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拿起一瓶冰鎮礦泉水,有些奇怪地問道:“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啊。”蘇天御坐在烤爐旁邊搖了搖頭:“什麼調人?”
“剛纔,有個周家的兄弟打電話過來,問……問我咱們這邊是不是要搞啥大動作,都從一區調人了,”大熊喝着水回道:“我以爲你知道呢。”
蘇天御停頓了一下:“他說來多少人了嗎?”
“那沒說,不過他是拳館那邊的,他都要來,肯定人不少。”大熊有些奇怪:“哥,協會裡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呢?”
蘇天御擼着串:“你跟別人說了嗎?”
“沒……沒有啊,我剛纔就是順嘴問的。”
“啊,不要跟別人說。”蘇天御淡淡地回道:“遠哥他們現在負責區外的業務,估計跟那邊有關係。”
“哦!”大熊點頭。
“我們就把區內協會的事幹明白就行了。”蘇天御擡頭看向他:“你和其他人不一樣,協會成立到現在,你也沒在家長待過,所以……有些事你避開就好了,不要跟着摻和。”
“我才懶得摻和呢。”大熊嘿嘿一笑:“我就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靠,你別用那種騷哄哄的眼神看着我行不?”蘇天御調侃一句:“去,整兩瓶冰鎮啤酒,喝一點。”
“好嘞。”大熊轉身離去。
周同輝從家裡調人,肯定不是要幹自己的事,因爲他在協會內的定位是管理高層,不涉及到動槍動炮的工作,所以這批人肯定是餘明遠讓他叫的。
至於餘明遠爲啥叫這批人,蘇天御心裡大概能猜到,但他卻不想管,也不想問,權當啥事都沒發生過。
坐在院內,蘇天御喝着啤酒,心情多少是有點激動的。
此次老黎傾其全力,準備鯨吞碼工協會,這對蘇天御等一衆骨幹來說,絕對是歷史性的時刻。一旦成功,所有人的位置都會發生變化,整個同濟會的能量也將產生質變。
之前不論是搞礦產,還是搞七號島,那都是被迫防守後的行動,最初目的也不完全是提升自己一方的實力。
但這一次不一樣,老黎主動對碼工協會進行佈局,本意是要迅速增長團隊體量,凝聚底層力量,爲下屆龍城人事選舉做全力鋪墊。
這是一條必須要走的捷徑,因爲光靠着同濟會的正常發展,十年後,也不見得能做到碼工協會的體量。
景言出事,章明是傀儡,碼工協會內部鬥爭嚴重,再加上青衣局利用此協會失敗,狼狽地撤出龍城……
這一系列因素,讓老黎看到了機會,也讓蘇天御興奮了起來。
……
凌晨一點多鐘。
於正帶着兩名跟班返回了自己在龍口區的辦事處,洗了把臉,站在客廳內擺手說道:“行了,你們回去吧,我再忙一會也走了。”
開車的司機沒有說什麼,只笑着點頭:“那你早點休息哈,於老!”
“嗯!”於正點頭。
開車的司機離開後,屋內就只剩下了於正和另外一名中年。
這名給於正辦事的中年,外號叫鬼子五,他在碼工總協會擔任項目部當副經理,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皮膚黝黑,長相也是其貌不揚的,小鼻子小眼,看着確實有點猥瑣,也對得起他這個外號。
一個協會的項目部能有啥作用呢?其實簡單點解釋,這個部門就是負責在社會企業中攬活的,再將各種項目發配給分區協會來幹,總部這邊抽成,剩下紅利歸分區協會所有。
所以,能幹這個活的人,基本都是那種能說會道,八面玲瓏的人,不光要跟地方企業搞好關係,還要跟分會那邊頻繁接觸。
於正最近用這個人,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正因爲鬼子五有人緣,經常要跑各區分會,所以他也能跟下面的人說上話,能拉到選票。
在關係上來講,於正是鬼子五師傅輩的,二人之前雖然談不上特別親密,但也經常在一塊做事。
司機走了之後,於正看向了鬼子五,笑着問道:“有事啊?”
“呵呵!”鬼子五咧嘴一笑,邁步來到辦公桌旁邊,點頭哈腰地說道:“這幾天跑關係,我也沒少往裡墊……。”
話說一半,於正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立馬彎腰打開了錢袋子,從裡面拿出了十摞。
十萬擺在桌上後,於正稍稍停頓了一下,可能心裡感覺少了,就又撿了十萬拿到了桌面上:“辛苦了,這些是你的。”
鬼子五眨了眨眼睛,撓頭回道:“於老,呵呵……就是二十啊?”
於正慢悠悠地拿起煙盒:“那你還想要多少啊?你以爲這錢都是我自己的啊?!幫我拉程天的老王,老李,我不都得給人家拿好處費啊?這錢是大家的,最後我剩下的,也不見得比你多很多。”
“呵呵,好,二十萬也不少了,謝謝於老!”鬼子五立馬將錢撿了起來。
“還有事嗎?”於正問。
鬼子五用小袋子將錢裝好,齜牙又問:“於老,我這幾天在和東港區的人接觸,基本也談得差不多了,能有個二三十票左右,您看……這邊是不是安排一下啊?”
“你想要多少啊?”於正問。
“怎麼不得五十個?除了票錢,呵呵,中間人也得拿點……。”
“太多了,這邊不用你負責了。”於正直接拒絕:“那東港區的一把手董鵬宇,都被蘇天御關起來了,你就是一分錢不給,那董鵬宇的兄弟還敢投章明嗎?給五十萬太離譜了。”
鬼子五嚥了口唾沫:“那……那之前您不是跟我說過嗎,我介紹完這些關係,您在龍口給我兩間鋪面嘛?說實話,這個活也有風險啊,我也想……呵呵,多賺點嘛!”
於正擡頭看向他;“給啊,肯定給,但你着什麼急啊,現在事不是沒辦完嗎?你放心,結束後,我來給你弄!”
鬼子五看着於正舔了舔嘴脣:“行,那我先走了,於老。”
“慢點哈!”
“知道了。”鬼子五轉身走向室外,臉色有些陰沉。
於正在碼工協會混了半輩子了,心裡對鬼子五這類人是有評價的。人一旦開始貪了,那你喂多少,他都不知道飽,所以纔要控制。
……
越野車上。
魏相佐扭頭看着周邊的大荒地,皺眉衝着顧佰順問:“這是要去哪兒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顧佰順笑着回。
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汽車停在了一處公墓入口,顧佰順帶着魏相佐和他的七八名兄弟,邁步走上了半山腰,指着一處深坑問道:“魏哥,你看這的風景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