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家大院門前,老黑眼神有點無奈,又有點委屈地看着眼前的沙皮,只能順着對方的話回道:“我……我們的人還沒到全呢。”
“艹。”沙皮表情非常謹慎地罵了一句,扭頭看了一眼四周後,立馬拽開面包車側門,彎腰坐了上去。
正駕駛上,光頭額頭飆汗,低聲衝老黑提醒道:“他……他咋上來了?”
“啪!”
沙皮上車後,真的是氣壞了,坐在後座掄起巴掌,衝着老黑的後腦瓜殼就扇了一巴掌:“都告訴你們了,今天晚上開家族會議,老頭子那邊很多人都會過來,屋內屋外全是眼線,讓你們來之前給我打電話,聽不懂是吧?還開個車在正門口晃悠,把你狂得不行!”
老黑腦袋都快被扇腫了,他右手動作隱晦地摸向了腰間,回頭看向了中排座椅的沙皮:“你說話就說話,別動手行嗎?”
“你踏馬知道我是誰嗎?認識我嗎??”沙皮以爲對方不認識他,隨即挑眉喝問了一句。
老黑確實是不認識他,因爲在火葬場大樓內盯梢的,是老黑另外一個兄弟,而那人現在還在盯着薛平安,根本就沒過來。再加上蘇天御給的照片裡,也不可能有沙皮這號人物,所以老黑完全不知道他是誰,更不知道這傻B,爲啥直接就上車了。
“看什麼啊?!開車啊!”沙皮扭頭掃了一眼四周吼道。
“開……還是不開啊?”光頭坐在正駕駛,用迷茫的眼神向老黑詢問了一句。
“去哪兒啊?”老黑憋了半天,衝着沙皮問道。
“往前開,繞一下。”沙皮觀察着四周催促了一句。
“聽他的。”老黑衝着光頭吩咐了一句。
汽車啓動,沙皮坐在中排座椅上問道:“你們還有幾個人?”
“你管多少人幹啥?能做事就行唄。”老黑不知道對方是幹什麼的,所以也不敢回答肯定數字。但他畢竟是職業殺,反應速度異於常人,回答得也很聰明。
“啪!”
沙皮脾氣相當暴躁,氣不打一處來地拍了一下老黑的腦袋:“踏馬的,你蠻橫的嘛,跟我還講黑話?!我告訴你,今晚要因爲你們幾個壞事了,老子弄死你!”
老黑攥着拳頭,忍着心中的費解與憤怒,最終還是沒有動手,因爲他從對方的言語中能聽出來,這傻鳥藍頭髮,似乎地位挺高的。而且這邊離桂家太近了,如果在車內動手,一旦鬧出動靜,那就完犢子了。
“快開!”沙皮鬆着領口,催促了一句。
前排,光頭中年開着車,心臟嘭嘭嘭地跳着,他也算是縱橫老墨南部,以及一區周邊多年的悍匪了,但卻第一次在幹活中遇到這種事,一時間是有些緊張的。
副駕駛上,老黑心情很煩躁,因爲誰突然攤上這樣一個藍頭髮,誰都會很懵逼。但多年踩鋼絲一樣的職業生涯,讓他練就出很強大的心理素質和臨場反應。
幹這行的,就不可能有什麼完美計劃,就像生活中不可能天天一帆風順一樣。突發事件,偶然事件,那都是經常會出現的,所以這個時候不能慌,一慌就全完蛋了。
老黑在考慮要不要動手,直接在車裡做了沙皮,或許計劃可以繼續進行。但好死不死的是,沙皮自己上車後,坐的是中排座椅,二人中央隔着一個車座,如果老黑拿刀幹,那一刀很難捅死對方。並且對方要有槍,或者反應過來大喊大叫,那就麻煩了。而拿槍幹更是扯淡,槍一響,就全完蛋了。
老黑額頭飆汗,仔細思考之時,沙皮再次喊道:“左轉。”
光頭嚥了口唾沫,右手放在手剎上,扭頭衝着老黑使了個眼神。
老黑跟光頭合作也很多次了,他瞬間領會了對方的意思。
突然剎車,利用慣力讓沙皮身體失位,倆人在突然向後,拿刀乾死對方。
老黑仔細思考了一下,汽車已經轉了彎,來到了桂家別墅後側。
光頭再次看了一眼老黑,後者果斷衝他點了點頭,並且右手從腰間刀鞘內,摸到了軍刺。
就在這時,沙皮突然降下中排座椅右側的車窗,頭探到外面喊道:“後門給我開開!”
後院門口,兩名站在鐵門旁邊抽菸的男子,扭頭看了過來。
老黑見狀立馬衝着光頭中年,略微搖了搖腦袋。
光頭用胳膊蹭了蹭額頭上的汗水,開車來到了後門。
“沙皮哥,怎麼了?”
“接兩個朋友,開門吧。”沙皮言語輕鬆地回道。
“好嘞。”門口的青年拿着遙控器,直接放開了電動鐵門,並且說道:“這門就敞着了,一會人來多了,後院也得停車。”
“嗯,一會吃飯了。”沙皮回了一句,收回腦袋衝着光頭吩咐道:“開車!”
就這樣,汽車開到了院內,往前行駛了大概七八百米,轉了好幾個彎,纔來到了一處很破舊的二樓旁邊。
沙皮下車,扭頭掃了一眼四周吩咐道:“把車停在樓旁邊,趕緊下來,快點!”
老黑聞聲拿起自己的帆布包,衝着光頭使了個眼色。
二人將車停在樓房旁邊,推門走了下來。
“進來,”沙皮衝着老黑擺手:“動作快點!”
老黑與光頭對視一眼,跟着沙皮一塊走進了二樓。
這間房是沒鎖門的,屋內全是腐朽潮溼的味道,而且莫名陰森森的,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沙皮帶着二人進屋,直接關上了門:“這個樓裡面死過人,平時沒人過來,也沒人住,現在成倉庫了。”
“……嗯!”老黑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四周。
“看踏馬什麼看?!”沙皮皺眉衝着老黑罵道:“別踏馬傻乎乎的,一會你們的人來了,也要待在這,等晚上酒席散了,我給你位置,你們就幹活。一定記住了,人來了,我出去接,你們不要露面,懂嗎?”
老黑點頭:“懂了。”
光頭瞧着對方,低聲問道:“沒人會來這兒吧?”
“你聽不懂話啊?我不跟你說了嗎,這個房子裡死過人,平時沒人會過來。”沙皮不耐煩地回道:“就在這待着,哪兒都別去,聽到沒!”
“知道了。”老黑往旁邊走了兩步,順着樓梯掃了一眼二樓。
“你在給薛平安打個電話,讓他把外圍的人也安排好。如果院裡驚了,沒安排好,外面的人要補刀。”沙皮吩咐了一句。
“我不打。”老黑回。
沙皮怔了一下:“啊?你說啥呢?我讓你打電話!”
“我說了,我不打。”
“什麼意思啊?”沙皮費解地看着對方:“你們薛家的人是不是都抽傻了?你在說什麼呢?!”
“我不打!”老黑堅持着回了一句。
“我日尼瑪,你蠻橫的嘛!你要幹什麼?”
“我都不認識薛平安,我怎麼打?!”老黑斜眼回道。
沙皮看着眼前這倆人,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啪!”
在老黑移動之時,就已經準備好的光頭,從側面一把摟住沙皮,捂住他的嘴,同時右手攥着刀,直接用刃口逼住了他的脖子。
“啪!啪啪!!”
老黑衝着沙皮的臉頰連續悶了四五拳:“大傻B!拿我腦袋當彈力球呢?這頓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