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小姐!”
一隻緊跟在鳳籬身後的裴南宇終於忍不住開口。
果果這才發現她,睨了一眼她手裡的糖葫蘆,又看看懷中的鳳籬,眉頭慢慢蹙起,問道:
“你們怎麼會在一起?”語氣中有着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的酸楚。
“我,我找不到三姐姐,剛好遇見裴大人了!”
裴南宇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鳳籬就搶着解釋,生怕果果誤會了什麼。
聽到他的解釋,裴南宇眼神一黯,張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果果輕笑着揉了揉他的頭髮,說:
“小籬子,以後不怕輕易離開我的視線,你知不知道,找不到你我會很擔心的。”
“對不起,我只是想給三姐姐買最喜歡吃的糖葫蘆!”鳳籬低下頭,眼淚又有氾濫之勢。
“好了好了!”果果笑着捏了捏他粉嫩的小臉,可是下一秒卻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獨孤易心一擰,不顧衆人詫異的目光,抱着她就要離開。
“易小子,你要帶我去哪?”果果拉着他的衣服,可憐兮兮的問道。
獨孤易皺眉,酷酷的說道:“你的衣服全溼了,現在必須馬上回宮!”
“不要!”果果拉着他的衣服,一臉可憐的說道:
“我好不容易纔出來,要是讓小葉子她們知道我落水,以後再想出來就比登天還難了。”
一直沉默的裴南宇看着那緊攥着衣服的小手,嘆了一口氣,移開目光,說:
“我家就在前面,若是皇上不嫌棄,不如去我家休息一下。”
“不嫌棄不嫌棄!”果果笑得那叫一個諂媚,滿懷希翼的拉了拉獨孤易的衣袖。
實在是不忍心讓她失望。獨孤易最終還是選擇了讓步。
裴府,瑾園內,即使隔得很遠,裴南瑾還是聽見前院的吵雜聲。
上次事後,他就再沒見過那個該死的小女人,爲了她,害得自己被奶奶罰了一個月禁閉。
新皇登基,第一件事就是緝拿了亂臣賊子花溪漪,並順藤摸瓜,一下子將隱藏在暗處的毒瘤連根拔起青城仙門。
每次聽見姐姐說起她的狡詐。他的嘴角都會忍不住上揚。
就連一向淡薄的奶奶也會露出難得的笑意,他知道,奶奶很欣賞她。
可是欣賞歸欣賞。奶奶卻嚴禁自己與她來往,甚至不顧自己的反對,與花千鑰定下婚約。
花千鑰,那個高深莫測的女人,難道自己真的要嫁給一個陌生的女人嘛。
心煩意亂的放下手中賬簿。蹙眉問向身邊打瞌睡的小侍:“去看看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少爺,怎,怎麼了?”小侍猛然驚醒,一邊擦着嘴角的口水一邊慌慌張張的問。
裴南瑾無奈的看了一眼這個迷糊的侍童,乾脆起身親自去探個明白。
“少爺!”一路上遇見的下人恭恭敬敬的喚着。
裴南瑾面無表情,剛好看見管家端着一碗湯藥從面前匆匆而過。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道:
“管家,是誰病了嗎?”
那老管家一看見他,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說:“這薑湯是小姐特意吩咐老奴熬的。”
聽見她的話,裴南瑾皺着眉頭說:“姐姐病了嗎,怎麼不請大夫?”
管家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小姐,是小姐的一個朋友!”
“姐姐的朋友!”
裴南瑾瞪大眼,他這個從小眼高於天的姐姐什麼時候有了朋友。而且還帶回家了。
頓了一下,又問道:“那奶奶知道了嗎?”
管家搖搖頭說:“主子一早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裴南瑾點了點頭,搞清楚後也不再多管閒事,轉身就往回走。
見他的身影遠去,管家這才端着薑湯往宇園趕去。
“管家,你怎麼纔來啊!”
管家剛進門就聽見自家小姐的埋怨,笑着解釋:“老奴在路上遇到了少爺,耽擱了一會。”
“什麼!”裴南宇瞪大眼,偷偷看了一眼旁邊的某人,壓低聲音說:“你有沒有告訴他?”
管家一臉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
裴南宇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那他怎麼說?”
“少爺什麼都沒說就走了!”管家如實稟報着。
聽到她的話,裴南宇這才鬆了一口氣,奶奶明令禁止弟弟和女皇見面,這要是知道自己把皇上帶回家,那還不活剝了自己。
這時,鳳籬已經接過了管家手中的薑湯,笑盈盈的走到了果果面前。
看着那濃的發黑的薑湯,聞着那刺鼻的辛辣味,果果一臉可憐的看着他,說:
“小籬子,可不可以不喝這個東西啊?”
鳳籬搖了搖頭,甜笑着說道:“三姐姐還是喝掉吧,不喝會感冒的!”
看着那漸漸逼近的濃黑液體,果果臉色發白,猛地站起來,恍然大悟般說:
“那個,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事找裴南瑾那狐狸少女時代經紀人!”
說完一溜煙的消失在衆人面前。
管家卻在看見她的樣子時徹底怔住了,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她還是認出了那是當今女皇。
“慘了!”裴南宇驚呼一聲,慌忙追了出去,這要是被奶奶知道了那還得了。
管家也尾隨着離開,女皇微服而來,她現在要趕緊去找主子。
大廳內只剩下一臉莫名其妙的鳳籬和笑容滿面的小粲。
鳳籬看着手中的薑湯,喃喃道:“小粲姐,三姐姐還沒喝藥呢。”
小粲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笑道:
“得了吧,除了皇宮那暴龍獸和你父皇,其餘不論是誰,想讓她喝這個,那比登天還難!”
聽到她的話,鳳籬眼神一黯,失落的垂下頭。
察覺到他的失落,小粲摸摸他的頭笑道:
“小籬子,你在你三姐姐心中可是最特別的一個存在,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真的嗎?”鳳籬擡頭,一臉幸喜的問道。
小粲點了點頭,笑着說:“好了,現在我們該去看戲了!”
沒等鳳籬反應過來,她就拉着他出了大廳。
果果跑出大廳,見鳳籬沒有端着薑湯追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纔躲過了一劫。
暗處的獨孤易一臉無可奈何,卻也只能聽之任之。
果果獨自一人在偌大的裴府晃悠着,不是她不好意思去找裴南瑾那狐狸。
而是因爲這裴府太大,她一個不小心就迷了路,現在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不知道那狐狸還在不在生我的氣!”果果手中蹂躪着一朵花,自言自語道。
說到上次的事,果果還是有點過意不去的。
其實她早就想當面跟他道歉的,可是這些日子一直都找不到機會。
現在既然來到了裴府,一定要找個機會當面跟他道歉。
“喂,你是什麼人,鬼鬼祟祟在這裡幹嘛?”
突兀的聲音打斷她的天馬行空,果果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院子前。
她擡起頭,就看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侍站在院前,指着自己大聲斥責。
初見到她的樣子,小侍像見鬼一樣,繼而轉身就衝進了院子。
一邊跑還一邊咋咋呼呼的大喊:“不好了,少爺,有妖怪啊!”
“妖怪!我長得很像妖怪嗎?”果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頭黑線。
“瑾園!”
看着那兩個滾金大字,果果愣了一下,這裡難道就是裴狐狸住的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