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戰青州(四)

秦明一聽慕容彥達要把自己全家抄斬,氣的對慕容彥達破口大罵,慕容彥達哪裡受得了這個,搶過旁人的馬鞭,對着秦明就是劈頭蓋腦的一頓打,足足打了數十鞭,慕容彥達纔沒力氣的把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馬鞭丟給旁邊的軍士,指了指衆人說道“都看見了嗎?這就是勾結賊匪的下場,給我壓下去!”

秦明此時已經是被打暈了,被幾個軍士給拉到囚房中了。

劉高看着被拖下去的秦明,在慕容彥達的耳邊說道“大人,依小人看,這秦明應該不會是梁山賊人的同夥啊...我們是不是要查清楚一點?”

慕容彥達呵呵說道“你當我不知道嗎?但我們青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說朝廷知道了,誰來負責?什麼是山賊土匪?可以是不服王化之人,也可以是被官逼民反的百姓!我也是外戚中的一員,能坐到青州知府,已是官家厚德,你當沒人眼紅嗎?

我必須要先找到一個替死鬼!這秦明一向和我不對付,何況現在梁山兵馬已退,我也寫了書信讓各城兵馬前來救援,青州已經是萬無一失,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劉高這才明白慕容彥達並不是真的傻,而是在借力使力,他就是要把秦明當做替罪羔羊,即使沒罪,也要搞出罪名來,何況一個武將罷了,即使被冤殺了,誰還會爲他說話不成?

劉高眼睛一眯,對慕容彥達說道“大人,如果是這樣,別忘記了外面可還有一個秦明的好徒弟呢,他手裡可還有數百兵馬啊。”

慕容彥達點點頭說道“不說我還忘記了他,這樣,你本來就是清風寨知寨,立刻前往清風山,讓他回清風寨休息,然後拿下,那幾百兵馬全部由你來指揮,清風山以及白虎山的功勞,你可別讓他溜走嘍!”

劉高笑道“大人放心,卑職必當盡力!”

大牢內,宋江和花榮正在休息,便聽到一陣喧譁,然後就看到一個武將被拖到了牢房中,花榮眼神好,立刻看出來是秦明,不由叫道“秦統制?你..你怎麼也進來了?”

秦明此時已經醒了過來,看到是花榮,苦笑道“花將軍,這還真的是...說來話長啊!那慕容狗官,不是個東西!大敵當前,卻如此作爲,我青州恐怕不保了!”

宋江聽得清楚,急忙問道“可是我晁蓋哥哥帶兵來了?”

“晁蓋?”秦明眼神恍惚了一下說道“我只聽到那人被稱爲寨主,卻不知道是何人,宋江啊宋江,果然是你惹出的事端,因爲你,我青州可苦了!”

宋江立刻說道“秦統制何出此言?如果慕容彥達治民有方,百姓各個安居樂業,哪裡會有這麼多的山賊土匪呢?說到底,還是這些奸臣的錯!”

說到慕容彥達,秦明不禁氣的火冒三丈,高聲罵道“慕容老賊!我秦明和你不共戴天,你給我等着,等我見到上官,我一定要參你一本!”

話還沒說完,又聽到一陣聲響,三人看到一堆人被推了進來,卻是有老有小,秦明看到頓時悲呼道“二孃,你們怎麼進來了?那慕容狗賊還真的下了手啊?”

那被叫二孃的婦人看到秦明頓時哭道“官人,不好了,老夫人受到了驚嚇,已經去了!!”

秦明一聽,白眼一翻,活活氣暈了過去,宋江和花榮看到秦明這樣,不禁搖頭嘆息。

不說青州城內,再看城外,戴宗走進大帳,對姜德和許貫忠、朱武說道“寨主,問清楚了,這青州城裡果然沒有三弓牀弩這樣的重型軍械,只有一些普通的牀弩,而且還久久不用,據說還是神宗時期添置的呢。

至於兵馬,去掉被我們抓獲的,也就剩下不到兩千五百多人了。”

“也就?我們纔多少?”姜德摸着扇子嘆了口氣說道“要打青州這樣的大城,卻是不易啊,諸位可有想法?”

