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
侯國玉一水桶砸過去後,雙手立馬抓住匪徒持刀手腕,準備奪下兇器。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急促的剎車聲在旁邊響起,侯國玉完全出於本能的向側面一看,見到一輛灰白色的商務車停在了街口,側門直接彈開,裡面有三名壯漢,蒙着臉,正在拽槍。
侯國玉來不及多想,只能雙手抓着對方的腕子,將匪徒向汽車方向一甩。
匪徒左臂抱着孩子,右手又被侯國玉抓住,身體完全使不上力氣,整個人被甩的一個趔趄,後背對準了商務汽車。
汽車方向,三名匪徒已經持槍衝了下來,距離侯國玉大概就不到十米遠。
“艹!”
侯國玉罵了一聲,撤步就向後跑。
“砰砰!”
果然,對面三人向這邊衝了幾步後,擡臂就開了槍。也幸虧侯國玉果斷撤步躲避,不然肯定被當場亂槍打死。
子彈射在牆壁上蕩起陣陣火星,侯國玉連想也沒想,貓腰就鑽進了衚衕。
“你,上車!”一名蒙面的匪徒,衝着抱孩子的東歐人招呼了一聲。
侯國玉進了衚衕,轉身向後看去,見到商務車內坐着一名刀條臉,鷹鉤鼻的男子,此刻也正在看着自己。
此人正是負責找貨的王雄,他坐在車內,扶着耳麥說道:“弄死那個黑小子。”
街道上,三名蒙面匪徒追向了衚衕,見到侯國玉狂奔三五米後,左腳蹬在了垃圾箱上,宛若猴子一樣靈活地爬上了牆頭。
“砰砰砰!”
三人緊急開槍,打的牆壁火星子四濺,但卻沒能留下侯國玉,後者翻牆逃跑。
“他翻牆跑了。”一名領隊的匪徒對着耳麥喊了一聲。
王雄坐在車內掃了一眼手錶,立馬回道:“那就撤了。”
十幾秒後,商務車衝開圍觀人羣,迅速消失在了街道上。
車內,王雄伸手抱起正在哇哇哭的小女孩,臉上泛着微笑,輕聲細語地說了一句:“爲什麼你不聽話呢,非要跑呢?”
小女孩看着王雄的表情,內心更加害怕,哭得撕心裂肺。
二十分鐘後。
侯國玉渾身髒兮兮地赤腳跑到醫院,衝着導診臺的人問道:“剛纔有個老頭摔到了腦袋,被送到幾樓了?”
“二樓急救室。”
“好,謝謝!”侯國玉風一般地跑向了二樓。
……
閘南區土房街上,警笛聲大作,一臺海警司的汽車停在了同濟會門口。
蘇天御倉促推門下車,見到自家協會門前,已經停滯了六臺區警務司的汽車,並且周邊還拉上了警戒線。
“……!”
看到這個景象,蘇天御內心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推開圍觀的人羣,兩步就衝進了院內。
左側安保室旁,七八名區警司的人正在檢查現場,周邊有數處血跡和大量玻璃碎片,並且安保室的牆壁上,也有數處明顯的槍痕。
蘇天御臉色煞白,推開一名警員,向被人羣圍着的安保室門前看了一眼,隨即當場愣住。
打更的尤叔,仰面倒在地上,身上穿着圍裙,右手拿着一把做飯的湯勺,雙眼圓瞪,身中三槍而亡。
蘇天御不可置信地看着尤叔的屍體,腦瓜子嗡嗡直響。
安保室內,香氣四溢,兩個電飯煲裡還在滷着醬牛肉和板鴨。乾淨整潔的安保室餐桌上,擺放着兩瓶剛打回來的散裝白酒。
“啪!”
就在蘇天御愣神的功夫,餘明遠從後面出現,伸手抓了一下他的胳膊:“過來!”
蘇天御猛然回頭:“尤……尤叔……!”
“過來說。”餘明遠臉色凝重地拽着蘇天御走到一旁,低聲喝問道:“協會藏人了,爲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蘇天御怔怔地看着他:“還有誰出事兒了?”
“張浩被來的人抓走了,藏的人也沒了。”餘明遠立即回道:“原本天南也在,但他出去聯繫車了,所以躲過一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蘇天御萬萬沒想到,自己只在海警司那邊忙了不到半天,這協會就出事了。
事情的前因後果,根本不用去細想,肯定是張超藏在這的消息漏了,對面的人找過來了,所以才釀成了血案。
表弟張浩被抓,值班的尤叔也被打死了……
這個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蘇天御完全沒有準備,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跟海警司那邊解釋,自己家裡爲啥發生了槍案。
蘇天御站在院內,緩了好一會,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擡頭看着餘明遠說道:“人是天南帶回來的,就是之前綁架老龐的那幾個。”
餘明遠聽到這話,頓時叉腰說道:“天南糊塗啊!他怎麼能幫這種人呢?!”
話音剛落,蘇天南慌亂地衝進了院內,扭頭一看見尤叔的屍體,也完全懵掉了。
協會出事之前,蘇天南已經想送走張超等人了,所以出去聯繫了送人的車輛,但沒想到自己剛走沒多一會,家裡就來人了。
院內,蘇天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立馬擡頭說道:“遠哥,浩子也被帶走了,我們必須得先把他找回來。我得去一趟老黎那兒!”
餘明遠停頓了一下回道:“好,你去吧,這邊有我盯着。”
說完,蘇天御轉身便走,路過大哥身旁時,低聲說道:“浩子也被抓了,我得去一趟領導那兒,想辦法組織警力找人。”
蘇天南看着倒在安保室門口的尤叔,內心無比愧疚。
海警司內。
程司長不可置信地問道:“同濟會也出事了?爲啥啊?!”
“具體原因不清楚,天御已經回去了。”方正搖頭。
……
醫院內。
侯國玉焦急地站在急救室門口,正在等待着消息。
與此同時。
去往龍城外的一臺越野車上,大哥王震拿着電話,面無表情地說道:“人找回來了,但丟了的資料還沒搞到手。我得在區外辦點事,你處理了天瀾那邊的尾巴,趕緊離開龍城,我們在一區匯合。”
“好!”王雄回了一句。
二人結束通話,王震點了根菸,擡頭看着張超:“送貨單,工作本,都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