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指定暴力團,就是日本的黑社會組織,類似山口組、稻川會這些存在,都是指定暴力團。千萬別把這些黑社會組織當成中國國內那種犯罪團伙,雙方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中國國內所謂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伙,一撥人撐死了也就是百十口,而日本的指定暴力團,卻是動輒上萬人,十數萬人的超大型組織。
就拿的屋系的指定暴力團極東會來說,它對外宣稱的組織成員數量是一千多人,實際上,其在歌舞伎町三丁目的駐紮組織小村會旗下成員就有近兩千之衆。
這些規模龐大的指定暴力團成員也要養家餬口,自然也有組織收入,而他們的收入來源大部分都是不合法的,也就是所謂的“黑錢”,他們要將黑錢洗白,自然就免不了要接觸洗錢業務,這些都是很正常的,只是韓衝之前從未想過,日航公司竟然還牽扯到了洗黑錢的事情。
日航爲什麼參與洗黑錢的業務?理由很簡單,就因爲洗黑錢的業務利潤巨大。韓衝瞭解一些內情,像在美國,洗錢業務採取的是抽成制度,抽成比例按照黑錢的來源分爲很多檔次,抽成最高的是毒資,比例爲十抽六。也就是說,黑錢持有人拿出一萬美金的黑錢來洗,最後得到的收入只能是四千美元,負責洗錢的人以及中間人,會拿走剩餘的六千。所以,別看美國的毒販多牛多牛,實際上,他們往往都是受那些洗錢團伙剝削的“可憐人”。
既然日航參與了洗黑錢的業務,那麼可以預見,日本政策投資銀行、野村證券這兩個日航最大的債權人,身上肯定也乾淨不了,因爲作爲最大的債權人,他們對日航的財務是具備監督權的,甚至可以說,日航的每一筆資金調動,都處在他們的監視之下。
另外,如果大冢信秀沒有滿嘴跑火車的話,那麼日航存在更大問題,則是資金挪用以及利潤瞞報的事,這是對股東的坑害,也是很嚴重的犯罪行爲。舉個例子,若是去年日航盈利1000億日圓,有人通過一系列的複雜手段,比如說虛報折損、做假賬之類的手法,將盈利中產生的利潤挪走一部分他用,顯然是對公司股東利益的嚴重侵害,同時,這也是挪用公款和貪墨公款的標準行爲。
韓衝爲什麼需要拿到田端三矢利用內幕消息牟利的證據?理由很簡單,就是因爲他要憑藉這些證據,將GEO對日航的投資放到一個不合法、受欺詐的境地上。如果將來到了法庭上,這個藉口被判“成立”,那麼GEO就有權要求日航進行賠付,日航不僅需要全額退還GEO的融資,而且還要追加一定的賠款。或許有人會說了,日航已經處在虧損狀態了,若是它賠不起怎麼辦?沒關係,賠不起可以進行資產拍賣,按照日本的企業破產法的相關規定,破產企業在資產拍賣環節的首要賠付對象,就是受欺詐的債權人,也就是說,GEO將成爲日航在資產拍賣過程中,第一個追回資金的受益人。
現在,大冢信秀宣稱她的手上不僅有田端三矢利用內幕消息牟利的證據,甚至還有日航從事更多違法運作的證據,而且這些違法運作的證據,還可能將日本政策投資銀行以及日本政界的大批人物拖下水——這意味着什麼?毫無疑問,這不僅意味着韓衝的下一步計劃將有機會進行的更加順利,還意味着他一旦公佈這些證據,將在日本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華爾街的格言是:局勢的動盪往往意味着衆多的做空和抄底機會。
一旦這些證據公佈出去,日航的股份可以做空,作爲日航股東的三菱機電、住友銀行等諸多上市公司的股份可以做空,野村證券的股份可以做空,日本政策投資銀行的股份可以做空,甚至整個日本經濟大盤都可以拿來做空,這其中潛在的利潤將會是驚人的。
相比起這些,大冢信秀的要求,什麼定居瑞士,什麼五千萬美元的回報,簡直就不值一提,韓衝自掏腰包都能輕易滿足她。
“信秀小姐,你的要求並不過分,我可以答應你,”韓衝思索了片刻,說道,“不過我有個小小的疑問,還希望小姐能爲我解答。”
“韓先生請問,”大冢信秀說道。
“就我所知,信秀小姐與田端三矢畢竟還是夫妻關係,若是你們之間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大可以離婚,根據日本的婚姻法,若是你們離婚的話,你能分到的財產應該不只是五千萬這個數吧?爲什麼你小姐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韓衝問道。
