此欺辱母親。
應慄慄暗暗嘆息。
“怎麼回事?”
白圩由遠及近而來。
紅仙手臂搭着一件外裳。
上前給應慄慄披上。
“早上這般冷,怎的不加件衣裳。”
應慄慄道謝,簡單說了眼前的情況。
白圩盯了徒兒一會兒。
揉揉眉心,無奈道:“你想如何?”
應慄慄道:“不如何,就是誰欠的錢誰還唄。”
白圩算是服了這丫頭了。
他看向癱倒在地的老者。
對應慄慄道:“你要讓他的兒子去死,這老漢願意?”
老漢當然不願意,那可是他親生的兒子。
可到底也不壞。
否則這幾個人要帶走孫女,他也不會拼着被打死的危險出面阻止。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白圩道:“這幾位總得回去交差。”
幾個漢子忙不迭的點頭。
“是啊,我們也不容易,也要靠着這個催債的營生養家餬口呢。”
白圩淡淡瞥了幾人一眼。
“老人家。”
“不如我幫你把欠債還了。”
老漢:“……”
他的眼神裡迸射出希冀的光芒。
可是聽到下一句話,卻呆住了。
白圩慵懶道:“不過,我要斷你兒子一條手臂,或者一條腿。”
小栗子:師父,高哇。
白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