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喧鬧,人羣擁擠,擂臺上正在比武,臺下的衆人看得熱血沸騰。
陌君瀾衆人易容以後才緩緩來到此地,實在是他們的容貌過於出衆,不得不易容再出現。
擂臺下越往前便越擁擠,陌君瀾緊緊攬着慕倚歆不讓她被人羣擠出去,他如墨夜般的眸子轉向了坐在擂臺旁悠然飲茶的男子,如星辰般的光芒微微一閃,脣瓣附在慕倚歆耳畔,低沉的嗓音如同琴音一般飄然入耳,“那個就是天下城的神醫宣於鶴。”
她循着他的視線瞅去,男子優哉遊哉地端着一個琉璃杯時不時抿上一口,五官上乘,鬢間帶了幾縷白髮,卻更添成熟的韻味,目光盯着擂臺上比武的兩人,眼角流露出了興味,脣瓣揚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透着淡淡的森冷。
“我今日倒是。”慕倚歆微微凝眸,冷笑一聲,眉目間浸滿了冷意。這個所謂的神醫與天下城狼狽爲奸,先前更是制了毒給蔚紫月,害得她失憶,差點踏入鬼門關,如今這個神醫就在眼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慕倚歆則是有仇即報。
她輕輕地拉過曦曦,爾後緩緩彎腰傾身附在他的耳旁,脣瓣微動,曦曦面無波瀾地頷首,片刻,她緩緩直起身,然而脣角噙着詭異的笑意。
“你讓曦曦幹什麼了?”陌君瀾望着她詭異的笑容,瞬間從腳底躥起一股寒意直達心底,幸好她已經是自己的人,否則被她算計,恐怕都不願爲人。
慕倚歆卻是賣着關子,眸子望着不遠處的神醫,眼角泛着淡淡的笑,然而笑意卻不及眼底,反而透着涼涼的寒意,“你等着看。”
曦曦擡首望着周遭擁擠的人們,眼底沒有泛起一絲波瀾,腳尖輕輕一點,踏過一個男子的頭上一躍便到了擂臺,小小的身子屹立而站,目光淡淡地掃視衆人,如同君王一般睥睨天下。
“曦曦這是要做什麼?”曲巧若見狀,晶瑩的眸子浸滿了狐疑,悅耳的嗓音猶如流淌的柔水,溫柔膩人。
“這孩子上去做什麼?難不成也是要比武?”
“哈哈,這小胳膊小腿的,比武?恐怕不過一招就被踹下來了,哪家的孩子不看好。”
擂臺下的衆人望着兀然出現的曦曦發出了陣陣質疑與嘲笑的聲音。
然而曦曦卻是不爲所動,彷彿沒有聽見一般,略微稚氣的小臉沒有半點情緒起伏,原本精緻的小臉早已被易容成平凡的五官,然而舉手投足間卻還是流露出了淡淡的貴氣。
“你是哪家的公子,也是要比武的?”宣於鶴饒有興味地打量着曦曦,思忖着這是哪家的貴公子,陰柔的嗓音含着一絲淡淡的詭譎。
“挑戰你。”曦曦的眸子緩緩落在他身上,如同平靜的水一般毫無波瀾,聲線猶如直線一般。
“哦?”宣於鶴眼角流露的興味愈發的濃烈,“挑戰我什麼?”
“醫術。”平淡無波的稚嫩嗓音轟然砸下,頓時場面宛如波浪一般翻滾而起,衆人嗤之以鼻地看着他。
“這小小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向神醫挑戰醫術。”
“就是,別說是神醫了,即便是一些有名的大夫他也比不過吧!”
“大概只學了一點皮毛便出來挑戰別人,也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宣於鶴的脣角微微勾起,然而眼底漸漸凝結成一抹冷意,這個孩子忽然出現說挑戰他的醫術,這事絕對不簡單,然而他的醫術他自知世間沒有幾人能敵得過。
而另一隻是曦曦制下的毒所喂的狗,吃完以後並沒有特別劇烈的異常,這隻狗只是看着漸漸軟癱在地上。
衆人一見,自然認爲是宣於鶴所下的毒比較厲害,心中爲這個孩子悲哀,遇到這般厲害的毒,這個孩子怎會解得了?
“好了,開始交換。”宣於鶴望着曦曦面前的狗軟軟地躺在地上,看來這個孩子的能力僅僅如此而已,爾後他冷笑一聲,“聽着,若你解不了我所制的毒,那麼從今往後你便要一直爲我當奴隸,且要說出你的師傅——毒醫是何人。”
“你若解不了,便爬着離開逸城。”曦曦的餘光瞥向了慕倚歆,望着她微動的殷紅脣瓣,將話語複述了一遍。
“好。”宣於鶴咬牙冷笑,竟然想讓他爬着離開逸城?這小子好大的口氣,然而他還是應下了,他斷定,這個孩子贏不了他。
言罷,兩人將面前的狗交換,隨後將手輕輕放在狗抓之上爲其把脈,再仔細觀察了對方餘留的毒藥。
宣於鶴卻是越觀察眉心凝得越緊,擡起眸子緊緊盯着曦曦,眼眸的狠厲一閃而過,眸底浸滿了慍怒與難以置信。
區區一個孩子所製出來的毒,他竟然不知這是何毒?說出來還真貽笑大方。
然而先前那孩子選藥材之時他可是一直看着,所選的不過是些普通的藥材,然而所製出來的毒竟然令他措手不及,這隻狗雖然表面看起來猶如吃了軟骨散一般,然而仔細觀察把脈,才驚覺這隻狗的五臟六腑已然受損,是他小瞧這個孩子了!
若是私底下他發現這個孩子的醫術如此了得,或許會將他收爲己用,然而如今這樣的場面,他不可以讓人發現他連一個小毛孩所制的毒都解不了,否則日後他神醫的名號便要蕩然無存。
他眸色越發的幽暗,黝黑的手緊緊地抓着狗而不自覺,被拿捏住的狗滿眸痛苦,卻無力喚出聲。
而曦曦則是根據慕倚歆的脣語暗暗記下她所說的藥材,爾後取過藥材製成解藥爲狗喂下,不過片刻,雪白的狗便恢復了生氣,到處歡喜地跑老跑去,更是跑到曦曦面前親暱地舔着他。
衆人看得瞠目結舌,沒料到這孩子真能把毒給解了,真是厲害!反觀宣於鶴這邊,他卻是猶如木頭一般一動不動,神情難以言喻的陰沉,衆人開始低聲耳語起來。
“這神醫該不會解不了那孩子所制的毒吧?”
“難不成這神醫只是沽名釣譽之人?連一個孩子的醫術都比不過?”
“他的臉色好難看,該不會真的解不了吧?一個孩子都贏不了,或許醫術根本沒那麼厲害。”
一陣陣質疑的嗓音飄入宣於鶴的耳中,他的眸子頓時浸滿了戾氣,緊緊咬着牙抑制自己的怒意,然而眸中泛着的駭人寒光令人心顫。
片刻,他的眸光一閃,緩緩起身去取藥材,爾後舀着那所謂的解藥喂進那隻狗的嘴裡,在衆人不易察覺之處射入一根銀針,頃刻間,小狗緩緩站起身來,然而大大的眼眸間卻是透着濃濃的死氣與悲涼,沒有像那隻狗一般興奮地蹦來蹦去,而是一步步緩慢地走着。
見狀,慕倚歆冷笑出聲,眸底的冷意更甚,沒料到他竟然會出此下策!爾後眸光轉向曦曦,眸色微動,如櫻桃般的脣瓣微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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