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兩分鐘後。
老黑在車上接通了蘇天御的電話:“喂,我們去哪兒?”
“我一會用新電話給你發個地址,你們直接過去就行。”蘇天御立馬囑咐道:“你和他們一塊藏住了,千萬不要出來。”
“現在跑,跑不出去嗎?”老黑問。
“不可能跑出去了,保龍集團死人的消息,肯定已經擴散出去了。勝利區警務司,市警務署,以及監管會,都會死挺保龍的,人出去了,一旦被抓住,那咱就完了。”蘇天御解釋了一句。
老黑有些擔憂:“不出城,被憋在城裡,那就只能等着人家查了。我們完全沒有主動權,你懂我意思嗎?”
“一會你去了那個地址,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好吧。”老黑說完自己的想法後,見蘇天御依舊堅持,也就沒有再反駁。
“就這樣。”
二人結束了通話,蘇天御斟酌半晌,衝着孔正輝等人說道:“跟我去一趟天鴻港。”
……
市政大樓,市長辦公室內。
黎明笙背手站在窗口處,雙眼凝望着璀璨的夜色。
李源邁步上前,有些搞不懂地問道:“領導,咱們接人,這會不會……?”
“不接也是有風險。”黎明笙輕聲回道:“誰都清楚,我很照顧蘇天御,同濟會一旦出問題了,那就是我出問題了。”
李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在區外有人想殺我,在區內有人想讓我下臺。此次礦工事件,一旦有失控的趨勢,那工會站不住,火就一定會燒到這間辦公室。”黎明笙扭頭看向李源:“狗六子現在也不好做,你出面去找他一下,既給他吃一顆定心丸,也給他的合作方看看,我是支着同濟會的。”
李源一點就透:“我明白了,領導!”
“去吧,我一會回家。”黎明笙擺了擺手。
“好!”李源應了一聲,快步轉身離去。
黎明笙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突然喊道:“一會見完蘇天御,你回我家。”
“好!”
李源迴應後,離開了辦公室。
燈光昏暗的房間內,黎明笙低着頭,漫步行走,雙腳踩得地板泛起吱嘎吱嘎的聲響。
掌握一區核心權力的,共有兩大派系,分別是共和讜,以及民政讜。這兩大派系的博弈和鬥爭,已經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從紀元年開始,雙方就是你方唱罷我登場,而大部分的執政領袖,也是從這兩大派系中誕生的。
中途可能會發生些許意外,但那也是博弈過後,雙方妥協的結果,傀儡領袖不在少數。
近些年,龍城逐漸崛起,並且它還擁有部分自治權利,所以兩大派系的鬥爭,也輻射到了這個背景極爲複雜的自治區內。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黎明笙被空降到了龍城,接任了市長的位置,而背後支持他的勢力,就是民政讜派。
民政讜對黎明笙的要求是非常簡單的:一,他們希望老黎能在任期內,削弱共和讜對龍城的控制;其二,也希望老黎能在任期內幹出一些成績,鞏固民政讜在龍城的權力地位。說白了,就是要扶持自己勢力,在關鍵位置,安排上自己的人。
這個條件看似很簡單,因爲老黎是市長,他想搞傾向於自己派系的人事調動,那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但事實上,這倆條件是很難達成的。因爲共和讜本身對龍城的掌控力就要更強一些,很多市政主要位置上的人,全是這個黨派的。再加上老黎頭上還有個權力滔天的監管會,所以他來龍城之後,基本上是舉步維艱的局面。
想幹點什麼事,都要被遏制,被限制,被共和讜的各方勢力絞殺。
即使這樣,竟然還有人希望黎明笙死在區外,由此可見龍城的政治環境有多複雜。
對於老黎個人而言,他是心懷理想抱負和野望的,他並不甘心自己的政治生涯,最終以傀儡的角色畫上句號。但他也清楚,自己目前的能量很弱,是在夾縫中求生存,所以他要等待時機。
此次礦工事件的發酵,出現了諸多意外,老黎在等待機會的同時,也發現自己退無可退了。
監管會逼迫得太狠了,他們的種種動作,都是奔着自己來的。
老黎有些不甘心,有些憤怒,甚至他蒼老扁平的血管裡,還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黎明笙在自己的辦公室內,走了許久後,突然停下腳步,掃了一眼窗外,伸手拿起自己的外套,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三分鐘後,黎明笙乘坐市政的配車,離開了單位。
……
勝利區。
老黑等人在確定自己已經擺脫警員的追擊後,立馬選擇了棄車,重新步行跑路。
走了一段距離後,衆人稍微換了一下衣服,攔了一輛出租車,又趕往了第三地點。
幾經輾轉後,衆人來到了一處靜謐的小區門前,老黑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地址,又看了看小區門口的大牌子,瞬間懵圈:“臥槽!我終於知道爲啥狗六子說,來這就安全了……!”
……
深夜11點半。
шшш☢ttkan☢℃O 苗子維面見了監管會的領導,而徐勁波,劉昌明,也都在勝利區警務司,審訊剛剛被抓捕回來的工人。
一間關了監控錄像的提審室內,徐勁波瘋了一樣的在毆打一名二毛的兄弟:“老子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他們倆到底跑哪兒去了?!”
辦公室內,心裡比較上火的劉昌明,突然接到了署裡的電話:“喂?領導!”
“署裡的技術部門,通過監控網,甄別了匪徒最後的棄車地點。”
“在哪兒?!”劉昌明立即問了一句。
“在龍口區,寶光大道。”對方回。
劉昌明聞言立即讓一名技術警員放大牆壁上的地圖,皺眉看了好半天,突然說道:“龍口區?!他們沒往市外跑啊,反而往中心跑,這是什麼意思呢?”
“你讓人馬上去現場偵查。”
“好!”劉昌明點頭。
……
天鴻港內。
蘇天御在碼工協會分部,見到了魏相佐的幾名兄弟。
“大致就是這麼個意思,都理解了嗎?”蘇天御問。
“明白!”衆人點頭。
與此同時,碼工協會龍口區分部內,顧佰順坐在沙發上,蹺着二郎腿說道:“……那個女的跑了嗎?”
“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