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來百花宮三日了,閒着無聊便打算自己走走。司空明這兩天沒有再出現,倒是司空璘時常來找雪如塵。赤欣蘭聽聞司空璘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便守在妹妹身邊寸步不離,倒是讓自己有時間去探一探百花林這潭深水。
小徑旁栽滿了各式各樣的花,倒是像爲路人指引着方向。順着小徑往前直走,雖遇上幾位穿着同樣米白色長裙的女子,她們只是投來打量的眼光,倒沒有上前與自己閒聊。薇幽不管那些目光,只顧着往前走,奇怪的是,這兒卻多出了許多忍冬和芍藥。
神草堂?挺好聽的名字,倒不知道里面住着什麼人。薇幽站在外大門口向裡面張望,倒沒有自作主張地進入別人的地方。神草堂只是一座單獨的院落,院中擺滿了許多曬乾的花瓣,還有許多放簸箕的木格,薇幽心中納悶,曬這麼多花瓣幹什麼?洗澡用麼?或許是吧,這兒女子這麼多,倒少不了這些東西。
“嗨,丫頭,站在這兒瞧了這麼久,瞧出什麼了沒有?”
薇幽的興趣是在神草堂之內,並沒有注意身後人的說話,隨口回答道:“這裡面住着誰呀?怎麼來了一會兒都沒有見有人出來?”
“呵呵,裡面住的就是我呀!”
“你?”薇幽轉身,毛骨悚然,拍着自己的胸口道:“人嚇人嚇死人呢,你誰是呀?”說完她不禁打量起面前童顏鶴髮的老頭。
“呵呵。”老頭嬉笑道:“丫頭,我都在你身上站了很久了,是你自己沒有發現。”瞬着陰沉着臉道,“我告訴你,這裡可是我的地盤,你到這兒來幹嘛?偷我的花兒嗎?”
“不,不……”薇幽擺擺手道:“爺爺,我是無意中走到這兒來的,只見這裡單獨有間院子,好奇就看看嘍。我這就走,就走。”薇幽移動着步子,想趁他看向院中的時候,撒腿就跑。
老頭身手敏捷的抓住薇幽的後衣帶,一張臉笑得開了花似地說:“丫頭,還這麼頑皮?小心我告訴宮主打你屁股!”
薇幽試圖加重力氣朝前跑,可是老頭的力氣卻比他還要大,她只好投降道:“爺爺,我不跑了,不跑了,你把我放開好麼?“
“不放!”老頭直接拒絕她的要求,“放手你就跑了,玉兒,老頭我再也不會上你當了!”
玉兒?那是誰呀?難道老頭把自己當成了另外的女子?這個老頑童,眼睛難道不好使了?薇幽尷尬地笑道:“爺爺,我叫薇幽,朋友們都叫我幽兒,我看您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不
可能呀!”老頭放開薇幽,移步到她面前仔細打量着她,“怎麼可能呢?明明就是玉兒嘛,我的眼睛不會看錯的!”
“爺爺,我真不是玉兒啦!”薇幽解釋道。
老頭卻咬着不放道:“不可能,你明明就是玉兒,我不會看錯的,你又想騙我老頭對嗎?”
“真的不是!”
“你就是!”
……
兩人糾結在是不是玉兒的問題上,不知不覺天色暗淡下來。薇幽急着要回去,老頭卻不讓,她生氣地吼道:“你要我怎麼說你才承認自己看錯了?我都說了很多次了,我不是玉兒,不是!真是個老頑童!”
“嗚……”老頭突然哭了起來,癟着嘴,很是委屈,“你明明就是玉兒嘛,我記得你後來離開了,卻不知道你去了哪裡,我在教中找呀,找呀,怎麼也找不到你!後來百花教改成百花宮,那一天你回來了,我記得,記得……哎呀,記不起來了!”
薇幽見他捂着頭焦慮地走來走去,心知自己不該對一個老人發火,於心不忍道:“你別想了,我是玉兒,是玉兒還不行嘛!”
“你不是玉兒,不是!玉兒被關在祖魔洞,她被關起來了,你去救救她,救救她!”老頭突然抓緊薇幽的手,苦苦的哀求,“你聽,她在哭,她在哭!”