許貫忠輕搖羽扇說道“唯一可喜的是,現在青州城內已無善戰之將,且器械不齊,神宗到現在也過去最少三十年了,那牀弩能不能用都不一定呢。”

姜德點點頭說道“青州那些所謂的山頭強人,根本輪不上牀弩來對付,牀弩價格雖然沒有三弓牀弩那麼昂貴,但也不便宜,以現在的官家脾氣,絕對不會願意給青州這樣的地方置換的。

但即使如此,青州城也是城高牆厚,我們要正面破之,必須要有重型軍械才行。”

朱武爲難的說道“那就是要投石機和牀弩了,這些東西打造極爲不易啊。”

姜德想了想說道“那就不用牀弩,用弩炮吧!”

“弩炮”許貫忠和朱武一起唸叨這個詞,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姜德點點頭說道“對,就是弩炮,弩炮是極西之地的一種武器,和牀弩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他的原理和我們的弓弩不一樣,我們的弓弩一般都是利用弓和絃的力量射出箭羽,而弩炮是利用扭力來射出彈丸,要說哪個好,絕對是你說你的好,我說我的好,但從製造工藝上來看,牀弩更簡單一些,弩炮更復雜一些,但牀弩要的材料要求又高一些,弩炮要的材料又簡單一些。

我們的牀弩,要的是最好的牛筋、最好的弓身,還有極爲機巧的機關才能做的出來,而這個弩炮,就是用麻繩,也是能做的,當然了,要是用動物的肌腱和皮就更好了,但他對弓身沒有要求,而動物的肌腱和皮我們不缺啊...這次不是俘獲了不少秦明的騎兵嗎?挑那些戰死的和以後沒有辦法上戰場的馬,殺了剝皮抽筋,我來畫圖紙,我們連夜就做出來!”

聽完姜德的介紹,許貫忠嘆道“天下居然還有這樣的殺器?不知道和牀弩相比,射程如何?”

姜德歪了歪嘴說道“射程和三弓牀弩比自然是不如的,我估計有一半就不錯了。精度上...看操作的人吧,要說的話,三弓牀弩射的遠,而弩炮能射的東西重,據說在極西之地的軍隊,還用過大型的弩炮,射過上百斤的石頭呢,簡直就是個投石機了。”

朱武笑道“如果有此物的話,只要戰術安排妥當,砸開青州的城門,我看不難。”

姜德搖搖頭說道“雷橫已經傳來消息,臨淄已經得到了青州被圍的消息,相信再過幾天,附近州府都會得到消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要砸開城門自然可以,但我怕會生變,所以我決定要炸開城門!”

“炸開?”許貫忠說道“難道主公是想用火藥?此物主公原來也我學生說過,宋軍之中也有用的,只是要想炸開城門...”

姜德笑了笑說道“不難,我已有計較,讓工匠們進來,我們連夜趕工,如果快的話,明天晚上就能給慕容彥達一個驚喜!”

——清風寨

此時的清風寨的府衙內,一隊軍士拿着弓箭刀槍正對着一桌酒席,酒席上兩個人一站一座,勢同水火。

“劉高!你這是要做什麼?”黃信瞪着眼,看着劉高,他簡直不敢相信劉高居然敢對自己動手,自己雖然是武官,但也是兵馬都監,只在兵馬統制之下,而兵馬統制秦明可是自己的師父,動自己,那就是動秦明,在現在這個混亂的局面下,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劉高嘆了口氣,放下酒杯說道“黃都監,說起來,你也是請我吃過酒的人,我今天請你吃了這杯酒,也就算還你一個人情。

你的師父秦明,已經被證實暗地和梁山賊寇私通,敗了我青州上千兵馬,還意圖暗獻城池,幸而被慕容知府大人發覺,這纔沒有變成大禍,你說,你師父反叛,你這個做徒兒的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嗎?

所以啊,我的黃都監,我要是你,我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想好怎麼和知府大人解釋,怎麼和朝廷交代,怎麼和秦明劃清界限。”

說着,劉高蹲了下來,對黃信說道“這樣吧,只要你寫下秦明暗通賊寇的證詞,再表明和秦明斷絕關係,我劉高爲你作保,你不但不會有事,而且這兵馬統制的位置有八成就是你的了!甚至你可以立刻重新帶兵,打下清風山,立下大功!