“韓先生之所以有這個疑問,是因爲你不瞭解田端三矢這個人,不,他不是人,他是個魔鬼,是個披着人皮的禽獸,”大冢信秀面色一凝,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說道,“他沒有人的情感,爲了自己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我知道,他是不會允許我和他離婚的,哪怕我在他的眼裡只是一件可有可無的物事,他也不會允許我背叛他的,更別說分割他的財產了。”
話說到這,大冢信秀明顯遲疑了一下,她停頓了幾秒鐘,朝坐在一邊松本榮慶說道:“你先出去一會兒,我有些話想單獨對韓先生說。”
松本榮慶稍一猶豫,棲身朝韓衝歉意的鞠了一躬,這才轉身走出門去。
等到松本榮慶走出房間,在外面將推拉式的房門關上,大冢信秀才雙手撐着桌子站起來,伸手去解和服腰間的纏帶。
“信秀小姐,你這是”韓衝不解的問道。
大冢信秀不接口,手上的動作也不停,她今天穿着的和服並不是複雜的禮服,而是簡單的家居服,所以纏帶解起來很容易,只是一會功夫,整件和服便被她鬆開。
“韓先生請看,這些都是田端在我身上留下的,他根本不是人。”將掛在肩頭的和服褪下,任由它從身上滑落下去,大冢信秀站在那兒,面無表情的說道。
簡單的和服內沒穿任何的內衣,此時的大冢信秀一絲不掛,渾身上下都是**的,不過她卻顯得沒有絲毫的羞意和尷尬,她就像一具行屍走肉,沒有任何的人類情感一樣。
韓衝微仰着頭,吃驚的看着眼前這具外形近乎完美的胴\體,與大部分日本女人的體型不同,大冢信秀無論是肩型還是腿型都很完美,沒有塌肩和八字腿的跡象。只是,這句胴\體上佈滿了淤青和各式各樣奇怪的紋刺,尤其是小腹靠近腿間私\處的位置,還有日文刺字,諸如什麼“肉\便器”之類的字符,極盡羞辱之意。
可不知爲什麼,看着這具胴\體上的刺青和淤痕,韓衝不僅不覺得它們礙眼,反倒似乎從中感受到了一種另類的誘惑與性感,以至於小腹下甚至微微發熱,有了幾分衝動的感覺。
“所以,我的想法,或者說我與先生合作的目的,就是爲了讓田端家身敗名裂,讓他們變得一無所有,也只有這樣,我才能擺脫目前這樣的生活,去過我自己想要過的日子。”大冢信秀也不把和服穿回去,就那麼屈膝跪坐到榻榻米上,眼睛盯着韓衝說道。
“我明白了,”韓衝點頭道,“一切就按信秀小姐說的做,你給我我需要的證據,我滿足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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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韓先生說的話,”大冢信秀從出現後第一次露出笑臉,她的手伸到桌案下面,也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個巴掌大小的移動硬盤,放在韓衝的面前,“先生需要的一切都在這裡面。”
移動硬盤是亮銀色的,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着亮眼的光澤。韓衝盯着硬盤看了一會,卻不伸手去拿,而是饒有興致的看向大冢信秀,問道:“信秀小姐現在就把東西給我,難道不怕我食言而肥嗎?”
大冢信秀搖搖頭,微笑着說道:“不怕,因爲我想不到先生食言而肥的理由。先生,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先生背後的華爾街巨豪們既然佈局設計這麼大的一個項目,想要把野村證券吞吃掉,自然就不會在乎區區五千萬美元的小錢。難道不是嗎?”
韓衝目光一凝,嘴上卻什麼都沒說。
“對雷曼旗下優質地產項目的收購,對美國鋁業集團的收購,對雷曼手中債券的收購,在中國上海、北京的幾個大型項目等等等等,必須承認,這次渡部和田端都表現出了他們的魄力和野心,”大冢信秀繼續說道,“現在,瑞銀擋不住野村的鋒芒,高盛也在退卻,手裡掌握着雄厚資本的中投集團甚至都做出了讓步,對於野村來說,似乎到了可以額手相慶的時候了,以至於他們對資金枯竭所帶來的危機都視而不見了。所以,我就在考慮,或許韓先生蒐羅田端三矢利用內幕消息牟利的證據,真正目的並不是,至少並不單單是爲了讓GEO從日航的泥潭裡拔足而去,這只是一個龐大計劃的單個環節而已,難道不是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