薇幽尷尬地望着眼前的老頭,覺得他似乎有點不正常,但自己不能再刺激他了,於是她保持着沉默!
老頭鬧了一會兒許是累了,不再叫囂,獨自喃喃地走進神草堂。薇幽卻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似乎又聽見他說:別怕,別怕,我來救你!
這個玉兒倒底是誰?她與老頭是什麼關係?情人?父女?算了,還是別亂猜了,都沒有見過玉兒本人。倒是看老頭焦急與煩燥的情緒,可以得知,玉兒對他肯定很重要!
玉兒?玉兒?怎麼感覺在哪裡聽到這樣的名字?薇幽邊走邊思索,連走錯了地方也沒有回過神。
唆……一道影子落在她面前,薇幽擡頭,老頭又出現在她面前,她輕聲地問:“爺爺,您還有事嗎?”
“玉兒,我帶你去個地方!”老頭拉着薇幽的手,一路輕步神移到一處地方。
又叫自己是玉兒,難道他真有病?這裡的人怎麼回事?老人生病了都不知道帶他去看大夫!薇幽一路鄙夷,老頭卻突然停下了腳步,薇幽卻沒有站穩,跌坐在地上。
“哎喲,爺爺,您就不能輕點兒嘛,可憐我的屁股!”薇幽揉着屁股站起來,打
量一下身處的環境,只見前面是座高山,陡壁上刻着“祖魔洞”三字。他帶自己來這裡幹什麼?
“犯了事的聖女都要被關了祖魔洞,生死由命,玉兒,記住我的話,你當了聖女就要小心謹慎。”老頭自顧說着,倒像是在回憶某些事情。
薇幽聽着他的叨絮,心想着這個玉兒身份不低呀,曾是聖女,但她又怎麼會關了祖魔洞呢?那她現在……不,她不願意想那種結果,若真是那樣,老頭該多傷心呀!
老頭還在述說着:“玉兒,你十九年前接任務出去後神秘失蹤了,教主當時大發雷霆,我當心你的安危呀!可是你卻在九年前被他們抓了回來,你的眼中充滿了絕望,這麼多年,倒底發生了什麼?爲何你不再像從前那樣靈動?你爲什麼不理我呀?”
這老頭又開始了,薇幽嘆息着坐在一旁的石頭上,今天遇上他真是倒黴,不知道蘭姐姐和雪兒是不是在找自己,不行,她得回去了!
“你去哪?你還沒有聽我講完呢?”老頭抓住她的手道,“玉兒,你別丟下爹爹,爹爹再也不讓你辛苦學武了,只要你好好的就行!當年我在路邊的草叢中撿到你與姬兒,把你們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你卻總怪我喜歡姬兒,只讓她學習輕鬆的琴棋書畫。我知道是我錯了,是我錯了!爹爹錯了!”
爹爹?他們真是父女呀?只是薇幽卻不懂老頭其他話的意思,她只知道她要回去了,不然蘭姐姐會擔心的:“爺爺,我要回去了,我的朋友會着急的。”
“爺爺?玉兒,你一直叫我爹爹地,怎麼會叫我爺爺?難道我老了?”老頭又開始抓頭搔腦,他還真是個糾結的人!
“爺爺,我再說一次,我不是玉兒!您記住了,我叫幽兒,是來百花宮做客的!以後我會離開這裡去找我的孃親!”薇幽說着,突然想起九年前的那一夜,黑衣人叫母親羽玉!羽玉?羽玉!玉兒?“爺爺,玉兒的全名叫什麼?”
“羽玉。你怎麼連自己的名都不記得了!糟了,肯定是出去的時候碰着頭了,我得給你熬點補腦的藥材!”說完老頭一溜煙跑了。
羽玉!母親,真的是你嗎?你就關在這祖魔洞中?娘,娘……你是否聽到女兒的心聲?娘……一行熱淚滾落,她把身子緊緊地貼在陡壁上,希望能聽到裡面的聲音,哪怕很小的聲音都行!
可是什麼也聽不見!
娘,若是您,女兒一定會想辦法救您出來,您等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