黃都監,你自己想想,一邊是叛逆大罪,一邊是高官厚祿,如何選擇,你應該不會不明白吧?”

劉高很明白,自己對軍事是真的不懂,要帶兵上陣,還是要黃信這樣的人,所以才逆了慕容彥達的意思,想以此來收服黃信。

在劉高的眼裡,黃信這樣的武夫,天生就應該被他這樣的讀書人驅使,因此即使黃信的官級比他高,他也毫不畏懼,甚至還感覺壓了黃信一頭。

黃信聽到秦明已經被拿下,頓時心中一驚,然後就是大怒,他比秦明雖然小不了多少,但自從認了秦明這個師父以後,秦明對他卻是盡心盡力,無論是武藝還是統兵,都是傾囊相授。黃信之所以一心把宋江搞下來,一半是擔心自己的位置被宋江奪去,一半也是擔心秦明的安危,畢竟慕容彥達和秦明的不和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

在高官和師父之間,黃信一秒也沒有猶豫,便站好了隊,他笑着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對劉高說道“劉知寨,你可聽說過一句話?”

劉高問道“什麼話?”

黃信一臉戲弄的說道“這話啊,我還是從新出來的《白蛇傳》上看到的,叫做*******,負心多是讀書人,我原來還不理解,現在卻是明白了,姓劉的,我告訴你,我黃信一輩子就忠義爲先,要我對不起我師父,沒門!”

劉高輕笑一聲說道“好哇,那就等着吧,來人啊,把黃都監給壓下去,等清風山事了,再送往青州受審!”

“我看誰敢動手?”黃信牙一咬,對衆人吼道,軍士們看着他,一時間還真的不敢上前。

“怎麼?你想造反?”劉高瞪着黃信說道。

黃信想了想,哼道“劉高,你別想給我戴帽子,我黃信自己有手有腳,用不着你們伺候,牢房在哪我知道,我們走!”

看着黃信的背影,劉高搖頭說道“都是一羣莽夫,不識擡舉...”

——

“寨主,做好了,你看看是這樣嗎?”一個軍匠跑過來對正在教怎麼配置火藥的姜德說道。

姜德回頭一看,啊呀,這還真的做出來了,這下可省積分了。

只見一個高約兩米的巨物此時已經出現在了草地上,巨物全身木製,和牀弩有些像,卻沒有弓身,而是由兩個結實的木棒連着一個弓鉉,弓鉉被一個帶着鉤子的繩索連着,後面是兩個輪子一樣的物件,有幾個杆子可以轉動來拉弓鉉。

許貫忠走到巨物前說道“有趣,有趣,居然不是用弓身蓄力,而是用動物的肌腱和皮來不斷轉圈,用這樣的扭力來當做力量的來源,這樣的想法,和牀弩卻是完全不一樣。”

姜德點點頭說道“來,我們試試看這東西好使不,來,拿個石頭過來。”

一個兩三斤重的石頭被拿了過來,這個石頭是被挑選過的,幾乎是個圓形,姜德讓軍士轉動槓桿,在弩身上由於有棘輪,可以使得弓鉉每拉下一下都可以被卡齒卡住,直到最後。而已經扭到了極點的馬筋等物再一次的被扭動,這樣強大的扭力必須要用東西固定,姜德有些擔心的看着用結實木頭打造出來的弩機,但讓姜德長吐一口氣的是,利用魯班鎖打造的構件,一點也不比羅馬帝國特製出來的構件質量差。

弓鉉拉到最後,姜德把石頭放到彈槽中,然後調整方向,對着遠處的大樹,拿着鐵棒,想了想,遞給許貫忠說道“許先生來一下?”

許貫忠笑道“那好,學生也想試試看這弩炮到底如何。”

說着,許貫忠用力敲打扳機,只聽見蹦的一聲,弩炮整個震動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一道黑影,接着就看到兩百米外的大樹旁的一顆小樹被打成了兩截。

姜德笑道“還算及格吧,許先生你說呢?”

許貫忠看了看,說道“青州城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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